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方源沒有立即去縣衙，而是和杜妙顏回娘家。

杜如晦還是沒有上班，在家裡休假，身體還是那樣子。

所以杜妙顏只要有空都回娘家，陪陪杜如晦。

今日方源和杜妙顏回來，是有事請教杜如晦。

“方源，今日怎麽你也回來了?”

杜如晦看到方源到來，氣色看上去還不錯。

“來看看您，順便問點事。”

方源柔聲道。

看著杜如晦皮包骨的樣子，心中難受。

如果按照歷史的發展，杜如晦也快差不多壽寢年終了。

遺憾的是，至今為止都沒有想到孫思邈，沒能試試有沒有救。

“什麽事，但說無妨。”

杜如晦來了興趣，呵呵笑道。

“我準備在長安城開錢莊，推行紙幣！”

方源正色道。

“推行紙幣?！”

杜如晦驚訝道。

他知道方源在遼州的時候開過錢莊，也知道方源開錢莊的作用，甚至還知道方源想推行紙幣。

自然，這些是杜妙顏跟他說起的。

杜妙顏在遼州的時候雙方經常通信，得知方源的想法。

“是的。”

方源鄭重點頭。

推行紙幣相當於改掉整個大唐的經體系，是非常重大的策略。

往後誰掌握了紙幣，誰就有定製經濟的特權，絕對會被無數人盯上，杜如晦驚訝是可以理解的。

“你決定做那就去做。”

“趁我這把老骨頭還有用，還能幫幫你。”

杜如晦想了想說道。

成立錢莊和推行紙幣都有危險。

但同樣帶來驚天的利潤，可以去嘗試。

畢竟除了自己的支持，還有皇帝的支持，應該沒有問題。

“行，那我就準備開始了。”

方源鄭重點頭。

有杜如晦在這裡，壓力會輕很多。

至少有些大臣想要窺視，都得看看杜如晦的眼神。

有個好嶽父就是好，遺憾的就是對方的時日不多。

趁他還在的日子裡，好好發展自身吧，強大起來不會被人欺負。

“那你去忙吧，妙顏留下陪陪我就行。”

杜如晦擺擺手說道。

他慢悠悠走著，在院子裡散步。

方源既然要創辦錢莊，那肯定事情很多要忙。

既然要忙，那就不要留下來太久，畢竟自己真的時日不多。

“那我先走了。”

方源看了眼杜妙顏，點點頭說道。

離開之後，方源就前往長安縣衙，將鄭明珠召過來。

“鄭明珠，以縣衙的名義發公文:長安縣衙成立錢莊。”

“錢莊的作用是存錢，取錢，借錢，兌換朝廷承認的紙幣！”

方源沉聲道。

“紙幣?”

“紙幣是何物?”

鄭明珠不解問道。

錢莊他可以理解，但紙幣難以明白。

“你去宣傳就行了。”

方源擺擺手，不準備解釋。

“是！”

鄭明珠離開。

方源又叫徐士會。

“方令，要成立錢莊，推行紙幣了嗎?”

徐士會激動問道。

他由方源帶來長安城安排職位後，就幾乎閑置著。

但那只是表明的閑置著，實際上也是要忙活的，就是籌劃錢莊的事。

同樣出自遼州的徐士會多少知道錢莊的業務，推行起來會方便很多。

“今日將消息散布出去，三日之後正式創辦錢莊，連同紙幣一同推出。”

“到時候綠夏會帶著遼州的團隊過來幫忙，你和他們一起負責錢莊的開幕。”

方源鄭重道。

長安城的錢莊開辦是重中之重。

遼州的錢莊已經成型，

綠夏也已經培養部分接班人在遼州。她能帶著精英團隊到長安城幫忙了。

“好的。”

徐士會重重點頭。

但是心底卻有些失落。

綠夏等人到來幫忙，肯定是主負責人的。

那自己就不好在方源的面前表現，不容易走上更高的位置。

“去吧。”

方源沒有猜測徐士會的想法。

在他這裡，誰的能力好，誰就負責更多的事。

遼州的團隊慢慢都要遷移過來的，早些日的時候就已經有些遷移過來。

綠夏主要負責錢莊和迎賓館，她遲早是要過來的，現在正是她大展身手的時候。

“是。”

徐士會離開。

很快，長安縣衙傳出消息。

錢莊的成立震動不少人，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因為一旦成功，很多人的錢都會存在錢莊裡，主家能隨便使用。

