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怎麽就成了你師父?”
薑凌天啞然失笑。
要知道,他在這荒古時代,頂多再待上兩三天的時間。
只要能打掉了神逸的過去相,那薑凌天就會想辦法喚出時間長河,離開荒古時代了。
既如此,他自然是沒有心思收徒弟的。
孰料,黑衣少年卻展顏笑道:“算上這次,前輩幫了我兩次,師父師父,師如父,我有親生父母,自然不能再認他人為父。”
“但前輩對我的大恩乃救命之恩,此恩我無以為報,思來想去,還是拜前輩為師好了。”
嗯??
聞言,薑凌天一怔,詫異地看向了黑衣少年。
腦海中也響起了器靈的笑聲。
“小主人,此子有些意思啊,哈哈。”
有意思是有意思,畢竟說出了這古裡古怪的拜師理由。
不過薑凌天還是不想收徒,他的時間畢竟有限,若是收了這少年為徒,又起不到教導之功,那不是誤人子弟嘛。
那黑衣少年仿佛也察覺到了薑凌天的心思,他連忙站了起來,嘴角還有些焦炭的黑,臉蛋像個花貓般。
向著薑凌天又是笑道:“師父,我其實不需要你教我什麽。”
“八歲那年,我全家就遭劫,被這唯一真神教給禍害了,幸是老祖不惜以命為我搏出了逃出生天的機會,我才得以活到今日。”
“師父你看看,我現在已經十六歲了,這八年我一個人都能走過來,往後的歲月,我相信,我一個人也能活下去。”
話語說的輕松,仿佛是在敘述著旁人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少年的語調平淡,甚至還帶著點調皮。
但……
但薑凌天卻是聽得心中一顫。
他不禁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連一家人慘遭滅門都能輕輕松松的說出來,看似像極了沒心沒肺的。
然而結合黑衣少年的遭遇,薑凌天又豈會看不懂這少年人!
他若真沒心沒肺,又怎會與唯一真神教不死不休呢?
這份仇恨,少年深埋於心底!
他之所以能用如此平靜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並不是少年忘了這滅門血仇,而是少年的心性早已非曾經的一個大族少年可比了。
意氣風發收斂進了心中,以平淡之情,掩蓋了心中所殤。
他……不再是那溫室裡,躲在參天大樹下茁壯成長的小花朵了……
這份心性,讓薑凌天都為之動容。
“小主人,此子心性非凡,日後必成大器啊。”
“不如就收個徒兒唄。”器靈也是對這少年讚賞不已。
薑凌天最後又看了眼這少年,隨即點了點頭道:“好吧。”
聞言,黑衣少年的目光驟亮,喜笑顏開,連忙拿出了自己腰間的儲物袋。
這儲物袋還是當初薑凌天給他打開的禁製的那一個。
看著他的樣子,薑凌天好奇道:“你這是要?”
少年一邊忙著在儲物袋中翻找著什麽,一邊回道:“師父,別人家拜師都是有拜師禮的嘛。”
“族中長輩都會替後輩,向師父獻上一些大禮,也算是一份心意。”
“我嘛,雖然並無長輩在身後了,但這份拜師禮,我還是要給的。”
說著話,少年拿出了自己的珍藏。
一株聖藥,十幾株靈藥,外加一些不起眼的丹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口大鍋中。
平常人家,肯定是要用儲物袋,或是精美的錦盒裝著這些寶物。
可少年顯然是沒有這份家底的,他就一個儲物袋,錦盒什麽的外表無用之物,少年也不會收集。
不得已,只能拿鍋鍋湊活一下了。
不過形式上湊活,心意卻不能湊活。
不等薑凌天說什麽,黑衣少年笑著,以法力在鍋鍋的邊緣刻上了一些精美圖案。
一個普通的小鍋,經過少年這麽一番“打扮”,倒是顯得有些精致了。
當然了,這鍋內裝著的拜師禮,對於大族而言,實在是拿不上台面。
充其量,也就一株聖藥能勉強拿得出手。
大族若是拜師薑凌天這樣的存在,別說是一株聖藥了,就算是拿出自己一族的全部積蓄,怕是都求之不得。
但,但薑凌天又怎會不知道,這其實已經是少年的全部積蓄了。
少年笑著,就將這份“拜師禮”呈給了薑凌天。
也許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徒的原因。
薑凌天不免有些觸動。
他向著少年點了點頭,珍而珍之的收起了這份獨特的禮物。
這一師一徒的另類拜師儀式,也就算是完成了。
“徒兒雲昊拜見師父!”黑衣少年面色一正,向著薑凌天深深躬身一禮。
“雲昊……”
薑凌天的目光微動,他笑了笑,記住了這個名字。
心底湧起了一陣奇異的感覺。
自己在荒古時代收了一位徒兒,也不知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當然了,歲月悠悠,誰又能夠真正看得透未來呢。
對於自己這第一個徒兒,薑凌天還是蠻上心的。
他取出了一枚玉簡,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座萬界樓!
這萬界樓中奧妙包羅萬象,乃是仙道紀元時代的珍藏!
隨即,薑凌天一股腦的將這些奧妙錄入了玉簡之中。
隨手輕點幾下,以精純混沌氣化為了禁製,封閉了這玉簡。
自此以後,這枚玉簡唯有與他有關者才能打開觀看,或是比薑凌天的實力更強。
但在這荒古時代,定然是沒有比他境界更高的生靈了,所以說,這玉簡的保護措施還是非常完美的。
然後,薑凌天將玉簡交給了雲昊。
“師父我會的,都在這玉簡中了。”
雲昊鄭重接過了玉簡,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在了自己懷中,貼身保管著。
說到了這裡,薑凌天暗暗尋思了一下,又道:“不過嘛,他人之法只是他人之法,終究只能用來借鑒,你要走出自己的道。”
“唯有你自己的道,才是最為適合你的。”
這!
是薑凌天對於道的感悟!
修行至今, 薑凌天已經隱隱有些感觸。
聞言,雲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於雲昊而言,這番話卻是有些深奧,為時過早,此刻的他還難以理解。
不過嘛,終有一天,他會明白的。
接下來,薑凌天就坐在了神殿的台階上。
看自己師父的意思,雲昊不禁疑惑道:“咦?師父,咱們不走嘛?”
薑凌天卻是含笑搖了搖頭。
“不急著走,我還在等人。”
等人??
雲昊愈加疑惑了。
師父在等什麽人?什麽人值得師父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