一縷陽光順著窗簾的縫隙鑽進臥室,在地板上畫出一條筆直的白線,亮灰色的瓷片纖毫畢現,波光流轉,光線順著窗角,一路向內,攀上床鋪,劃過男人俊朗的臉。
褚不言熟睡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滿,皺起了鼻子,發出莫名的嘟囔,難得的美夢迅速消散,
昏昏沉沉中,他抬起手臂想要遮擋,但沒做到,手臂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緊緊壓製著。
“雨曦?你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下意識說道,這姑娘不是好幾天都沒往自己床上爬了?這是終於忍受不了想回顧一下是怎麽的……
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大腦迅速清醒,某些記憶也逐漸歸來,昨晚……
“嗯?!?!”
褚不言刷的睜開雙眼再猛的起身扭頭,看到了,摟著自己手臂的是渾身白條條的花瓔。
女孩雙目緊閉,滿臉憨氣,呼吸輕柔,嘴角還閃著點點光澤,睡得相當甜美。
顫抖著將被褥向上提了提,遮住滿床聖光,褚不言緩緩躺了回去。
以手掩面,瞳孔劇顫!
他,褚不言,和花瓔……
“嘶!!!”
何其驚悚,何其駭人,一點預兆沒有的就造起了小人?
不過……
看著花瓔少有的溫柔恬靜的睡臉,昨晚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回放,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一言一語都讓人難以忘懷。
“呵!”褚不言突兀的冷笑一聲。
.......
“花瓔!起床了!”褚不言伸手捏住花瓔鼻子,語氣玩味。
呼吸不暢,花瓔安逸中帶著點點疲憊的臉很快被惱火所取代,皺著眉頭,直接掀翻了被子。
不知道是真的過於疲憊還是怎麽的,花瓔沒有醒來,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說了什麽,翻個身再次沒了動靜。
盯著美少女的後腦杓看了片刻,他決定還是不打擾她了。
早操什麽的,畢竟幾個小時前才第一次,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容易被錘。
還記得昨晚有些過分,腦袋被砸了好幾下子,也就是這姑娘不喜歡撓人,否則他身上都容易留疤。
悄悄的挪下床,這時候他發現,幾小隻竟然都不在。
“話說這幾個小家夥應該沒有偷看吧……”
仔細想想,昨晚花瓔好像用花海把整間房子都淹了,還順便隔了下音,不過這個小別墅是被隔在外面還是包在裡面來著,應該沒有發生現場直播的尷尬事件吧?畢竟對孩子教育不好。
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怪不得小家夥都不在,怪不得陽光那麽晃眼睛。
幸好雨曦那姑娘沒回來……
簡單洗漱了之後,花瓔仍然沒有動彈,褚不言也沒有叫醒她的打算,昨晚她本就經過一番慘烈戰鬥,回家之後更是被欺負慘了,雖然是自找的……
睡吧睡吧!
褚不言將窗簾縫隙擋嚴,最後在花瓔熟睡的側臉上“mu~ma”之後,走出了房門。
安靜的房間,一動不動的花瓔呼的坐起身,因為動作太猛,在臥室內掀起的一陣微風。
完全沒有理會身體上絲絲的涼意,昨晚的記憶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循環,花瓔臉色迅速充血,呼吸劇烈,喉嚨中傳出被欺負的狗寶寶一樣的哽咽,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時而咬牙切齒,時而羞澀難抑。
自己真是,太大膽了!
“話說……這混蛋剛剛是不是叫那個小花癡的名字了!?”
……
走下樓的褚不言,
並不知道花瓔之前在裝睡。 剛露面,迎面而來的就是一窩閨女幽怨的眼神,外加一個面無表情但卻總感覺狹促到極點的臉。
“呃~”他下樓的動作都僵硬了起來,故作鎮定的笑了一下:“大家早啊!”
“媽媽!現在已經中午了呵唔~~”喵喵打了個哈欠,眼神幽怨而疲憊。
鬼知道她昨晚是怎麽度過的。
按理說幾個小家夥的小別墅是凌沫精心準備的,各方面功能都相當全面,比如隔音、隔音、和隔音……
可是怎麽說呢,真不愧是粉鑽階覺醒者,真不愧是她們的母親。
險些沒給她們的小別墅給砸了!
