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是來避雨的麽?
只是還未見到人,已經聽到一陣吵嚷聲。
“聽說這地方鬧鬼,去什麽地方不好?偏偏挑中這麽塊鬼地方。”
鬧……鬧鬼?
???
薑陽聽到這句話,一張臉猛地抽了抽。
不是吧?他眼前一黑,自己剛來就選中這麽個“好”地方?
這特麽可真是中大獎了!要知道根據論壇上所說,這個世界可確確實實是有妖魔鬼怪的!
有人說這地方鬧鬼,那八成是真的了!
“這荒山野嶺的,有地方躲雨就不錯了,哪有那麽多挑三揀四?我們也不多留,等雨停了就走。”
緊接著薑陽又聽到另一人的聲音。
他連忙朝著門外看去,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人,只見外頭來的人三三兩兩的,穿著麻布衣衫,有的擔著擔子,瞧上去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是附近的鄉民麽?
而就在薑陽注視著他們的時候,人群中顯然也有人發現了薑陽。
“那邊有人!”立即有人驚呼一聲。
“有人?”
這種地方,有人?這反倒是叫一眾人有些緊張了起來,紛紛朝著薑陽這頭看了過來。
“什麽人?”
薑陽此刻瞧著一眾人臉上緊張的神情,也不由得心中一緊,連忙走出門來,出聲道:“我也是路過來這裡避雨的!”
“避雨的?”聽到薑陽出聲,又見到薑陽只不過是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人,一眾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隨後又議論紛紛起來。
薑陽則在細細地打量著這些人,這些人中,似乎有一名為首的,四十多歲年紀,兩鬢微白,身材矮壯。
正當這些人議論的時候,中年人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薑陽,詢問道:“小兄弟一個人麽?”
“我?”薑陽愣了愣,先前就像是在玩遊戲,而現在,這種真實的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反倒讓他有些不太自在起來,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我跟著商隊,被劫匪劫了,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罷將自己的遭遇向眾人解釋了一遍。
中年人打量著薑陽身上的血跡,甚至還有被刀砍的傷痕,當即信了幾分。
聽到薑陽也是來道觀裡避雨的普通人,一眾人顯然放心了不少,而聽聞薑陽的遭遇,又瞧著他這副淒慘的模樣,紛紛升起幾分同情心來。
“小兄弟節哀。”
“真可憐哪。”
“小兄弟,餓了沒?”中年人將一份饅頭遞給薑陽道,“我這裡有點乾糧,要不要吃些?”
對於薑陽來說,他是穿越過來的,並沒有真個經歷那場禍事,心裡倒是沒什麽好哀的,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句關切的話,甚至還有吃的,這讓薑陽心中稍稍暖了暖。
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還挺友善的。
“謝謝。”畢竟才吃了幾個杏子也不太解餓,他接過饅頭,大口地吃著,看向眾人,“大叔,你們這是?”
中年人解釋道:“我們是附近在薛家堂做工的匠人,回來的時候有事情耽擱了,晚了些,路上又遇到下雨,隻好來這了。”
“附近的工匠?”薑陽連忙問道,“那這地方豈不是距離村鎮不遠了?”
“也不算太遠。”中年人道,“往西大約五六裡路就是幽水村了。”
薑陽微微點頭,一番詢問之下,才知道這中年大叔姓吳,是這些匠人的頭兒,
大家都稱他吳工頭。 此地是江陵地區東南部的蘇河縣,他們就住在附近的幽水村。
不過,薑陽剛才聽到這些人言語之中似乎提到了鬧鬼,這讓薑陽的心裡警惕了幾分,沒準可以向他們了解情況。
他連忙問道:“吳大叔,你們剛剛說這地方鬧鬼?”
先前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知道這地方鬧鬼,那可得當心了。
畢竟今天這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要是走不了,今夜怕是得跟這鬼睡一晚了。
“小兄弟不知道?”
