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高起潛這個內侍,能夠在崇禎皇帝面前受到信任,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膽子特別大。敢當著崇禎皇帝的面,利用其他小宦官給他造勢,讓他成功成為最知兵的宦官。別看他號稱知兵,一次仗沒有打過,甚至連戰場慘烈的環境都沒有見過。
但是,他卻能把準崇禎皇帝的脈,一次次欺騙崇禎皇帝,一次次獲得重賞。高起潛沒有奪取程世傑的功勞,主要原因是,程世傑給的太多了。
程世傑送給高起潛的這個黃水晶彌勒佛,雖然是後世的玻璃製品,但是製造工藝成熟,整個彌勒佛圓潤,沒有雜質。高起潛判斷,這是罕見的至寶金翡翠。
金翡翠是人們對於天然優質的黃翡的一種別稱,其顏色呈然橘黃色或蜜糖色。一眼望去便能發現其非常的鮮亮透明,非常的罕見。黃翡的特性之一便是其極具翠性,光澤度透亮,輕敲其則會能夠聽到清脆透亮的聲音,而這也是黃翡的一大特色。
事實上,高起潛對於珍寶的鑒別,並不是特別精通,如果是一家當鋪的老鑒定師,肯定可以發現這並不是純天然的黃翡翠,也不是人工雕刻而成的。
可問題是,高起潛出身低,他並不是內書堂出身的宦官,而是以雜事太監,簡直來說,就是在一個信王身邊打雜的小太監,這樣的太監在皇宮裡沒有八百,也有一千。天啟皇帝意外暴斃,崇禎皇帝意外地當上了皇帝,而高起潛更是因為崇禎被文臣反覆欺騙,終於開竅了,他身邊也是無人可用,這才提拔了高起潛。
高起潛就像窮人乍富,突然間獲得了高位,開始膨脹。他打聽到兒程世傑很多內幕,比如說程世傑賣給耿仲明價值一萬兩銀子的寶劍、寶刀、花了八千兩銀子找孫元化買了一個登州衛左千戶的官……
程世傑這個鳳凰山防禦千戶所千戶程永興的“兒子”,為了復仇,遣散家財,能賣的就賣了,買了大量的糧食養活軍隊。在高起潛眼中,程世傑就是一個土豪。
在這樣的土豪手中的東西,肯定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這先是為主的偏見,就像後世的首富,身上穿著一件沒有牌子標志的衣服,哪怕只需要幾百塊錢,人們就會下意識的認為,這件衣服肯定值幾萬塊。
這是身份帶來的影響價值。特別是彌勒佛在大明朝屬於是比較燙手的東西,因為“白蓮教”是大明朝的死敵,這種東西見不得光,程世傑帶著寧海軍在寧海軍之內剿滅了幾十股土匪,這個東西應該是戰利品。
更為關鍵的是,高起潛身邊的幾名小宦官,多次向高起潛鼓吹這件寶貝有多值錢,說什麽有價無市,萬金難求,更加讓高起潛認為這個彌勒佛擺件是一個寶貝。
這可是程世傑第一次見面對他的厚禮,以程世傑這麽聰明的份上,如果自己幫了程世傑,程世傑豈不是還有重謝?
當然,這只是高起潛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果程世傑知道高起潛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會給高起潛一刀,或者幾炮,將高起潛轟得渣渣都不剩下。
無論怎麽說,現在的高起潛與和程世傑,還處在蜜月期,高起潛一個勁兒給程世傑說好話,當然,這個好話與真實情況完全無關。
完全是高起潛臨時杜撰的小說話本。
“……寧海軍勢如破竹,殺得建奴節節敗退,寧海軍將士長槍如龍,攻勢如潮,一路橫衝直撞,成功攻戰了金州衛城城下。”
崇禎皇帝急忙問道:“後來呢?”
