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蔓延位置中心點找到了,長官!”
兩架警用直升機盤旋在青木樹海上空,一個身穿東瀛警視廳警部製服的警察拿著望遠鏡朝下方看去。
因為樹海燃燒產生的濃煙,遮蔽了大部分視線,也迫使的兩架警用直升機根本沒有辦法放低高度。
這使得充當著觀察手的警部要冒著被煙熏,甚至隨時掉下飛機的風險,探頭朝下觀望。
“高橋警部,仔細觀察,看看能不能找出這場山火爆發的原因,是隕石撞擊,還是真的“炮擊”!”
警視廳的通訊頻道裡,一個帶著濃濃東京口音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是,長官!”
高橋警部用力揉搓著自己被煙熏的通紅的眼睛,盡快心裡已經罵了一萬遍,但是他依舊恭恭敬敬的回復著通訊器裡的人的問詢。
沒辦法,對面可是整個東瀛警察系統的警察廳次長,論職位要比他這個小地方的警部高出整整四級。
“炮擊,八嘎,你們當這裡是中東還是阿富汗!”
高橋警部在心裡腹誹了一萬零一遍坐在辦公室裡遙控指揮的那群飯桶領導,他揮揮手,想要讓直升機駕駛員再把高度調低一些。
駕駛員指了指外面的滾滾黑煙,朝他擺了擺手,示意這已經是直升機能下降到的的最低高度。
通訊頻道裡,次長和別人交談的聲音不斷傳來。
最後出現的聲音,高橋甚至都能聽到警視廳次長稱呼那人為長官。
難道是警視廳長官,高橋咽了口口水,看著機艙裡放置的實時視頻設備,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高橋從艙門口縮回了身體,回到機艙,在自己身上裹了兩層防火隔離服。
然後戴上裝有攝像機的通訊頭盔,將兩根鎖降繩索捆縛在了自己的腰背和腋下。
緊接著,高橋來到直升飛機的機艙門口,不顧駕駛員大聲的勸阻,直接一躍而下。
“富貴險中求,這可是在領導面前露臉的好機會!”
這是高橋在跳下直升飛機時的唯一想法,
他已經年過四旬了,又不是職業組的成員,如果沒有意外,這個警部就是他職業生涯的最後一站。
這次或許是他大老面前露臉的唯一機會,也是他打破職業瓶頸的唯一機會。
失重感伴隨著頭部充血帶來的強烈的眩暈感,風聲呼呼的在耳邊刮過。
仿佛一瞬,也仿佛過去了很久。
等到高橋再睜開眼,他被倒吊著,身下兩米就是一顆被燒焦的古樹,滾滾黑煙即便是隔著防護服和封閉頭盔,也熏的他夠嗆。
顧不上後怕,高橋直接打開了連接了頭盔上的視頻傳輸裝置。
……………
東瀛警視廳,此時警視廳的一號會議室內。
十幾個人匯聚在一堂,觀看著大屏幕上的實時視頻。
能坐在這裡的,警銜最低的也都是警視監級別的東瀛警察高層。
包括警察廳次長、警察廳各局長、警視廳副總監、管區警察局長。
其中警銜最高的是警察廳長官,到了他這個階級,已經沒有階級章,但會配以比警視總監的階級章多出一個日章,作為“警察廳長官章”肩章使用。
不過在場職位最高的人並不是這位警察廳長官,而是默默坐在首席位置,一直靜靜看著實時畫面的瘦小老者。
他身穿一身灰色西裝,戴著一副老花鏡,眼鏡的鏡片似乎度數很高,瘦小老者時不時要摘下眼鏡,往眼裡滴幾滴眼藥水。
“小野君,我們在場的人中只有你是軍人,照你看,這些是炮彈爆炸留下的痕跡嗎?”
攝像頭盔拍下的監控畫面有些搖晃,
到處是燒焦的樹木,焦黑的殘屍,鏡頭畫面掃過了兩處木屋廢墟,從地面的大坑看,這明顯不是山火造成的,反而是某種撞擊或者是炮彈爆炸之後留下的彈坑。
被稱作小野君的男人身穿海軍自衛隊中將軍裝,當聽到防務大臣點到自己的名字,男人面容閃過一絲愁色。
不過卻是不得不起身,“從目擊證人的證詞,還有現場痕跡分析來看,這應該是聯邦產60MM M2迫擊炮轟炸留下的彈坑!
至少轟炸了一個基數的炮彈,才能造成這種規模的彈坑!”
小野中將說完之後,朝著防衛大臣敬禮之後,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有發表後續意見,顯然,不想招惹麻煩。
不過明哲保身的處世哲學可不止他一個人懂。
聽到小野中將承認是炮擊,警視廳長官頓時來了精神。
“小野君,涉及到成建制的火炮,這可不是我們警視廳能插的上手的,這件事我覺得應該由你們自衛隊接手比較穩妥!”
