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縱深十丈,范津居中端坐。
劉回三人在距離范津三丈處止步,馬騰抱拳道:“太守,末將已將劉回、馬超帶到。”
“回拜見太守。”劉回行禮道。
馬超也在同一時刻行禮:“超拜見太守。”
“無須多禮,我身體不便,就不回禮了。”范津臉上帶著笑容,點點頭道。“三位請坐。”
劉回在軟塌上坐定,腦海中回憶著剛才在范津點頭時看到的畫面,即使對方點頭的幅度很小,但劉回還是留意到對方後腦上隱約可見的管線。
“這裡沒有外人,你們不必拘束。”
范津這話主要是說給劉回和馬超聽的,然後以和藹長輩的語氣問劉回。
“劉回,你尚未表字吧?”
“回太守,父親說等我及冠時再取表字。”劉回恭敬回答道。
范津面上帶著回憶神色,說道:“我現在還記得你滿月時的模樣,當時你父親給我送來請帖,邀我參加你的滿月酒,呵呵,那時候的你還那麽小呢。”
范津說著雙手還在身前緩慢的比劃了一下。
“沒想到十數年不見,你竟然長得這麽高了。你父親、母親還有祖父可都還好?”
“都好,祖父現在在勇士縣,我很久都沒見到他了,不過勇士縣那邊傳回的消息說祖父身體依舊硬朗。”
“那就好。”
與劉回短暫的寒暄後,范津又將目光投向筆直跪著的馬超,馬超的屁股蛋剛被暴揍過,哪敢坐下去。
“我剛揍過這逆子,太守無需管他,讓他疼著長長記性。”馬騰在教育孩子這事上表現出了極強勢的一面,由此可見馬超真的將他氣得不輕,以至於太守什麽都還沒說,他也措辭強硬。
“這事你的家事,我就不插手了。”
范津看馬超的姿態就知道這小子挨了揍,原本想著殿外就有醫師,正好可以給馬超上點療傷藥什麽的,但孩子的父親已經這麽說,他也只能給馬超投去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范津說完又看向劉回說到:“現在涼州有魔神爪牙作亂,你怎麽獨自一人來冀縣?”
在見范太守之前,劉回心中已有腹稿,聽到問話便答道:“涼州雖有叛亂,但主要集中在金城、隴西兩郡,半年多前入侵漢陽郡的叛軍已經被剿滅,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什麽大亂,所以就想到冀縣來看看。”
范津打趣道:“呵呵,你不會也與馬超一樣,是不告而別吧。”
在如今這種環境下,劉回身為隴侯獨子要想出遠門,家中必然應該安排有專屬的艦船護送,再不濟也得配些強力護衛。
結果劉回獨自一人悄咪咪的出現在了冀縣,若不是榆林城發生變故,范津都不知道隴侯家的寶貝兒子來了這裡。
“我……”劉回故意裝作一時語塞,算是默認了對方的猜測。
撒謊也是有講究的,說的越多邏輯漏洞就越大越明顯,何況撒謊的基礎背景本身就存在巨大漏洞和矛盾。
范津也不再深究此事,只要證實了劉回的身份真是可信,並且人完好健康,其他的都無所謂。
等到平定了郡治星球上的叛亂,再安排人將劉回平安送回到隴縣便可。
“好了,你已到了舞象之年,懂的道理應該更多,我就不再多言,說說你們在榆林城見到的情況。”
扯了半柱香不到的時間,范津終於將話題引導到今日見面的正題上。
“我們是在一天前抵達的榆林城……”
劉回將榆林城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講述了出來,這些事無需隱瞞,身為漢陽郡太守,范津若是想查明情況是非常輕松的事情。
“咳咳咳……”
當聽到榆林城的下水道中市集裡叫賣“人皮褥子嬰頭碗”時,范津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他身後不遠處的身體監控設備發出了尖銳的提示聲。
劉回停下,關切的問道:“太守,你沒事吧?”
范津放下抵在嘴前的拳頭,努力調整著呼吸,他身後的侍從操縱設備將兩罐藍色液體通過管線輸入進范津體內,過了片刻,范津終於將咳嗽的衝動強壓了下去。
他擺擺手道:“無礙,你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