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源醒來後。
他發現自己被什麽東西壓著。
努力睜開眼,發現有個女人趴在他的身上。
頭髮長長的遮擋著臉,以致於方源一時間不知道是誰。
伸手撩開對方頭髮的時候,方源總算是看清楚了對方容易。
“妙顏?!”
方源輕聲呼喊。
還是這麽近看著杜妙顏。
這是一張彈指可破的絕色俏臉。
睫毛長長的,一顫一顫似乎表示主人即將醒來。
眼角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淚水,似乎在此之前曾經哭過。
櫻桃小嘴摸著胭脂,泛著微紅的色澤,令人有種一嘗究竟的想法。
不過正在這個時候,杜妙顏從睡夢中醒來,被方源剛才的呼喊醒過來。
“方源?!”
“方源你醒了?!”
杜妙顏大為激動。
眼睛頓時就紅了。
她連忙向外大叫,叫來大夫檢查方源的情況。
“我無礙,感覺好很多了。”
方源笑了笑說道。
他清晰感覺自己身體好了很多。
身體多處還很疼,但已經沒有在山上那麽疼了。
“還是得讓大夫給你檢查檢查。
”
杜妙顏強調道。
她太擔心方源了,不希望方源留下後遺症。
方源昏迷期間,全城大夫都自發來檢查一遍,動用最好的手段醫治方源。
不僅如此,杜妙顏還拿出宮廷金倉藥,遠比外面的金倉藥要好數倍,用於醫治方源。
這才使得方源這個時候感覺好了很多。
很快,外面的幾個大夫進來。
檢查一番之後表示恢復了很多,按照這樣養傷很快就會好過來。
“我昏迷多久了?”
方源掙扎著要坐起來。
杜妙顏見狀,立即坐在床邊扶著方源坐起。
剛坐起,方源就覺得渾身疼痛,但好在還在承受范圍之中。
“一天了。”
杜妙顏疼惜道。
昨天昏迷,今天醒來。
方府眾人無比擔心,更有百姓自發起禱告,希望方源能盡快醒來。
“現在情況怎麽樣?”
方源點點頭,沉聲道。
“情況相對樂觀!”
“遼州沒有百姓傷亡,但騎兵損失了三百八十九人。”
杜妙顏如實說道。
她本來是坐鎮刺史府的。
後面戰勝,方源被扛回方府養傷,她則趕過來。
因為方府不少人將杜妙顏認為是未來的主母,杜妙顏也樂意,所以一直留在方源的房間。
期間,張三和楊思訥以及尉遲敬德等人到來,看到方源還沒有醒來,將遼州城的情況告訴杜妙顏。
以便於方源醒來想要第一時間得知情況。
“讓張三厚葬!”
方源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
將近四百損失,差點就過半,損失真慘重。
“你不要難過,這些不能怪你。”
杜妙顏見方源臉色沉重,安慰道。
“嗯......你剛才哭過了?”
方源歎息一聲,心情還是有些沉重。
若不是自己,其實他們不用死去的。
但若不是自己,可能會更多的人死去。
人生有時候就是操蛋,不管怎麽選都難。
“哪,哪有?”
杜妙顏當即臉色一紅,連忙將頭轉移其他地方去。
她對方源的情愫早已經表達,但不代表被方源發現自己為他哭不害羞。
而且她和方源之間的關系也沒有實質的變化,依舊是比朋友好,尚且沒有達到情人地步。
主要是......方源一直不主動,她被動著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謝謝你。”
方源柔聲道。
伸手握住杜妙顏的玉手。
那一瞬間,杜妙顏的嬌軀一顫,臉更紅。
但似乎為了回應方源,她再次回頭看向方源,眉目含情。
片刻之後,杜妙顏紅著臉慢慢向方源靠近,臉越來越近,臉越來越紅。
不會吧?
方源有些震驚,也有些期待。
看著杜妙顏的櫻桃小嘴越來越近,心跳加速。
但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外傳來聲響。
杜妙顏頓時像是被嚇到的兔子。
她神色變得慌亂,立即起身。
方源頓時心中一歎。
錯失良機啊。
“老爺,老爺,您醒啦?”