“龜田君,迫擊炮彈來源還沒有搞清楚,一切都只是懷疑,這件事等到你們警視廳徹底查清楚再說,如果真的需要調動我們自衛隊,你可以自己去向首相申請!”
作為一個職業軍人,小野自然能通過現場痕跡看出,這麽密集且有規律的彈坑,至少需要十門以上的迫擊炮齊射才能造成。
在東瀛富士山腹地動用一個迫擊炮營,除了東瀛政府自己,小野原三郎隻想到了一個勢力——駐扎在衝繩島的那群大爺。
不過不管是哪方勢力,都不是他一個海軍自衛隊中將招惹的起的。
看到小野原三郎縮起了腦袋,警視廳長官把目光投向了防務省大臣。
都是積年的狐狸,小野原三郎能看出來的事情,在場大部分人也都能看的出來。
作為一個半殖民地國家,東瀛警視廳在碰到聯邦大兵調戲,猥褻甚至**東瀛女人的桉件時,都盡可能的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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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種明顯帶著聯邦軍方特征的大事,東瀛警視廳的官僚們自然是能推就推。
“咳咳,先看看視頻,這可是我們警視廳的警員冒死帶回的第一手資料!”
防務大臣咳嗽一聲,把眾人的視線重新拉回了視頻上。
此時,視頻畫面在不頓移動,現場的更多細節也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青木樹海的大火依舊在朝四周蔓延,但這片起火的正中心,火勢已經降了下來。
燒焦的樹屋,焦黑的屍體,這也讓很多警視廳的高官第一次知道,在這片自殺森林中間,還潛藏著一個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基地。
當然從防務大臣和警視廳長官,總監,次長幾個真正的高層眼裡,他們倒是沒有看到有意外的神色。
很顯然,對於真正的警視廳高層來說,手合會的存在不是秘密。
…………
“起霧了!”
盡管火勢已經熄滅,但是樹木燃燒產生的熱量依舊凝聚不散,這片區域就像一個巨大的烤爐。
高橋倒吊在半空,隻感覺汗水已經濕透了自己的防護服,朝著他的腦袋倒灌而下,封閉式頭盔都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落著汗水。
就在高橋就要堅持不住,想要改變通訊器的頻道,呼叫直升機駕駛員駛離時。
一陣陰冷至極的寒意席卷了他的周身,渾身濕答答的汗水,瞬間變得冰寒刺骨。
高橋暈沉的腦袋瞬間像是被一桶冰水澆在了頭上,他睜大了眼睛看向了四周。
不知什麽時候起,白蒙蒙的霧氣籠罩了整片樹林。
他一眼望去,除了白霧什麽都看不真切。
嘩啦啦……
高橋四下張望,突然伴隨著一聲聲鐵鏈拖地碰撞聲,白霧裡影影綽綽的出現了很多人影。
“有人!”
高橋強撐著費力從自己腰間槍套裡取下警槍,就這麽倒吊著指向了白霧裡的人影。
鐵鏈碰撞聲愈來愈近,高橋握著警槍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在發抖。
“ひぃぃぃ!”
白霧裡的人影出現在高橋眼前,高橋的眼神瞬間呆滯住了……
一個三米多高的黑衣鬼神拖著鎖鏈從白霧中朝他走了過來。
白霧遮掩住了鬼神的面容,高橋只看到鬼神拖拽的粗大的鎖鏈上,拴著一個個死狀極其慘烈的亡靈。
這些亡靈極不情願的被捆綁在鎖鏈上,步履蹣跚的被鬼神拖拽著前行。
就在這鬼神走到高橋身前,就要和他相撞時,
高橋驚恐的尖叫了一聲,直接嚇暈了過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高大鬼神仿佛就只是一道光影,直接穿過了倒吊的高橋,拉拽著一串凶魂亡靈消失在了迷霧中。
…………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海市蜃樓嗎,還是百鬼夜行!”
東京警視廳一號會議室,十幾個東瀛警界,軍界的高官看著實時畫面中傳過來的影像,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鐵鏈摩擦發出的碰撞聲,
即便是會議室裡坐滿了人,他們依舊是感覺一股涼意不自主的從身後襲來。
防務大臣看向了坐在下首的警視廳長官。
“似乎是某種靈異事件!”警視廳長官不確定的說道。
“不過,之前東大的教授曾經對青木樹海的地質做過分析,這片森林裡有大量的磁石,或許這些都是磁石造成的影像錯覺也說不定。”
聽著警視廳長官的模棱兩可的話,防務大臣暗罵一句廢話。
“龜田君,像這種模棱兩可的事情警視廳就暫時不要公布給民眾了!”
“青木林海的大火還在蔓延,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撲滅這場火災,事情的起因等大火撲滅之後,由警視廳負責調查,小野君,你們自衛隊配合好警視廳做好滅火工作!”
防務大臣話鋒一轉,直接改變了整個會議的話題中心,整個會議主題也由追凶演變成了救災。
至於依然掛在直升飛機上的高橋,誰還記得?!
