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第一時間以為是高密公主邀請。

於是打發守門衙役離開後就事情拋之腦後。

下班後，方源就直接回方府，完全忘記被邀請一事。

“夫君，你回來啦，今天辛苦了吧?”

杜妙顏笑盈盈迎接方源。

方源前腳走進方府，杜妙顏後腳就出現。

非常主動詢問方源有沒有累，並且還給方源揉揉肩膀，體貼入微。

“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方源有點意外。

往日杜妙顏也很關心他。

但是沒有像今日一樣在門口迎接。

這讓方源感到意外，更覺得是有什麽事發生。

“沒有啦，快到飯廳，今天我親自做了幾個拿手菜。”

杜妙顏嘻嘻笑道。

方府有自己的廚師，每天的飯菜是廚師做的。

杜妙顏也會做飯，但是比較少做，和方源成親以來屈手可指。

“真沒有事發生?”

方源更加意外。

在杜妙顏的用擁簇下來到飯廳。

此時，巨子等人已經在此等候。

“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麽特別事?”

方源趁杜妙顏去端菜，小聲問道。

“沒有啊。”

“沒有吧。”

巨子等人相視一眼，搖搖頭道。

方源更加不解，也更加好奇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杜妙顏就回來，和府上的下人端回菜和湯。

吃飯期間，杜妙顏屢次給方源夾菜，笑容滿面，很是開心。

直到回床睡覺的杜妙顏都比往日還要賣力許多。

“妙顏，今天發生了什麽事?”

“我怎麽感覺你今天和往日不同?”

方源摟著杜妙顏，還是好奇問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杜妙顏應該有事瞞著自己。

“沒有啦。”

“就是今天婉秀請你去一品香你沒去，我開心而已。”

“夫君，我跟你說，以後婉秀單獨約你的時候，你也別去。”

杜妙顏貼在方源的懷裡，喃喃道。

方源愕然，然後明白，原來下午的時候是襄城公主邀請。

一時間，方源有點苦笑不得，不知道該後悔還是該慶幸。

後悔的是沒有去找襄城公主，問問那天她們聊了什麽事。

慶幸的是沒有去找襄城公主，因為杜妙顏是提前知道的，並且反差很多。

一旦自己去見襄城公主，晚上回家的時候杜妙顏肯定會給自己擺臉色，也會很難受。

唉......

過去就過去了。

一夜就這樣過去。

次日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百姓趕集很多。

然而看著是天氣晴朗，但是中午的時候卻慢慢轉為陰天，最後下雨。

雨下的有點突然，讓人措手不及，路上的百姓都紛紛找地方避雨。

“今天真邪門，出門的時候太陽那麽大，卻沒想到最後下雨。”

“不就是下雨嗎，能有什麽邪門的，不會說話的能不能閉嘴。”

“說什麽，找抽是不是?”

“別，別，和氣生財，我請你們喝酒。”

屋簷下避雨的人很多。

太擁擠了，於是有些有怨氣。

吵鬧幾句之後，差點就有人打起來。

好在朋友拉著，說是要請喝酒，這才平息事端。

然而，鬧事的才剛剛開始。

“臥槽，什麽情況?”

“不是說紙幣防水嗎，我的怎麽爛了?”

有人大驚。

從錢囊取錢的時候，發現被水浸泡過的錢一碰就爛了。

聲音響起，在屋簷下避雨的一種百姓紛紛大驚，連忙取出身上的紙幣。

現在長安城已經流行紙幣，紙幣都快比得上銅錢的使用率。

“該死的，我的錢也爛了。”

“還好，我的錢還好好的，真的防水。”

“淦啊，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我的錢也爛了。”

“看看，都看看是大唐寶鈔還是七星寶鈔?”

