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誰叫你們開槍的?！”

方源突然朝著周實怒喝道。

周實先是一愣，詫異看向方源。

隨即好像是明白了什麽，當即向方源道歉。

“殿下，手下不懂事，您請見諒，我回頭重重批評他們。”

方源看向李承乾，微微一禮道。

“方侍郎真是有一批好護衛。”

“但身為一個文官，掌管這麽多護衛，是不是逾越了?”

李承乾沉著臉說道。

他剛才差點被怒火衝暈頭腦。

但被方源呵斥周實後，也壓下了心底的怒火。

現在的他，就想從現在的問題身上找到方源的弱點。

一個文官而已，太過強大不好壓製，現在不好壓製，以後更不好壓製。

“殿下所言極是！”

“但殿下可能有所不知，臣在長安城內外有多少產業。”

“臣現在的產業，給朝廷貢獻了無數稅收，也為許多流民提供工作和休息的地方。”

“如果沒有這些護衛，那麽這些產業可能都會失去保護，流民就會流離失所，稅收也會大大降低。”

方源先是深以為然點頭。

隨即歎息一聲，眼神變得越來越鋒利。

保安隊是李世民默認的隊伍，誰敢有什麽問題?

現在保安隊看上去是負責著方源的安全問題，但實際對外的公布是各個工廠等等的安保問題。

他們看似沒有必要存在，但也正是有這些保安隊的出現，以至於各個工廠能夠平安運行著。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每一分錢都不需要朝廷供給，他們在朝廷的視線之內，說那麽多幹嘛?

“朝廷可以幫你看管這些保安！”

李承乾眉頭一皺，沉聲道。

他倒是沒考慮到那麽周全的事，沒想到還與朝廷穩定有關。

但沒關系，朝廷可以幫忙解決，朝廷控制著方源的這支保安隊即可。

估計父皇等朝中的大老都會樂意看到這一點，畢竟沒人願意看到方源越來越強大。

“殿下沒開玩笑吧?”

方源似笑非笑看向李承乾道。

“本宮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李承乾眉頭皺得更深，對方源的態度十分不滿。

“方源，注意你的態度，這是大唐太子！”

頡利可汗看不得方源的囂張，沉聲道。

他不是故意幫助李承乾，是對方源充滿恨意。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跟他說聯合對付方源，那他會很樂意的。

“殿下有沒有算過，養活他們要多少錢?我現在手中有三百保安，每個人每個月給五十銅錢。”

“受傷的，請城中最好的大夫過來照顧，月俸照發;因公死的，賠償二十年月俸，子女照顧到他們長大成人！”

“如果太子殿下覺得這個待遇可以的，那我可以將這支保安隊交給朝廷看管的。”

方源看了頡利可汗一眼，故意沒有回答他。

這一情況，使得頡利可汗臉色大大難看，感覺被忽視一般。

但想要呵斥方源，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呵斥的，更不可能以暴力懟回去。

“月俸五十，方侍郎你開玩笑吧?”

李承乾不信。

月俸五十銅錢，已經是一個普通縣令的月俸。

在東宮中，很多太監宮女侍衛都沒有這個價。

而且還是三百保安，算起來每個月就是一萬五的銅錢。

這麽一個天價，方源怎麽舍得?

倒不是說李承乾沒有那個錢，僅僅是不相信。

“太子殿下真會說笑。”

“如果你不信，隨便問一個保安就是了。”

方源呵呵笑道。

真金不怕火煉，

每個保安隊都能夠為方源作主。保安隊和周實等墨家研究院的工作人員能夠那麽忠誠，主要就是錢的問題。

而且方源還對他們所有人許諾過，只要不犯原則是的錯誤，只要方源還在的一天，他們都不會被炒尤魚。

至於什麽是原則性的錯誤，在安全手冊裡面有，總共也就只有七條而已，遵循起來並沒有多少困難。

這仿佛就像是編制，會讓他們不會背叛方源。

“本宮回頭會向父皇提交申請的，看管的事遲點再聊。”

“阿史那社爾，方侍郎是不是不準備給本宮?”