其余幾個小家夥也蔫蔫的,霜凍了的茄子一樣趴在沙發靠背,一邊瞪著他一邊打哈欠。
“母親大人!經過我們一致討論,最終得出結論……”小乙掙扎著站起身,嚴肅的看著褚不言:“為了父親大人的幸福生活,為了我們的良好成長,萬般不得已之下……”
小米化作金色流光飛了起來,衝到他面前,火材棍一樣的小手指著他:
“我們決定要搬出那間臥室!!!”
言辭果斷,滿面悲痛!
褚不言無顏以對,只能輕歎一聲表示同意。
連一向穩重且敬重他的小乙都這麽說了,想要是深思熟慮過了。
“果然,孩子大了就不願意和父母一起生活了。”
這話一出,老實巴交的雯雯都不願意了,幽怨的小眼神釋放著深邃的氣息,甚至想用腦門的針扎個人。
“行吧,那你們想住哪裡,我之後給你們收拾一下房子。”
因為小家夥們的別墅是組裝的,沒法直接搬出門,需要他用空間胃袋幫忙挪一下。
喵喵等寵都沒有回應他,湊到一起開始商量新家的位置。
褚不言也沒有摻和進去,他打算先找點吃的,昨晚的損耗有點大了,需要補充,而且花瓔也沒吃早飯呢,畢竟“米”都煮了,要是讓那姑娘餓了肚子就不好了。
肖垚?
經驗使然,褚不言覺得自己現在還是不要搭理這位比較好,指不定會突然蹦出來什麽虎狼之詞,讓人羞愧。
不過他不說話,不代表三無少女不會主動。
“呵~剛剛擺脫雛男之身,就不屑理會同一個屋簷下的同居人了麽?”肖垚側頭看著他,語氣不起波瀾。
褚不言轉移陣地的動作頓了一下,決定當沒聽到。
“呵~終於得到滿足,就對其他女孩子不感興趣了嗎?明明昨天還和我在廚房蹭來蹭去呢。”
褚不言咬起牙關,顫抖著打開冰箱門。
“呵~賢者時間嗎?”
褚不言怒目而視,這妹子那張嘴到底有沒有什麽是不敢說的?
肖垚對他的視線視若無物,面不改色,或者說那張臉就沒變過色,甚至還好整以暇的端起面前茶幾上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嘶溜——
“這麽看我幹嘛,昨晚幫花瓔打扮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心思呢,要不是我,那姑娘都打算穿著運動服上門了,你們的體驗肯定要差上好幾個點……”
褚不言真想把那張嘴用混凝土給填上。
“您到底想說什麽?”語氣尊敬。
肖垚眼神中疑惑之色一閃而逝,歪著腦袋:“想說什麽?我只是在正常和你聊天啊。”
褚不言已經完全看不懂這位究竟是真的心直口快,還是純粹在逗他了。
從這段時間的經驗來看,這個面癱少女大概沒什麽惡意。
雖然從結果上來簡直惡意滿滿,但只要不接著她的話口向下就沒事了。
“放心,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尤其是雨曦!”
褚不言臉皮抽抽著:“我特麽謝謝你啊!”
果然,還是不要和這位說話的好,趕緊準備早,午餐。
肖垚似乎的確沒有繼續捉弄他的意思,一手端著咖啡,一手看著不知道是什麽名字的書,突然的安靜下來。
幾小只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對新家的位置爭論不休。
對此褚不言想提醒一下,整個別墅空房子已經不多了,她們說的那些條件根本就不可能滿足好不好。
見鬼的采光,你們那小房子就算放太陽底下也沒有光能照進去好不好;還有花有樹,你們是想搬到院子裡去嗎?冬暖夏涼,乾脆在裡面安個空調算了。
心裡吐著槽,褚不言有條不紊的開始準備午餐。
突然,他想起來什麽,看向客廳方向。
“肖垚你們還沒吃午餐吧,要把你們的份準備出來嗎?”
肖垚放下咖啡,看向他的方向:“你在邀請我和你一起準備午餐嗎?看來花瓔一個人果然不夠嗎,竟然這麽快就想和我蹭蹭了?”
