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捕頭觀察著上司的表情,試探道:
“我們臨河縣的二流武者全都登記在案,有名有姓,他們的功法和招式都有顯著特征,不可能是此案凶手。”
“這血洗牛馬幫的凶手要麽是外來凶徒,要麽是邪教魔門潛伏隱居在本縣的魔徒,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好辦。”
“就像十幾年前那場大案,一不小心,就是一場劫難。”
“所以……”張九河話中帶著詢問。
“所以屬下猜測這凶徒應該被牛馬幫撞破了行跡,所以暴起殺人,將牛馬幫屠戮一空。”
“巧合的是案件發生時,在場的基本是牛馬幫頭目,全都練過一些武藝,所以可以定性為江湖案件。”
“此案關系重大,應該上報州府鎮武堂,讓他們前來處理。”
總捕頭一臉嚴肅的說道。
“嗯,有道理。”張九河點頭做認可狀,然後一拂袖道:“李總捕頭不愧是我臨河縣辦案能手,就按你的意思來辦吧。”
“是,大人。”李總捕頭拱手,然後向院子裡的手下招手道:
“把屍體簡單處理一下,留在原地不要挪動,現場封起來,留給鎮武堂,我們撤。”
現場的捕快等人得到吩咐,按照往常案例,用了些石灰等物簡單處理一下屍體,防止腐爛過快。
然後關上院門,貼上封條,快速離去,好似在避瘟神一般。
一行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
次日。
縣衙張貼告示。
稱有外來凶徒潛入本縣,被牛馬幫撞破行跡,雙方大打出手,牛馬幫幫主及主要頭目全部身亡,凶徒殺人後消失不見。
並表示已經此事已經上報朝廷鎮武堂,數日後會有朝廷高手前來緝拿凶手,並提醒臨河縣本地百姓,小心警惕最近出沒的外來人員。
此事頓時在臨河縣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上一次臨河縣發生數十人死亡的滅門大案,還是一位路過的魔門凶徒犯下的,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想要抓捕凶徒的臨河縣捕快和縣兵,幾乎被這凶徒屠戮一空,最後還是請來了鎮武堂高手,才將這凶徒斬殺。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發生同樣的案件。
“看來這次縣衙的諸位官老爺們學乖了,連查都不查,直接上報鎮武堂。”
“嘿,可不是,這幫官老爺惜命的很,如此大案,一張告示了事,連城門都不封,就好像生怕這凶徒不願離開本縣一樣。”
“說起來,也怪不得他們,畢竟十幾年前那場案子,死的人太多了,換你來你也怕……”
林況在街角的茶攤上要了一壺茶水,然後坐下聽著來往人員閑聊,探聽消息。
等信息收集差不多了,他便起身離開。
“看來,縣衙沒有將此事懷疑到我身上,也是,誰會將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和數十人的滅門大案聯想到一起呢。”
“不過,別人想不到,那趙典吏就不一定了,畢竟昨天對方見證了自己和牛馬幫的衝突,產生一點聯想也不奇怪。”
想到這裡,林況腳下一轉,便往臨河縣內城而去,趙典吏身為本縣有數的大人物,自然是住在內城。
趙典吏的住所不是秘密,簡單打聽一下,林況就找到了趙典吏家外面。
他左右觀察一下,確定四下無人,便翻牆而入,順利的來到一個房間外面,正好聽到裡面傳來談話聲音。
“武兒,
為父連夜叫你回來,是因為這次為父做了一件錯事,一但此事處理不當,便是一場天大的禍事。” 房間裡傳來趙典吏有些懊悔的聲音。
“父親,一收到你的飛鴿傳書,我就連夜從天門劍派趕了回來,到底是什麽事如此緊要。”
問話的年輕人正是趙典吏的兒子,趙武。
趙典吏先是歎了口氣,然後便將自己白天和牛馬幫勾結坑害林況,然後晚上牛馬幫就被滅門的事情說了一下。
最後他語氣凝重道:“為父偷偷去現場查看過,通過現場遺留的鞋印和其他痕跡,可以肯定,凶手就是那林家小子。”
趙武疑惑道:“既然這林家小子有如此實力,又怎麽可能被小小的牛馬幫拿捏坑害?”
趙典吏語氣忌憚道:“所以這才是關鍵所在,我派人打探過,那林家小子從來沒有顯露過高深武藝。”
“昨日在被牛馬幫欺壓時,他便顯露瘋狂舉動,到了晚上無人時,更直接上門將其屠戮一空。”
“武兒,這種行為方式,你想到了什麽?”
趙武驚詫的脫口而出:“魔門邪徒!”
趙典吏點頭道:“沒錯,那少年定是修煉了魔功的邪徒,一旦不能在他魔功大成之前將其斬殺,或者和他解除誤會,我趙家就要大難臨頭了。”
趙武語氣凝重:“既然如此,父親為何不告知縣尊大人,集全縣之力將那魔徒圍殺?”
趙典吏歎了口氣,道:
“臨河縣只是一個小縣,連城外的盜匪座山雕都解決不了,發現一個真正的魔門邪徒,首先想到的恐怕是當做看不見,怎麽可能會為了我一個小小的典吏出頭。”
趙武眉頭一皺,問道:“那現在我們該如何做?”
趙典吏果斷道:“我接下來會請刑房典吏和縣丞這兩位二流高手幫忙壓陣,再加上你這位二流高手,一起前往林家,試一試那林家小子的底色。”
“如果這林家小子還未成長起來,實力一般,只是僥幸獲得魔門功法,背後沒有師長,就直接將其斬殺,一了百了。”
“如果這林家小子實力和背景深厚,招惹不得,那就花錢消災。”
“如果他不依不饒,那我趙家就變賣家產,搬到州府去,就不信他還能為了一點小矛盾,敢追到臥虎藏龍的州府殺人。”
趙武沉吟一下, 點頭道:“好,聽父親你的。”
父子兩人接著商量了一下具體行事方案,便準備出門行動。
剛推開門,就看到外門花園裡站著一個少年,趙典吏瞳孔一縮,身體變得僵直。
“父親?”
趙武發現父親的異常,他有些不解的順著父親的視線看過去,然後便對上一雙冷漠的雙眸。
他從那雙眼睛裡感受到了殺意,瞬間他就明白了,這眼睛的主人就是父親口中的魔門少年。
趙家院子中,陽光下。
雙方相對而立,氣氛瞬間肅殺起來。
這魔徒是什麽時候潛入進來的?
他來幹什麽?是想來滅我趙家滿門?就像牛馬幫那樣?
這魔徒如此肆無忌憚,是不是有什麽依仗。
難道他的師長就跟在後面,躲在暗處觀察?
趙典吏緊張的咽了口唾沫,想要抬手說些什麽,卻被兒子攔下。
趙武眼中閃過幾道精光,他沒有從林況身上感應到真氣,這小子要麽是練了斂息功法,要麽是只有三流境界。
以林況的年紀來看,大概率是後者,那就好辦了!
“天門劍派,趙武,請指教!”
趙武長劍出鞘,往前一指,說道。
“指教到是不必,我只是想打死二位,或者被二位打死。”
林況聲音冷冽。
“哦,那我倒要試一試。”
小小三流武者也敢囂張。
趙武心中不屑,腳下一蹬,便搶攻上來。
一招劍出天門,刺向林況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