………………
青木樹海的外圍,一處背風的山坳。
幾個士兵正在利用吊繩往半山腰大巴車上搬運著一隻隻沉重的木箱,
木箱就是簡易的鐵樺木板釘的,透過木板縫隙甚至能看到裡面閃爍的金光。
這些都是從手合會的基地裡搜刮到的戰利品。
一共二十幾個木箱,裡面裝的都是大塊的金磚,小塊的金條,金判。
二十幾箱加起來足足有兩噸多重,為此,幾個士兵又專門找了一輛大巴車。
很快兩輛大巴車沿著盤山公路背向著山火的方向開去。
山坳下的背陰之地,弗蘭克卻是沒有跟著大巴車一起離開,等到大巴車走遠,他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那杆小幡。
這件半成品的法器,老板稱它為白骨幽魂幡,以幡身寄養萬鬼以吞噬敵人。
不過按照老板說的,因為是半成品,這件法器只能短暫控制那些凶靈惡鬼,想要真正發揮出它的威力。
必須要把這些惡靈全部祭煉進幡裡,才能做到如臂驅使。
弗蘭克雖然還是有些搞不清楚怎樣才能把這些凶靈養進一塊布裡。
不過老板當時大概的意思,弗蘭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他的中文學的雖然沒有來恩全,不過他清楚的記得唐老板把這幡找人送來時在電話裡說過。
四個黑壇子裡裝的都是兩年多以來,他們在紐約收集到的橫死的亡魂,這些亡魂被太陰煉形陣法祭煉了許久,已經到達了凶靈的程度。
一旦見血,這些凶靈的凶性就會被立刻激發,如果這些凶靈失控,可以用這白骨幽魂幡重新將它們封在壇子裡。
弗蘭克看著面前拜訪的四個敞開了口的黑壇子,
手持小幡,按照老板教的法術,一口舌尖血混合真氣噴在幡面上黑衣鬼神的眼睛上。
原本只有形體而無神韻的黑衣鬼神,被這一口混合著真氣的舌尖血噴中,就仿佛畫龍點睛一般,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一下子由泥塑木胎變為了血肉之軀。
直接“活”了過來。
嘩啦啦啦的鎖鏈拖動聲響起,等到弗蘭克看向幡面,原本被眾多天魔眾星捧月圍攏的一黑一白兩個鬼神,此時只剩下了一尊白衣。
…………
時間一點點過去,
白霧不知不覺籠罩了整片山坳,就連半山腰處盤山公路都被白霧所籠罩住了。
聽著白霧裡傳來的鐵鏈滑動的聲音,弗蘭克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那個穿著和服的東瀛男人被一口口啃食殆盡的畫面。
不過很快,受白霧中到陰冷氣息刺激,他周身的真氣開始自行運轉,蓬勃的真氣籠罩著他的體表,仿佛給他披上了一層赤紅焰火。
遠遠看去,弗蘭克整個人就像一頭火紅的山魈。
白霧,一個黑衣鬼神拉扯著一串凶靈走了出來。
黑衣鬼神來到弗蘭克身旁,低頭說出了一句:“交令!”
鎖鏈在半空破碎, 化為一個巨大的網罩,眾多凶靈化為一團團灰白色煙霧在網罩中亂竄,最後被不斷收縮的網罩逼進了黑壇子內。
眼看著所有凶魂全部都進了壇子,弗蘭克此時才松了口氣。
動作麻利的在幾個黑壇子上蓋上了桃木蓋,貼上符籙封印,弗蘭克這時才徹底放下心來。
等到他再次回過神,尋找剛剛的黑衣鬼神時,黑衣鬼神已經失去了蹤跡。
弗蘭克不由將目光看向了自己手裡緊緊攥著的白骨幽魂幡,此時幡面上,黑衣鬼神的消失身影不知何時又悄然出現。
弗蘭克來到懸崖下,對著通訊器說了兩聲,很快半山腰的懸崖,兩個身手矯健的士兵鎖降滑了下來。
招呼兩個手下取來背包,弗蘭克將四個黑壇子小心翼翼的裝了進去。
等到將黑壇子裝好,兩個士兵對準懸崖上的石壁扣下了手裡鉤爪槍。
收縮的鉤爪槍帶著兩個士兵快速的攀升,而反觀弗蘭克這邊,他的腳踩著懸崖上的凸起,一躍四五米高,靈活的像一個大猴子一般,三兩下就竄上了半山腰的盤山公路。
盤山公路的一角,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豐田轎車靜靜的停在僻靜處。
……………
就在弗蘭克帶著唐老板的陰兵法器離開青木樹海沒多久,他之前立身所在的山坳,一陣劇烈的晃動。
山石崩裂,山壁上,被震裂露出一道百米長的裂縫。
一個巨大的蛇頭從裂縫裡探了出來,黑鱗白肚,腹生白鱗,單單從裂縫裡探出的一顆蛇頭,就比青木樹海最為高大的喬木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