褚不言咬牙,自己這張嘴怎麽就這麽欠。
“媽媽,我們還沒吃午飯!”小米舉起了她的小火柴棍。
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他決定做個安靜的美男子,至少這件事冷卻之前絕對不要再主動開口。
接下來一段時間,除了幾個小家夥討論的聲音,褚不言和肖垚都沒有說話。
期間,褚不言想起來看了下手機的消息,自家姐姐和樂雨曦都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一部分關於昨晚事件後續的不怎麽重要的信息,除此之外,褚不語接下來會很忙暫時還是回不來,還將凌沫也叫出去幫忙了,樂雨曦那邊,剖屍案已經差不多可以結案了,但是還有不少收尾工作,今天恐怕也回不來,發消息的時間是早晨,其中一條語音是代替面對面早安的“最喜歡不言哥哥了”。
這位要是知道她最喜歡的不言哥哥昨晚做了什麽,瞬移回來的時候怕不是嘚扛著TNT。
同樣的,洛雨萌也回不來。
省了不少做飯的功夫,褚不言這麽想著。
目前,他對孫博的死會造成的震動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一個孫博而已,不過是被推到前面的槍,實力一般,影響力不足,雖然對他們也造成一點麻煩,但也算是他和花瓔的半個紅娘。
還真有點死得其所!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的主要目標會集中在齊家,這家人前前後後也有三個小輩栽在自己手上了,想也知道彼此之間不可能善了。
而他現在也有一定的實力,一般的赤星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以研究一下怎麽處理齊家了。
不過也需要先收集下情報,循序漸進,孫博背後的人說不定也盯著他呢。
夢境世界暫時進不去,實力的提升也到了一個卡點,也得想想辦法,一個月的冷卻時間太要命了。
他覺醒到現在都特麽沒有一個月呢。
“到是可以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了。”褚不言想著。
隨著等級拍馬提升,他現在對自己能力、卡牌的熟練程度都嚴重不足,“銀月之鑽”“血族”的開發都處於最基礎的級別,他的“血族”強度可能連雯雯都比不過。
剛剛進階過後的大量卡牌,各種新的特性也都不熟悉,不同卡牌之間的配合也需要研究一下……
這麽一想,他的實力還有不小的提升空間啊。
時間悄然流逝,午餐很快擺上餐桌。
考慮到花瓔可能還下不了床,褚不言特意加了個小灶,多燉了一鍋湯,還準備了幾個餐盒,打算上樓和她一起吃,這一幕讓其他人看到,視線久久沒有離開。
“見色忘義!”
“重色輕友!”
“娶了媳婦忘了閨女!”
褚不言落荒而逃……
……
轉眼之間, 已經是半個月之後。
這半個月,是詭異的平靜的半個月。
孫博的死、剖屍案的破獲,似乎並沒能給這個湖州城掀起一絲波瀾,預料中的震動和狂風,在這灘湖水上面呼嘯而過,卻僅僅泛起幾道波瀾,很快消逝。
褚不言所期待的報復活動也並沒有出現。
無論是齊家還是別的什麽勢力、組織,都好像一開始就沒存在過一樣,哪怕他整天到晚在外閑逛,也沒有遇到一個。
找茬的混混到是遇到不少,湖州城的殘疾人也因此多了不少。
賈難言那邊倒是有在幫他搜集情報,但齊家好歹也是湖州城頂尖家族,即便借助影司的便利。
他本身級別不夠也沒辦法,除了比較基礎,或者說人盡皆知的情報,有用的不多。
偏偏褚龍庭乃至褚不語又不肯和褚不言多說,明明實力都快被自己攆上了。
對此,他也無可奈何,只能一邊磨練自己的實力,一邊循序漸進的進行調查。
感情方面。
有了爆炸式突破到花瓔,自那以後就開始在人前有意無意的躲著他,究其原因,大概是被肖垚給笑話怕了,死活都不願在其他人面前和他親熱。
這半個月時間,花瓔在肖垚面前整個人都矮了一節,看的不知詳情的幾人百般費解。
當然,人後的情況就孑然不同了,比如說半夜三更。
也就是樂雨曦最近沒有在爬他的床,否則……
那場面,想想都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