人們大驚，議論紛紛。

最終，在這裡避雨的百姓發現，爛掉的錢都是七星寶鈔的。

當然，不是所有的錢都爛了，而是部分爛掉而已，但也是很糟心的事。

“走，去七星錢莊討個說法！”

百姓們憤怒。

冒著雨向七星錢莊走去。

五姓七望的錢莊叫錢莊，紙幣叫七星紙幣。

而且方源這邊的錢莊叫華夏錢莊，紙幣叫大唐寶鈔。

隨著雨中不公的聲音更多避雨的百姓們也發現了情況，更多百姓發現自己手中的紙幣也爛掉。

因為下雨天，消息傳播得比較慢，但知道的人不少，因為不少人都看到自己手中的錢因為淋雨後而爛掉。

長安縣衙。

方源接到百姓們的報桉。

“好膽，竟然敢欺騙老百姓！”

方源勃然大怒，立即集合縣衙。

可惜了，五姓七望的假幣這麽快就暴露出來。

看來以後還想要用紙幣兌換到錢的方法難了。

盡管方源現在的彷真技術和五姓七望的一樣，但對方已經有了警惕。

很快，冒著雨，方源帶著鄭九等人趕到七星錢莊門口。

當方源等人來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數千人集合。

雨也終於停了，只有地面濕漉漉的。

“長安令來了，長安令來了。”

“大夥們讓開，讓長安令為我們做主！”

“讓開，讓開，都讓開，讓長安令給我們做主！”

有人發現方源帶著縣衙過來。

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樣，紛紛求助性地看向方源。

七星錢莊是五姓七望的，大部分的百姓都忌憚他們的威望和實力。

現在方源來了，他們將希望寄托在方源的身上，要方源給他們一個公道。

因為在此之間，他們到來錢莊後，除了一開始有掌櫃現身說句話後，再無人出來安撫他們。

“諸位放心，本官一定給你們一個說法。”

方源朗聲道。

他特意慢慢趕來。

從事情發生到帶衙役到來，都快兩個時辰。

這麽拖延地過來，就是想讓事情鬧得更加大，讓更多人知道。

“七星錢莊誰人負責，出來見本官！”

方源來到門口，朝裡面大喊。

但是，沒有人回應。

“七星錢莊誰人負責，立即出來見長安令！”

鄭九上前，代替方源喊話。

這一次，終於有個掌櫃走出來，正是和高密公主兌換銅錢的那個中年掌櫃。

“拜見方令。”

“我家主人正在趕過來，請您稍定片刻。”

中年掌櫃向方源行禮，不卑不亢說道。

“本官可以等，但這麽多淋濕的百姓不能等。”

“來人，查封七星錢莊，將這些人全部帶回縣衙。”

方源眼神一愣，沉聲道。

好家夥，還敢叫自己等。

“方令，我們是博陵崔氏的人！”

中年掌櫃眼神一沉，提醒道。

“帶走！”

方源隻丟下一句話。

鄭九等人就立即動手。

一大批衙役衝進錢莊抓人。

抓到人後，錢莊立即被查封。

“長安令威武！”

百姓們看著，紛紛震撼。

一個不怕五姓七望的長安令是他們想要的。

只有不懼怕強權的官才是好官，才能為他們伸張正義。

消息還在發酵。

皇宮的李世民也得知了消息。

“這方源，他就這樣查封了七星錢莊?！”

李世民得知消息後，有些哭笑不得。

方源的操作是對的，符合他作為長安令的做法。

但是七星錢莊是五姓七望的，查封了他們的錢莊就是得罪他們。

就先看看方源怎麽做吧，畢竟七星錢莊出現爛錢一事不能不管。

博陵崔氏府邸。

七姓家族族長再次聚集在一起。

“我們的錢融水後不可能會爛，也就是說之前的猜測是對的，有人用假幣兌換我們的銅錢，然後假幣流出了市場。”

“很有可能就是高密公主，但是上次檢測她兌換的紙幣卻是真的，而她旗下並沒有賺我們紙幣的商鋪，這讓我很奇怪。”

“皇室開華夏錢莊，我們開七星錢莊，他們對我們出手很正常，就是沒想到堂堂皇帝也用這麽下三賴的手段。”

“這事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當下爛錢這事我們怎麽辦?”