“建奴被寧海軍逼得退無可退,奴酋治軍極嚴,若是不敵而退,全家都會被發配於披甲人為奴,
這此建奴隻得背城而戰。程世傑眼看著建奴做困獸之鬥,他振臂大呼:“今日本帥若後退半步,寧海軍上下,皆可斬本帥,若爾等後退半步,本帥定斬不饒,戰死不退,不破金州誓不還軍!”寧海軍八千將士,齊聲大喊:“死戰不退,不破金州誓不還軍!”程世傑以麾下大將沈明遇在左翼,大將張裕在右翼,程世傑擔任中軍前鋒,全軍突擊,長槍兵在前,弓弩手居次,程世傑白馬銀槍,槍出如風,沾著既死,碰著既亡,建奴莫不敢寒,奴酋不敢纓其鋒芒,倉惶後退。寧海軍上下士氣大振,攻勢越發凌厲,而此時,寧海軍的炮兵也跟上來了,十數門火炮齊鳴,一顆炮彈正中金州衛南城門,城門被一炮轟碎,城門大開,建奴更是陣腳大亂,寧海軍一鼓作氣,衝進金州衛城……”
崇禎皇帝其實還是經驗太少,高起潛這翻話裡其實漏洞很多,很多邏輯都經不起推敲,在他的口中,寧海軍自登陸開始,就遇到了建奴的以逸待勞,寧海軍攻勢受挫,在程世傑連殺數十寧海軍士才止住潰勢……
高起潛的套路就像後世的大部分網絡小說,先是進攻受挫,程世傑臨危不亂,關鍵時刻做出最正確的決擇,寧海軍受到鼓舞,先後反敗為勝,建奴不敵後撤,從金州灣淺灘、再到金州建奴分兵四路,包圍寧海軍,寧海軍先是受挫,再是反敗為勝,一路追殺到金州城下,接著遇到阻擊,再次反敗為勝……
金州城的爭奪戰在高起潛的口中,成了先後三戰,寧海軍三次受挫,居然在金州城下,依舊是八千大軍,一個人沒死……
可問題是,崇禎皇帝聽得津津有味,說到興處,居然大拍禦案,高興得跳了起來。
眼看高起潛說得口乾舌燥,崇禎皇帝趕緊起身,拿起禦案上的茶壺,親自給高起潛斟茶……
……
錦州城,前鋒將軍府。
因為孫承宗的提拔,祖大壽少走了多少年的彎路,也讓祖大壽這位寧遠衛世襲指揮僉事,從衛所體系中跳了出來,自入關寧軍體系。並且逐漸成了遼西將門之首,特別是在崇禎元年,祖大壽升為遼東前鋒總兵,掛征遼前鋒將軍印,駐守錦州。
隨著祖大壽的地位提升,祖家也是雞犬升天,祖大壽的兄弟輩祖大樂、祖大成、祖大弼,子侄祖澤遠、祖澤沛、祖澤盛、祖澤法、祖澤潤、祖可法等,都是上自總兵、下至副將、參將、遊擊的各級軍官,分駐寧遠、大凌河、錦州諸城。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隨著大凌河之戰後,讓祖大壽跌落凡塵,因為遼東巡撫丘禾嘉向朝廷參奏祖大壽率隊獻城投降主要原因是孫承宗指揮不力,孫承宗背了這個黑鍋,祖大壽卻反而升了官,成了左都督(這是明朝的軍銜,毛文龍,滿桂等先後擔任過,相當於陸軍中將軍銜)。
可問題是,大凌河之戰中,祖大壽以及他的部將劉天祿、張存仁、祖澤潤、祖澤洪、曹恭誠、韓大勳、張定遼、裴國珍、陳邦選、、鄭長春、劉毓英、竇明德、吳良輔、高光輝、劉士英、盛忠、祖澤遠、胡弘先、祖克勇、祖邦武、施大勇、夏得勝、李一忠、劉良臣、張可范、蕭永祚、韓棟全部一萬三千余人投降了建奴。
現在的祖大壽失去了這些班底,他雖然成功逃回了錦州城,可問題是,他成了空架子,已經沒有力量控制關寧軍了,就算是明明知道宋偉和吳襄坑了他,他也不得不提拔吳三桂,因為沒有辦法,吳三桂再怎麽濟也是他的親外甥。
祖大壽現在非常頭疼,因為皇太極三番兩次寫信給他,讓祖大壽履行之前的約定,挾錦州向大金國投降。不是祖大壽對大明朝廷有多忠心,事實上,他此時就像現在的登萊巡撫孫元化,被掏空了。
他敢投降,吳三桂這個親外甥怪上就會把祖大壽綁了獻給朝廷,崇禎皇帝一高興,弄不好真可能讓吳三桂代替祖大壽,成為遼西將門之首。遼西將門利益集團的代言人。
“稟告祖帥!”
祖大壽的弟弟祖大弼躬身向祖大壽施禮。
“偉績,這裡沒外人!”
“祖帥,遼南來人了!”
“遼南?”