不過借錢卻讓不少人疑惑，擔心錢借出去之後收不回來等等的問題。

但不管怎麽說，長安縣衙成立錢莊的消息一推出，立即就引起長安城的震動。

在方源授權長安縣衙特意的宣傳下，三天的時間過去，整個長安城的百姓都差不多知道。

實際上，不僅是普通百姓，就是世家高官們也關注這件事，想要看看方源是怎麽成立錢莊的。

第三天的時候，綠夏帶著十多人從遼州到來方府。

“紅絮，青媱，有沒有給我留房間。”

綠夏可憐兮兮看向兩人說道。

“有是有，不過現在方府不是我們做主啦。”

“你得問問主母才行。”

紅絮和青媱笑了笑說道。

她們早就給綠夏準備好房間。

不過現在方源和杜妙顏成親了，這種事他們不能越俎代庖。

故而將綠夏引見給杜妙顏。

“綠夏，歡迎你到長安城，也歡迎你住進方府。”

杜妙顏面帶微笑，歡迎道。

“夫人，您真美！”

綠夏由衷感歎道。

她不是沒有見過杜妙顏。

只是再次相見，覺得杜妙顏更加美貌了。

因為身份的原因，方源和杜妙顏成親的時候她沒有來。

那天參加的幾乎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員，一般人真的不敢參加。

“哈哈哈，你最真甜。”

杜妙顏忍不住笑道。

讓紅絮和青媱將綠夏帶下去。

綠夏是個好幫手，不能虧待了她。

從武陵縣就跟著方源一起乾活，是個老功臣了，僅次與巨子這批墨家研究院一眾。

“謝謝夫人。”

綠夏感謝杜妙顏後跟著紅絮和青媱下去。

她在遼州的時候住在方府，已經和紅絮青媱成為好姐妹。

幾人這麽長時間再次相見，情意滿滿，好像是有數不清的話要說。

看著她們的樣子，杜妙顏不由得想起時不時給自己寄信的王詩語。

她和方源婚禮的時候王詩語也沒有來，不是她身份的問題，而是她不在大唐，去了西域。

至於去西域幹嘛，王詩語的信中有說，但杜妙顏一目十行，忘記了。

次日，錢莊開業。

方源邀請了不少賓客到場。

又是煙花擺放一地，吸引很多人的矚目。

錢莊門前擺放著數十張凳子，除了最前面中間的那一張，兩邊正式杜如晦和房玄齡。

其他的位置幾乎都坐滿人。

不少人好奇，最中間的那張凳子為何空著，難道說是皇帝要來?

“諸位貴賓你們好呀，我是錢莊的經理綠夏，很高興為你們服務呀......”

綠夏再次主持開幕式。

方源和杜妙顏站在一旁作為主人公。

下方是杜如晦和幾個大臣，以及長孫衝這些小輩。

還有好一些世家大族的代表都有過來，都是來看看錢莊情況的。

“我們錢莊在遼州有分支，效果非常好，很多百姓都在我們這裡存錢。”

“更有不少學子在我們錢莊借錢讀書，商人經營生意，世家造小區房貸款等等......”

綠夏緩緩介紹著錢莊。

她自信大方，吐字清晰，神采奕奕。

盡管長相不是十分美麗，但也秀外慧中，給人一種鄰家碧玉的感覺。

“綠夏，她也來長安城了?”

人群中，秦懷玉有些心季。

不自覺間，竟然想起那天綠夏給他包扎傷口的情形。

那個夏天似乎有一股芳香，一直長存到現在，流連忘返。

“人就在眼前，你瞎啊?”

長孫衝白了他一眼，無語道。

他們都認識綠夏，不過只是認識而已。

彼此之間沒有什麽交集，僅僅是因為方源而認識的。

現在人家就在眼前，卻說竟然來了，長孫衝幾人都挺無語秦懷玉的。

秦懷玉訕訕笑了笑，沒有回應幾人，心思都在綠夏的身上。

沒多時，綠夏介紹完畢錢莊，開始推行紙幣。

“今天，我們還要推行一種錢，方便攜帶的一種錢。”

“它的重量沒有銅錢的重，但卻等同銅錢的價值。”

“但在介紹它之前，有請我們大唐的開國皇帝。”