薑陽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是外地來的,哪裡懂得這些?也不知能不能給我講講,也省得夜裡觸犯了忌諱。”
“我們也是一群粗人。”吳工頭道,“哪裡懂得什麽忌諱不忌諱?”
“只知道這裡原本是一處道觀,香火鼎盛,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老道士忽然死了,這地方也就慢慢地荒廢了。”
“後來有人經過此地,來這借宿,經常遭遇到一些古怪的事情。”吳工頭接著道,“更有路過借宿的人莫名失蹤了,久而久之,就沒人敢來了。”
“工頭。”就在這時,後方一名漢子喊道,“這地方太小,咱們去大殿避一避吧。”
“大殿裡的神像應該還在。”另一人也道,“咱們過去祭拜一番,也好叫神道保佑咱們今晚莫要鬧出什麽亂子來。”
大殿?薑陽皺了皺眉,聽說這地方鬧鬼,心裡還真有些忐忑起來,現在難得有這麽多人一起,人多一點總歸心安一些:“要不我也一起去吧。”
“也好。”吳工頭點頭道。
薑陽立即跟著一眾人往道觀中心方向去了。
眾人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前院,中間只有一條青石砌的台階往上。
中央過了一座青石砌成的廣場,有一座大殿,大殿的牌匾掉在了地上,細細分辨,還能分辨出字跡,似乎是什麽“靈威殿”。
大殿的門口,朱漆的殿門虛掩著,一名膽大的工匠上前推門,門吱呀一聲開了。
薑陽隻感到一陣冷風從殿內吹來,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便在這時,頭頂上猛地傳來一陣聲音,前頭立即傳來一陣驚呼之聲,只見幾道黑影撲零零地飛出屋去。
隨即只聽屋內一聲大響,大片的瓦礫嘩啦啦地垮塌下來!
“什……什麽鬼東西?”
走在前頭的那人駭然叫道。
“蝙蝠罷了,瞧把你嚇的。”吳工頭白了那人一眼。
薑陽不由慶幸自己跟在後頭,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聽到這道觀鬧鬼以後,原本值得欣賞的美景,一瞬間變得陰森了起來,心裡也跟著有些膽膽突突的,有種莫名的緊張。
這反倒讓薑陽精神集中起來,一雙眼睛細細地打量著各處,生怕錯過哪怕一處細節。
朝著裡頭瞧去,這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了, 只見裡頭黑洞洞的,到處掛滿了蛛絲,借著一點微弱的光亮,依稀能夠辨出殿內有幾尊石像。
嶙峋的臉孔,在黑暗中反倒有些滲人了。
朝著裡頭走去,就在這時,他的眼神微微動了動,俯下身,翻了翻剛剛掉落的瓦礫。
“小兄弟,怎麽了?”吳工頭問道。
只見薑陽從瓦礫下方,拾起一件東西來。
細細看去,似乎是一個木製的老虎,這是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的。
“這是什麽?”眾人奇怪地看著薑陽手中的木虎。
薑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剛剛從上頭掉下來的。”
他有些奇怪地打量著手中這個木虎,比起周圍的建築來,木虎看上去還沒那麽老舊。
他抬頭看了看,從房頂上掉下來的麽?
剛剛就落在這堆瓦礫裡邊,如果不仔細翻看,根本不肯能發現。
“這東西,沒準就是以前的香客落在這裡的。”吳工頭四下看了一眼,不太在意地道。
薑陽卻是搖了搖頭:“不對。”
“怎麽可能有香客將這東西放到房梁上?”
“房梁上?”一眾工匠詫異起來。
“沒錯。”薑陽道,“如果是在屋頂,現在下雨,應該會很潮濕才對,但這上邊沒沾什麽水。”
“而且放在房頂,放得久了,日曬雨淋,也不可能保存的這麽好。”
薑陽道:“但這木虎,卻沒房梁那麽舊,年代應該沒那麽久遠。”
被薑陽這麽一說,吳工頭也有些詫異:“這倒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