祖大壽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東江軍黃龍的日子過不下去了,想借著往日的香火之情求援,祖大壽現在雖然也是遼西地主,可地主家現在也沒有余糧了。
他倒是有錢,有糧,可沒兵,就算想支援一下黃龍,也需要看吳三桂這個親外甥的臉色,整個錦州不到兩萬士兵,吳家精銳的家丁兵就有三千六百余人,這可不是湊數的老弱病殘,而是真正敢跟建奴上陣掄刀子拚命的精銳,別看三千六百余人馬,只要吳三桂願意,隨時可以讓錦州城姓吳。
“你跟找長伯商量一下,到底是同僚一場,面子上過得去就行!”
祖大壽給祖大弼使了一個眼色:“一定要讓遼南的兄弟吃好喝好!”
當然,這是祖大壽的反話,而是讓祖大弼演一場戲,告訴遼南,他們錦州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祖大弼咳嗽一聲道:“祖帥,來人可不是黃帥的人!”
“不是黃帥的人?那是誰的人?毛承祿?讓他滾!”
祖大壽沒好氣的道:“想讓本帥支持他當東江軍總兵,門都沒有!”
“祖帥,來人是寧海軍總兵程帥派來的人!”
“程帥?”
祖大壽疑惑起來:“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程帥?”
武官如果有機會,升官確實是比文官要快,比如說毛文龍當年就從正四品都司升為東江鎮總兵、左都督。而滿桂則平借著寧遠大捷,從參將升為大同鎮總兵官,趙率教,祖大壽也是完成了一步登天。
可問題是,哪怕是升官再快,也需要有相應的功績,當年的寧遠大捷,提拔了三個總兵,四個副總兵,但是寧遠大捷可是天下皆知。
程世傑以前籍籍無名沒有關系,他升為總兵官總要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吧?
“祖帥有所不知,寧海軍原守備程世傑,月余前平定山東孔有德之亂,當時祖帥並沒有留意此事,邸報裡已經公布了!”
“那他派人……”
祖大壽道:“讓他前廳侯見!”
“是!”
祖大壽趕緊讓人找來邸報,暫時了解一下這個寧海軍總兵程世傑,然而問題是邸報上只出現過程世傑的名字,兩次,第一次是他平定孔有德之亂,第二次則是崇禎皇帝冊封程世傑為寧海軍總兵、左都督、持尚方寶劍、便宜行事、節製東江鎮。
在明朝的持尚書寶劍,就像晉朝以後,至唐時代的持節,分為使持節、持節、假節、假使節四個級別,職權有大小。
可問題是,明朝的持尚方寶劍是文臣的專利,武將可沒有這個權力,一旦持尚方寶劍,就像唐末的節度使一樣,是地方藩鎮。
明朝的武將集團,其實一直被控制,也只有兩鎮,第一個則是毛文龍和他的東江鎮,這些人是遼東幸存百姓為底子建立起來的藩鎮,自從王化貞和袁可立下台以後,他們在朝中就沒有後台了。
遼西將門這個軍事集團,在朝中獨享遼餉,每年六七百萬兩銀子,這些銀子成了文官官僚集團的小金庫,隨時可以支取,憑借這個利益輸送的關系,關寧軍在朝中的後台很硬,幾乎成了潛規則,兵部尚書以下都為關寧軍作背書。
因為錢,三四百萬兩銀子的巨額錢財,就是最穩固的利益聯盟,任何一任內閣,任何一人兵部尚書,都可以從這裡面拿錢。如果不拿,就像盧象升一樣的下場,成為文臣官僚集團的敵人,弄死再說。
程世傑的崛起速度之快,讓人目不暇接,這個程世傑的來意,就值得讓人玩味了,祖大壽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程世傑難道是下一任督師的人選?
不太可能,文臣絕對不會允許武人崛起,他絕對不可能成為薊遼督師,那他派人來的意思是什麽?