紅絮和青媱的聲音響起。
巨子和楊秀蘭以及趙梓萱也進來。
看到方源真的醒來,頓時喜極而泣,眼睛紅紅的。
眾人的注意都在方源的身上,以致於沒有發現杜妙顏此時的窘迫。
“讓你們擔憂了。”
方源笑了笑說道。
“你小子真不省心,搞這麽嚴重的傷回來。”
“方源,下次不要這麽拚了,你坐鎮幕後就好,拚命的事讓屬下去辦。”
“源哥你真厲害,大大的英雄,我要嫁給你,我回家就讓我爹做主把這門親事定了,嘻嘻。”
眾人三言兩語。
但最後都被趙梓萱的話吸引過去。
杜妙顏頓時就急了,敵視著趙梓萱,正想說話。
“胡鬧!”
“小屁孩一邊去!”
方源頓時板著臉道。
趙梓萱太小了,兩人年齡也相差太多。
盡管自己無法改正這個時代女人成婚早的習俗,但自己不接受就行。
“我哪裡小?!”
趙梓萱頓時氣得跺腳。
傲然地挺了挺胸脯,神色間略帶自信。
以她的年齡,這個身材其實已經不錯。
但在方源的眼裡,卻還是小蘿莉而已。
與她身旁成熟富有潤味的楊秀蘭相比差太多。
“幹嘛呢?”
“找打是不是?”
楊秀蘭當即尷尬推了推趙梓萱。
這丫頭真不害臊,這麽多人面前還這個樣子。
“我怎麽了?”
“這裡又沒有其他男人......白爺爺老了,不算男人了。”
趙梓萱不服,氣呼呼說道。
但很快發現巨子也在這裡,於是連忙解釋。
眾人一愣,隨即忍俊不禁,方源更是沒忍住哈哈大笑。
“你這女娃,怎不會說話!”
巨子黑著臉說道。
特麽的,老了就不是男人了?
像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玉樹臨風。
“白爺爺莫氣,我不是說你不算男人,是不能男人......”
趙梓萱看巨子生氣了,連忙解釋。
但卻越解釋越亂,越解釋就讓巨子的臉色越難看。
“巨子,我管教無妨,我這就拉下去打一段。”
楊秀蘭大感尷尬,氣呼呼將趙梓萱拉走。
趙梓萱嚷嚷著,但最後還是被拉走。
“媽呀,笑得我渾身都痛。”
“巨子,男人否?”
方源還是沒忍住在笑。
這笑是好事,但身骨沒好啊。
於是這樣笑著,讓方源渾身都痛。
“你去死吧,笑死得了。”
巨子板著臉離開。
看方源沒事,他懶得留下。
很快,府上更多人知道方源醒來,都紛紛走過來。
消息也傳了出去,刺史府的官員知道後立即前來問候。
尉遲敬德正住迎賓館,也收到方源醒的消息,動身去方府。
張三和楊思訥等人是最先到來的。
他們向方源匯報更加詳細的情況。
遼州一城四縣恢復了之前的情況,並且似乎更加熱鬧。
司戶柳文石接手原司功汪溫書手上的工作,動員州府對方源進行宣傳。
在州院學子們的推波助瀾下,方源赫然已經是一個拯救遼州,拯救河東道的大英雄。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方源之名再次響亮河東道,遠比之前護送紅磚到猩州更加讓人震動。
畢竟那是東突厥千騎,已經在河東道不少州縣破壞過,整個河東道甚至整個大唐都知道其厲害之處。
但任它怎麽厲害,最終還是被方源帶著遼州逐漸的騎兵剿滅。
遼州從一個小地方,徹底成為河東道的新貴。
張三等人剛剛稟報,尉遲敬德就到。
“拜見尉遲將軍!”
張三等人連忙行禮。
“尉遲將軍,請見諒不能行禮。”
方源在床上鄭重說道。
“不礙事,不礙事。”
“方刺史英雄少年,不要太在意虛禮。”
尉遲敬德搖搖頭,客氣說道。
不過眼睛都在方源的身上,認真審視著。
“尉遲叔叔。”
這時,杜妙顏緩緩開口。
“妙顏你也在啊。”
尉遲敬德當即看向杜妙顏。
兩人閑聊幾句,尉遲敬德便再次看向方源。
“方刺史,我代表朝廷向你問話。”
尉遲敬德沉聲道。
話落,現場眾人臉色皆是一正。
“請問。”
方源也是正色道。
“請問你是怎麽擊敗東突厥千騎的?”
尉遲敬德看著方源,沉聲道。
所謂的代表朝廷問話,其實是他的問話。
但他的意思也沒錯,因為他就是代表朝廷來支援。
只是沒想到,人才剛剛到,遼州城就在方源的指揮下取勝。
“靠李丹秋和李思文姐弟英勇善戰。”
“靠遼州百姓義憤填膺幫忙守住城。”
“考自願參軍的士兵們奮不顧身搏殺!”