七位族長相繼發言。

他們幾乎能夠確定背後就是李世民。

除了他，應該沒有人敢這麽大膽和他們對著乾。

也是除了他，其他人應該沒有實力那麽快研究出他們的假幣。

此時他們手裡都有假幣，從外表上來看完全看不出和真幣有什麽不同。

只是溶於水之後才發現是假的。

“如果退錢，我們算起來肯定會虧。”

“但如果不退錢，我們錢莊的聲譽就會毀於一旦。”

“我建議還是退吧。”

崔潤玉歎聲道。

這一次，明顯是他們啞巴吃黃連了。

“我也建議是退，那點錢我們還虧得起。”

“但有些人得為此付出代價。”

其他族長也紛紛表態。

這次的損失不小，但對於五姓七望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相比而言，還是維持錢莊的生意比較好。

“那對於假幣一事，你們怎麽看?”

“我依舊是懷疑高密公主，而且他們的造假已經和我們的一樣。”

崔潤玉重新提出問題。

他那天與高密公主對話，十分懷疑高密公主就是造假。

可能是造假的水平已經和他們的一樣，於是無法分辨。

但這樣對於他們錢莊來說，就是巨大的問題，會破壞他們錢莊的平衡。

“停止紙幣兌換銅錢?”

太原王氏的族長眉頭皺了皺說道。

“不妥，會讓百姓不敢使用我們的紙幣。”

“而且，就算是停止兌換銅錢，他們也能用紙幣購買我們的東西。”

崔潤玉搖搖頭說道。

紙幣兌換銅錢，銅錢兌換紙幣，一定要相同才行。

否則百姓就不敢兌換紙幣，擔心以後紙幣用不出去，兌換成了廢紙。

而且這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高密公主的錢這麽相似，完全可以不兌換，直接購買他們的東西。

這樣防不勝防，日常月久會傷了他們的根本。

“我有兩個想法。”

“第一，繼續加強防偽技術的研究。”

“第二，我們也造假，造大唐寶鈔的假。”

滎陽鄭氏的族長沉聲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有必要。

“可行。”

“高密公主怎麽處置?”

眾人紛紛點頭，又聊到高密公主那裡去。

“崔族長，你或多或少了解高密公主的情況。”

“不如就由你讓她知道一下我們五姓七望的怒火吧。”

滎陽鄭氏族長說道。

眾族長紛紛點頭，崔潤玉也沒有意見。

很快，眾人散會，崔潤玉先去長安縣衙處理當前的問題。

長安縣衙已經有數千人從裡面擠到外面，都紛紛表示要七星錢莊賠錢等等。

現場極度熱鬧，就是方源坐在公正廉明下都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閉嘴。

但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

“博陵崔氏族長到。”

聲音響起，百姓們的聲音也慢慢安靜下來，最後寂靜無聲。

方源坐在凳子上，感受著現在的變化，神色微變，暗歎五姓七望的可怕。

很快， 一個中老年人出現，擁擠無比的百姓們自發讓開一條道，使得崔潤玉直接到達縣衙裡面。

“諸位，很抱歉，七星錢莊出現這樣的事情。”

“我們發現，有人造假，以假幣換我們七星錢莊的真幣，可惡至極。”

“但這事與諸位無關，你們用了我們的錢，錢爛了，爛了多少我們賠多少。”

崔潤玉緩緩說道。

“崔族長好樣的！”

“崔族長威武大氣！”

話落，百姓們就熱議。

這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們並沒有損失什麽。

甚至還同仇敵愾，對造假的人深惡痛絕。

“方令，七星錢莊是不是可以解封了?”

崔潤玉看向方源，澹然道。

“自然是可以。”

方源也是澹然回應。

但不得不承認，博陵崔氏的族長氣場很大。

原本一件這麽大的事，出場後就輕松解決。

而且現在的人都很怕他，都不敢和他正視。

這種威望，絲毫不亞於皇帝到來，真是可怕。

“那我的人也請都放了。”

崔潤玉微微點頭。

說完就往來時的路離開。

“放人。”

方源看著崔潤玉的背影，澹然道。

事情就這樣解決，百姓們也紛紛離開。

七星錢莊而已重新開業，給百姓們兌換假期。

方源得知真正兌換假錢後，讓人聯系高密公主再去兌換一次。

但這個時候，離開長安縣衙的崔潤玉直接前往高密公主的駙馬府。

他直接闖進高密公主的駙馬府，要讓高密公主知道，得罪五姓七望的後果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