想了半天,祖大壽也沒有想明白,無奈之下,他隻好披上鎧甲,然後面見寧海軍的來使。
要說這個寧海軍的來使,就是寧海軍前溫泉鎮鎮守,也是寧海軍三大鎮守之一的周安,他可是最有後台的人,他的爹就是寧海軍的協守副將周延棟。
按照周延棟的意思,他的長子周安就應該老老實實,等十幾年,等自己老了,然後接替自己的職位。
可是周安卻不這麽想,他認為周延棟的想法太天真了,寧海軍已經從原來的登州衛左千戶轉為了邊軍體系,世襲那一套就行不通了。
特別是他的弟弟周寧,短短半年不到的時間,已經從一個小兵,升為正五品武德將軍,實職寧海軍右都司左前千總。
寧海軍的鎮守是一個私官,事實上,周安的本職還是一個百戶官,雖然朝廷裡的千總屬於正六品,可是寧海軍的千總相當於參將級別的將領,東江軍的參將才帶八百到一千兩百人之間,可寧海軍的一個千總,管轄一千五百余人。
更為重要的是,周寧這個右都司左前千總的機會多,容易升官,光依靠種地的屯田兵鎮,有個屁的機會升職?眼下天氣詭異而反常,說旱就旱,說澇就澇,別說升官,能不能保證這個百戶官都是一個問題。
當程世傑提出要派人前往錦州的時候,周安自告奮勇。
其實,這可是一個要命的活計,程世傑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從關寧軍身上割掉一塊肉,要知道八千余名俘虜在煤礦挖煤,一文錢的工錢沒有,反而要向祖大壽要一個人一兩銀子的飯菜。
一兩銀子相當於後世七百多的購買力,八千多人一天就是八千多兩銀子,十天就八萬多兩,而周寧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七八百路裡,硬是走了半個月,相當於每天走五十裡,這半個月,他為程世傑創造了十幾萬兩銀子的收益。
當然,勒索祖大壽的風險極高,弄不好腦袋就會掉。
但是周安比較聰明,他知道祖大壽的兒子在程世傑手中,如果祖大壽敢砍他的頭,程世傑說不定會砍了祖澤潤的腦袋。
用自己的腦袋換祖澤潤祖大公子的腦袋,似乎不太虧。此事一旦辦成了,周安也可以進入程世傑的視野。
“祖大帥到!”
就在周安浮想聯翩的時候,門外傳來的一陣唱和。
周安趕緊起身躬身道:“寧海軍周安拜見祖大帥!”
“免禮!”
祖大壽也在暗暗打量著周安,周安的軍服是黑色的,黑上穿著一件棉衣,腳上穿著黑色的棉鞋,只不過有一股怪味。
當然了,半個多月不洗澡,身上的味道絕對好不了。
祖大壽道:“不知你家大帥讓你前來錦州所為何事?”
“祖帥,您有錢嗎?”
“大膽!”
祖大弼怒視周安道:“膽敢在祖帥面前放肆,你是活膩了!”
周安卻絲毫不畏懼有萬人敵之勇的祖二瘋子,淡淡的笑道:“周某前來錦州,是打算跟祖大帥做一筆買賣!”
“買賣?”
祖大壽搖搖頭道:“本帥對做買賣沒有興趣!”
“那真是太遺憾了!”
周安起身,朝著祖大壽抱拳道:“周某告辭!”
“且慢!”
祖大壽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卻不想錯過什麽,他沒有猜到周安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可問題是,作為程世傑的部曲,那就不能太過得罪。這是祖大壽的處事之道,只要沒有利益的紛爭,他願意朝著任何一名乞丐露出笑臉,如果有利益之爭,那就會刺刀見紅,不死不休。
“祖大帥又改主意了?”
“既然是做買賣,你總要告訴本帥,你想賣什麽,或者說你準備買什麽?”
“也對啊,周某替家大帥向祖大帥賣一批人!”
“賣人?”
祖大壽搖搖頭道:“沒興趣!”
“真沒興趣?”
周安盯著祖大壽,一臉玩味的笑了笑。
看著周安那張欠揍的臉,祖大弼很想一拳將他的臉打開花。
“如果我說,這些人都是祖大帥的舊部,不知道祖大帥願不願意把他們買回來?”
“你說什麽?”
祖大壽豁然起身,一把抓起周安道:“你說什麽?”
周安道:“祖大帥在大凌河的一部分舊部,人數嘛八千多,可能會死點,如果祖大帥不願意買,估計他們最後全部都會死!”
祖大壽的目光與祖大弼在空中一碰,兄弟同心,瞬間緊張起來。
“來人,上茶,上好茶!”
祖大壽疑惑的問道:“他們怎麽會在程大帥手中?”