李承乾深深看一眼方源，沉聲道。

他是以朝廷的名義看管保安隊的，所以他不能直接答應。

故而回歸話題，要從方源這裡要到阿史那社爾。

“殿下，我剛才說了，我沒有見過阿史那社爾。”

方源搖搖頭，澹然道。

真是無語了，這麽想自取其辱?

“有沒有，本宮看過才知道。”

李承乾深吸口氣，從身旁的一個護衛腰間拔出一把刀。

他的護衛剛才被保安隊殺了七七八八，但還有十多個沒事的。

說著，李承乾就往十層觀星樓的方向走去。

周實當即舉起手。

保安隊紛紛舉起火銃對準李承乾。

頡利可汗等人眉頭皺了皺，跟上李承乾。

“太子殿下，小心誤傷！”

方源眉頭一皺，沉聲道。

這是篤定自己不敢開槍傷害他?

傷了儲君，後果確實很大，朝廷肯定會追究。

但殺光他們身邊的人，包括頡利可汗在內，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方源的眼神變冷，殺氣滿滿看向頡利可汗等人。

頡利可汗似乎注意到方源的眼神，腳步微微一頓，與方源對視。

李承乾緊握著手中的刀，腳步堅定向十層觀星樓的方向前進。

就在方源準備下令的時候，遠處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太子皇兄，自持身份強闖研究院嗎?”

是李恪的聲音。

他僅僅是自己一人到來。

聲音響起後，駿馬很快就到來。

李承乾因此停下，眉頭緊皺回頭看向他。

“太子皇兄不好好在宮中養傷，在這裡幹嘛?”

“聽父皇說，研究院以研究治理天下重物為己任，你是來打擾他們嗎?”

李恪下馬，笑容慢慢走向李承乾。

方源看著李恪到來，眉頭微微一皺，不解他為何到來?

“本宮是來要個人而已。”

李承乾沉聲道。

他也不知道李恪怎麽會來。

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方源叫過來的。

“拿著刀要人?”

“是搶還是要啊?”

李恪呵呵笑道。

他掃了一眼全場，眼神微微一縮。

死的人真多，有東突厥的，也有東宮護衛。

方源真大膽，竟然敢這樣對太子，想必兩人已經鬧翻。

雖然自己和方源的關系也不好，但他和李承乾鬧翻那是最好的。

“與你無關。”

“你意欲何為?”

李承乾沉聲道。

方源也很好奇李恪怎麽回事。

“太子皇兄能不能不要拿著刀說話，我挺怕的。”

李恪明顯不急，輕笑道。

“說！”

李承乾黑著喝道。

“太子皇兄就是這樣欺負弟弟的嗎?”

“行，回頭宗正寺見，到時候還請方侍郎能夠作證，太子拿著刀嚇我！”

李恪臉色一沉，沉聲道。

“沒問題。”

方源微微一笑，很配合李恪。

不管李恪是因為什麽原因到來，目前對自己有利。

“你來搗亂的吧?”

“方源請你來的吧?”

李承乾一紅一白，很是難看。

先是方源不給面子，不肯交出阿史那社爾。

現在是李恪陰陽怪氣，拿宗正寺來壓自己。

但是不得不說，李承乾確實挺怕宗正寺的。

除了皇帝，剩下的就是宗正寺最可怕，那裡不會因為太子身份就瞻前顧後。

“太子皇兄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李恪呵呵一笑道。

不過他也是真的聽不懂。

他只是收到消息，李承乾帶著人來墨家研究院。

在此之前，頡利可汗也暗中調人向墨家研究院聚集。

又在這兩件事之前，襄城公主請人檢查他們的身體情況。

等等事情結合在一起，使得李恪覺得事情不簡單，於是到來。

一來到，就看到李承乾和方源對峙著，李承乾似乎要硬闖墨家研究院。

盡管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只要是讓李承乾不爽的事情，那自己就能參與。

如果是不利的事情，那更好，自己一定要摻一腳進來，惡心惡心李承乾。

“方侍郎，本宮再問一次:本宮可不可以進去?”