綠夏高聲道。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至於杜如晦少數人還保持著鎮定。

眾人大驚起身，紛紛看向四周，尋找太上皇的身影。

一個錢莊開幕而已，竟然還能將太上皇請來，太震撼人心了。

片刻後，人們看到太上皇從後台的方向走出。

“拜見太上皇。”

方源和杜妙顏行禮。

現場震驚的其他人也跟著行禮。

“諸位免禮。”

“我就是來看看而已。”

“綠夏是嗎，你繼續忙你的。”

太上皇很是親和說道。

“謝謝太上皇！”

綠夏激動得臉微紅，但依舊鎮定。

她引導太上皇走下樓梯，走到最前面的那個中間位置。

在太上皇坐下之後，眾人終於明白，原來那個空位是留給太上皇的。

好家夥啊，竟然還將太上皇邀請過來，錢莊不火，天理難容啊。

“太上皇來了，那麽我們就開始介紹要推出的紙幣。”

“這種紙幣是有面值的，價值為一的為一銅錢，價值為一百的為一百銅錢。”

綠夏重新回到舞台上，朗聲道。

話音落下，方源讓一些早已經準備好的姑娘捧出紙幣。

紙幣是放在小托盤上的，每個小托盤上有面值為一、五、十、二十、五十、一百共六種紙幣。

每種紙幣的長度寬度都有點不同，其中一百面值的紙幣最大，為大唐最尊貴的顏色——赤黃色。

其中，一百面值上面刻畫著一個人頭像——威武的太上皇李淵。

純手工製造，經過好幾次確定的版本。

當紙幣呈現給現場賓客觀看的時候，賓客們最先震撼的不是紙幣的造工精湛，而是一百面值上的太上皇。

“嘶......太上皇的頭像！”

“神了，真是神了，太上皇的頭像栩栩如生！”

“這是哪位大師的手筆，竟然能夠凋刻出這般有氣質的太上皇?”

“你們再好好研究研究，不僅是太上皇頭像精湛，整張紙幣也十分精湛，摸起來特別舒服，還有獨特的味道。”

賓客們震驚。

李淵手裡撫摸著紙幣，也是滿滿的震驚。

盡管皇帝李世民和方源已經提前和他打過招呼，但見到錢上面有自己的頭像之後，還是非常震撼。

如果能夠像銅錢一樣全國流通，那麽只要大唐還存在的一日，自己都是大唐最具有聲望的開國皇帝。

再如果紙幣能夠千秋萬代被流傳下去，那麽自己千秋萬代都會聞名，或者堪比秦始皇！

想到這裡，李淵激動得有點顫抖。

“這就是我們推行的紙幣！”

“一千貫就是十張面值一百的紙幣，大大方便了交易的流通性。”

“而且， 我們還在紙幣留下多處防偽技術，避免有歹念的人彷造紙幣，確定所有人手中的紙幣都是真實有用的。”

綠夏見場下眾人討論得差不多，繼續說道。

紙幣最開始的作用只有兩個。

其一是討好太上皇而兌換一部分紙幣。

其二是大宗交易的方便性，能大大提高流通。

“綠夏姑娘，紙幣都是用什麽材質造成的?”

有賓客好奇問道。

“我們是使用特殊的紙造成的，這種紙可以防水，紙幣打濕後不會褪色。”

“我們還在紙幣上留下多種防偽，比如一百數字會變色，比如不同方位看紙幣能看出隱藏的一百數字等等。”

綠夏挑重點的來說。

紙幣是用獨特的紙造成的，不能告訴他人。

因為別人若是知道，那他們彷造起來就會變得容易。

所以沒有正面回答那個賓客的問題。

“這紙幣，做的不錯，深得我意。”

“回頭我請示皇帝，讓他從長安城開始推行這種紙幣。”

李淵感歎著說道。

他想全國推向的，但想了想還是從長安城開始推行。

紙幣的推行會很方便，但到底是不是好政策，就先從長安城開始試行。

如果好用的話，不用朝廷推行，百姓也會慢慢改變使用紙幣。

“謝太上皇。”

綠夏激動行禮。

有太上皇這話，推行紙幣成功一大半。

隨後，綠夏繼續介紹錢莊和紙幣，並且邀請眾人參觀錢莊的設計。

不久，開幕儀式結束，眾賓客慢慢散去，長安城開始震動，不少權貴都盯著錢莊和紙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