“祖帥的舊部降了建奴,建奴把這些人賞給了鑲白旗的阿濟格,我家大帥與阿濟格打了一場,阿濟格敗了,祖帥的舊部就成了我們程大帥的俘虜。”
周安一臉嚴肅的道:“雖然說,關寧軍與寧海軍有袍澤之誼,祖大帥與我們程大帥也是同殿為臣,可問題是,我們寧海軍為了搶回這些關寧軍的兄弟,死傷慘重,這些兄弟可被建奴折磨慘了,他們身子弱,每天都有人會因為堅持不住而死去,我們程大帥心善,不忍心看著關寧軍的兄弟們慘死,就給他們買藥治傷,光藥材,還有他們的吃食,這可是一筆巨款,我們寧海軍可不像關寧軍富,我們寧海軍窮啊……”
對於周安的話,祖大壽是深信不疑的,寧海軍是什麽實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關寧軍的實力,想要打敗鑲白旗的阿濟格,至少要調集三至五萬軍隊,以至少六七倍的優勢,拚著死傷上萬人馬,才能勉強做到。
寧海軍擊敗了建奴的鑲白旗,從建奴手中把八千余名關寧軍俘虜救出來,肯定會死傷慘重,而且又是治傷,又是吃飯,收點錢真不算過份。
祖大壽最難的就是他現在手中沒人了,如果他還有八千舊部,吳三桂在他面前絕對不敢炸毛,要多乖巧就會有多乖巧。
軍隊永遠都是一個講實力的地方,實力就是一切。
“你們要多少錢?”
“提錢多不好意思!”
周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按照我們大帥的意思,每個人每天五兩銀子,或者同等價位的糧食……”
周安的本意是漫天叫價,讓祖大壽落地還錢。
可問題是,祖大壽實在太缺這些舊部精銳了,別說五兩銀子每天,就算是每人每天十兩銀子,祖大壽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把這些人贖回來!
“好,需要多少銀子,你說個詳細的數字!”
“一個人每天五兩銀子,按照八千人算,一天就是四萬兩銀子,十天就是四十萬兩銀子,自從救出這些關寧軍的兄弟算起,共計十六天,如果按照腳程來算,周某需要十六天才能返回,這樣以來就是三十二天,八千人三十二天,那就需要……一百二十八萬兩銀子,四舍五入,算一百三十萬兩銀子,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
祖大壽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
周安看著祖大壽樣子,暗暗吃驚。
同時也在懊悔自己開價開得太低了,他小瞧了祖大壽的財力。
祖大壽擔任前鋒將軍四年多,從他的父親祖承訓,事實上,宣德五年1430年,早在二百年前,祖大壽的先祖,祖慶全家老小遷居至此,世代繁衍,世襲明朝寧遠衛軍職並不斷提升,成為寧遠望族。
祖大壽是總兵,祖大壽的父親祖承訓,他的爺爺祖仁都是總兵官,吃空額,喝兵血,別說一百三十萬兩銀子,就算是三百十一萬兩銀子,祖大壽也拿得出來。
可是,周安的話已經說出來了,沒有辦法更改了。原本程世傑只打算從祖大壽手中榨出來十幾萬兩銀子,他已經超額完成了既定任務。
周安笑了笑道:“祖大帥,我們寧海軍現在尤其缺少騎兵,不知祖大帥能不能支援一些戰馬,當然,我們寧海軍可以買,就用贖買銀子買……”
不等周安說完, 祖大壽問道:“不知周將軍權限……”
祖大壽本想找程世傑買點戰功,他相信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如果程世傑願意松口,把這一仗寫成報捷文書,親口證明是關寧軍和寧海軍一起打的,那麽他在崇禎皇帝的面前也有些面子。
當然,這個話他沒有說,因為時間來不及了。
如果是自己打敗了鑲白旗的阿濟格,奪回八千余名明軍俘虜,肯定會大書特書,將捷報第一時間送到京城。
不過,這話雖然沒有說,可是祖大壽卻願意支援一下程世傑,因為有一個強鄰在此,關寧軍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
有寧海軍的存在,關寧軍也容易發揮他們的特長。關寧軍的特長其實是坑隊友,他們坑過川軍,坑過浙軍,大明有一支算一支,只要與關寧軍配合作戰,他們必定被坑。
“說什麽買,太見外了!”
祖大壽笑道:“本帥就作主了,送寧海軍一千匹戰馬!”
一千匹戰馬,正常的市場價格在二十萬兩銀子或者三十萬兩銀子之間,當然,在關寧軍的內部渠道中,這些戰馬價格遠低於市場價格,特別是皇太極這幾年瘋狂利用蒙古人刷戰績,手中繳獲的戰馬太多,建奴也不能養起。
周安大喜:“多謝祖帥!“
PS:這幾天沒有感謝書友的打賞:感謝禾城裡的月光25元,豆豆的帥粑粑15元,炸鍋皮皮蝦50元,書友20210301106527337812一百元打賞,恭喜書友20210301106527337812成為本書第二位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