李承乾深吸口氣，沉聲道。

有李恪在這裡，硬闖是不可能了。

故而說這句話的時候，李承乾扔掉手中刀。

李恪頓時來了興趣，好奇地看向方源，也好奇是什麽事。

“沒有皇帝或太上皇的命令，請太子殿下恕罪！”

方源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

“很好！”

“希望你不要後悔！”

李承乾黑著臉，沉聲道。

他轉身就走，東宮護衛快速跟著他離開。

頡利可汗沉吟片刻，一句話都沒有說也跟著離開。

“方侍郎，太子殿下因何事到來?”

李恪好奇問道。

絲毫不在意李承乾是否能聽到。

“因為阿史那社爾來的。”

“阿史那社爾意圖對大唐皇室成員下蠱。”

方源也沒有在意李承乾是否聽到，直言道。

李承乾氣呼呼走上車輦，車輦就掉頭離開這裡。

“東突厥要對大唐皇室成員下蠱?”

李恪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嚴肅。

看了眼已經上馬的頡利可汗。

“應該是，但還不能確定。”

方源搖搖頭說道。

阿史那社爾只是說頡利可汗知道而已，但沒有手他參與。

沒有參與，就只有他的一句話，起不到控訴頡利可汗的作用。

“太子也參與?”

李恪頓時眼神一縮，露出光芒。

太子這麽瘋狂，那應該是和他有關才對。

如果能夠確定太子也有關，那太子之位被廢十有八九。

“不確定。”

方源搖搖頭說道。

這是真的不確定，沒從阿史那社爾那裡問到。

“阿史那社爾呢?”

李恪迫不及待問道。

現在只要抓到阿史那社爾，就能知道和太子有沒有關系。

“不知道。”

方源搖搖頭說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方侍郎，你知道我跟太子不和，這事不用瞞著我吧?”

李恪明顯不信。

看著方源，上下打量著。

事關李承乾的事，李恪想要摻一腳進來。

如果能夠將李承乾搞倒，那真是普天同慶了。

“是真不知道。”

方源搖搖頭說道。

他也知道李恪和李承乾不和。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告訴李恪。

因為方源還有事沒有問阿史那社爾。

而且方源也不準備和李恪有太多的交集。

“方源，你盡管放心，我不會和太子說的。”

李恪以為方源是擔心李承乾知道。

畢竟剛才方源已經跟李承乾說過不知道了。

現在又告訴自己，那就是騙太子，多少有點麻煩。

“是真不知道。”

“蜀王殿下，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忙了。”

方源搖搖頭說道。

說著，就準備返回十層觀星樓。

此時，周實等人已經清理現場，搬運屍體。

“好吧， 你忙吧。”

“方源，我還是那句話，我永遠歡迎你的加入。”

李恪歎息一聲說道。

他還是不相信方源不知道。

但是沒有辦法，方源不願意說。

只能又給方源畫大餅，以後見面好辦事。

“謝蜀王殿下。”

方源笑道。

和李承乾不能過深的關系。

和李恪同樣也是不能過深的關系。

有機會就和李治交流交流感情還差不多。

李恪看著方源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上馬離開。

沒多時，方源就返回十層觀星樓，並和墨采苓幾人進了電梯。

“感覺蜀王比太子更加成熟穩重。”

墨采苓輕聲說道。

“我也覺得。”

巨子深以為然點頭道。

今日太子李承乾像是個莽夫一樣。

而李恪全程似乎都壓製著李承乾。

“兩人之間只差幾個月而已，再加上太子今日失去了分寸。”

方源輕聲道。

今日看李承乾和李恪兩人，確實是李承乾比不上李恪。

但方源更覺得應該是阿史那社爾有知道李承乾的事情，才使得李承乾那麽失去分寸。

故而返回十層觀星樓之後，方源就再次回到負一層的密室。

當再次見到阿史那社爾的時候，方源幾人大驚。

只見阿史那社爾臉白如紙，氣息微弱，人已經昏迷過去。

“不會要死了吧?”

方源看向萬鳴和大夫。

大夫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萬鳴。

“還沒死，但是快了。”

“我研製的那些藥粉沒考慮到給犯人活著呀。”

萬鳴訕訕笑著，無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