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年十一月十五日,交州鬱林郡桂林郡縣蠻人反叛。
此時,曹節正在侍奉劉宏與皇后在太液池玩鬧,沒當一回事。
劉宏非常信任曹節,因為曹節前後侍奉過三人聖人,而且說話又好聽,做事又漂亮。所以什麽大事劉宏都會詢問曹節的意見,小事就交由曹節幫忙處理,自己可以愉快的玩耍。
大漢帝國太大了,每年都有幾處造反,反正交由下面地方繳叛就好,事事關心,那還不得累死。
十一月十八日,又報蠻人奪鬱林郡城,太守袁韜與其他官員,棄城而出。
曹節一看,皺了皺眉頭,暗自壓下了奏報,這件事情牽涉到了袁家,看來可以好好敲下竹杠。
至於一郡之地,死了很多人,南方蠻州算是人嗎?只要事情不要鬧得太大,就不算是事情。
十一月二十五日,又報蠻人已拿下桂林四縣,聚眾數萬人。
本來曹節敲了袁家三萬銀,心想壞了。
數萬人,半郡之地,處理不好,可能成為一個大隱患,心裡也怨恨交州刺史朱儶怎麽搞得,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對於鬱林太守帶頭跑路的事情,選擇性忘記了。
曹節連夜稟報劉宏,劉宏大驚。
次日五日一朝,官員稟報鬱林蠻人叛亂,已攻下四縣,頓時間議論紛紛。
至於根本原因,大家都知道,對於蠻人的苛政太過了。
問題拋出來了,那麽就是平叛的官員認定了。
太傅陳蕃進言,交州道路難走,不妨就地募兵討伐。
劉宏以為善,任交州刺史朱儁為任蕩寇將軍,戴罪立功,平叛蠻人部眾。
當日,中常侍王甫不滿曹節久已,遂建言自己族弟王珂持節鉞監軍。
劉宏對於曹節稟報較晚,因此同意了王珂為監禁。
要問王珂是誰,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中常侍王甫的族弟。
168年2月,王甫和曹節迎劉宏入雒陽登帝位,受封為中常侍。
王甫和曹節是如今劉宏最信任的兩大宦官,被視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但作為帝王,劉宏平衡之道與生俱來,不想看到曹節一家獨大,遂提拔王甫與之抗衡。
轉眼廣信,士燮的書信走的是快馬加鞭,單人雙騎,要比王珂等一群人快上至少半個月。
士燮大致說了下雒陽近況,總而言之劉宏開始橫征暴斂,賣官粥爵,越來越不像話。
繼而說到朝廷的命令,朱儁領軍平叛,王珂為監禁。
朱儁為帥,不出不例外,畢竟朱儁的文物雙全的名聲在外,且交州的特殊情況,外人來了,還真一下子摸不清脈路。
不過,後面著重說了王珂,王珂為王甫的族弟,生性貪婪,這次來交州,要好生招待,不然就算蠻人事消,有功也會變成有過。
士賜看完書信,遞給士壹,目前也就這一個兒子在士賜身邊,所以只能與他商議。
士壹看完後,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士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此攀岩赴會,會讓其它世家詬病,他們將如何看待我們?”
此時,稚奴敲門進來問安,看到阿爺和二叔眉頭緊皺,知道自己來的可能不是時候。
問安之後,就要推門出去。
士賜心中已有答案,看著這個早熟的孫子,突然有了考教的意思,遂叫住了稚奴。
稚奴聽完阿爺的說辭後,心中漠然。
之前自己也想過朝廷的反應,
根據自己對歷史的分析,兩者相差不大。 遂開口說道:
“我曾聽人說過,閻王難惹,小鬼難纏。我也不懂,不過不喂飽王監軍,閻王板子打下來,可就難辦了!”
士賜一聽,眼前一亮,這個形容就很恰當。
“好一個小鬼難纏。士壹,我明天就會清點府庫,把一些新奇的珊瑚樹、珠寶物件,放著也是無用,不如給了這個小鬼。”
看著士壹心有不甘,開口欲言。
士賜又說道:
“看你也快三十了,居然沒有稚奴看得開,錢財生不帶來,是不帶去,那是給活著的人的。而且,你要知道,這次蠻人叛亂,看似凶險,卻也是我們的機會,鬱林的郡守跑了,已經回不來了,懂了沒?”
不過,士壹聽完後,還是爭辯道:
“可是,我們是世家,賄賂那閹狗,別人怎麽看我們?請父親三思呀!”
士賜聽完,氣不打一出去來,直接拿起的拐杖就打在士壹的身上。
士壹是看見了,但是根本不躲,父親打兒子,天經地義。
稚奴一看,不行,這樣下去,士壹打沒打壞也不知道,自己別累壞了。
“阿爺,你別打了,二叔知道錯了。”
攔住了士壹後,幫他順了一會氣,士賜指著士壹緩緩道:
“你從小就熬扭,我知道我是說不動你,你好好反省一下,如果反省不了,就在這邊呆著不要出去,否者會給士家帶來災禍!”
士賜說完,氣衝衝地出去了,稚奴看著跪在地上的士壹,猶豫了片刻, 說道:
“二叔,曾經有一個人,和我說過一個故事,故事中說道。
曾經山中有一隻威嚴的老虎,山中的所有猛獸都怕它。
有一天,一隻羔羊說,要幫他巡視領地,這樣老虎就不用每天那麽累了。
果然,羔羊頂著老虎的命令,領地中的豺狼和獵豹不敢得罪羔羊。
而且豺狼和獵豹每每為羔羊送來青草和朝露,羔羊沒多久就肥得走不動了,於是就告知老虎,領地沒有任何問題。
老虎聽了羔羊的話,沒有懷疑,安心的睡大覺。
這樣,老虎威嚴慢慢消失,他的身體慢慢腐朽,沒有往日的蒼勁,沉醉在羔羊的謊言中。
羔羊每天吃著送來青草和朝露,越來越貪婪。
而山野中豺狼和獵豹,借著老虎的威嚴,魚肉山野。
所以,二叔,我覺得我們是財狼,你認為呢?”
士壹開始不以為意,但是慢慢地,他臉色看是凝重,末了,他明白稚奴想說什麽呢?
是的,我們是財狼,本質上就是嗜血的,沒有節操,表面上看著光鮮靚麗,私底下確實肮髒不已。
羔羊就是宦官,本身不可怕,只是財狼捧出來的。如果不捧羔羊,還會有其它角色站出來,何不捧一個好控制,又貪婪的人呀!
老虎,開始很雄壯,但陷入到羔羊和財狼們的謊言中,會變得越來越虛弱,和如今的大漢何其得像呀!
如果,老虎弱得不成樣子,那麽財狼還會怕它嗎?
一想到這些,他不驚滿身冷汗,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