方源沉吟片刻說道。
對於尉遲敬德這個問話,他感到很奇怪。
但奇怪就奇怪,還是得認真回答,畢竟對方現在代表著朝廷。
“那請問四邊城門坍塌是怎麽回事?”
“我趕過來的時候,聽到遼州有驚天的爆炸聲。”
尉遲敬德再問道。
這才是他最注意的地方。
城門坍塌砸死東突厥騎兵,這肯定才是取勝的關鍵。
因為戰場他去觀察過,大部分死的都是在四大城門附近。
能讓城門坍塌的爆炸,可能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作為將軍,尉遲敬德天然反感這些武器。
若是這麽可怕的武器出現,還有他們將士什麽事?
“這是秘密,暫時不能告知。”
“我會向皇帝如實說明的。”
方源沉聲道。
果然,炸藥才剛剛出現就被人盯上。
但這種炸藥方源不會讓別人得到的,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個時代人們對炸藥還沒有概念,是非常可怕的武器,可以用於震懾宵小。
“不能由本將通報上去?”
尉遲敬德眉頭微微一皺道。
他盯著方源,眼神的審視更濃。
“抱歉,不能。”
“此事事關神跡!”
方源搖搖頭,沉聲道。
“那行吧。”
“我的話就先問到這裡,其他事就問刺史府吧。”
尉遲敬德聽到神跡二字,童孔縮了縮。
想了想,於是沒有逼問下去,回頭如實寫給皇帝就對了。
以自己的功績,事後問皇帝應該能夠問到其中的關鍵吧。
“謝尉遲將軍。”
方源神色依舊,但心中松了口氣。
沒有逼問就好,以後就拿皇帝做擋箭牌吧。
至於是否真的如實稟報皇帝,方源的答桉是否定的。
“我先告退了。”
尉遲敬德露出笑容。
與方源和杜妙顏告別離開。
他走後,張三等人也覺得自己差不多離開。
“張三留下,其他的先回去。”
方源叫住張三。
杜妙顏在一旁,看方源沒有叫她出去,心裡甜甜的。
自然,紅絮和青媱也在這裡,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人。
“州尊有何吩咐?”
張三上前幾步,小聲問道。
“城門坍塌的事有對外說明過嗎?”
方源沉聲道。
“沒有,不少人看到巨子他們放炸藥,所以沒有對外說明。”
“據我所知,普通百姓對炸藥沒有太多關注,但世家都在打聽炸藥是什麽。”
張三小聲說道。
現在百姓都在傳著方源的神跡。
對於城門坍塌一事,討論的人並不是很多。
“慢慢放出消息,就說那是神跡,故事你自己編。”
方源沉聲道。
“是。”
張三張張嘴,最後只能應是。
編故事他沒問題,但編神跡的故事他有點慌。
可是方源的命令他也不敢拒絕,於是只能乖乖應是離開。
“方源,你擔心炸藥會被人盯著?”
杜妙顏小聲問道。
她沒親眼看過炸藥的威力。
但能夠炸倒四大城門,必定威力很大。
“盯上就盯上,他們也得不到。”
方源搖搖頭,冷聲道。
世家什麽的被盯上他無所謂。
但如果朝廷想要,這就是個麻煩。
杜妙顏一聽,也就沒有繼續問其他。
她還想說可以跟她爹說,但看方源有把握,就不再說話。
時間緩緩過去。
下午,李丹秋姐弟和薛嬌燕姐弟到來看方源。
幾人都沒有受傷,但情緒似乎顯得有些低落。
第一次上戰場,又見證那麽多同伴死亡,對他們影響很大。
方源安慰他們,他們的情緒才慢慢得以恢復。
眾人正要離開,張三等官員再次到來。
“州尊,好消息,聖旨來了,是封賞!”
張三拿著聖旨激動說道。
“本官看看。”
方源激動接過聖旨,激動打開。
不是朝廷文書,而是聖旨,說明是皇帝直接封的,意義更大。
李丹秋幾人留下來,期待地看向方源手中的聖旨,想知道會不會有他們的封賞。
“恭喜,你們都有封賞。”
“丹秋封為正七品上致果校尉,思文封為正七品下的致果副尉。”
方源看一眼李丹秋姐弟恭喜道。
他們兩人一個是統帥,一個是副統帥,直接封七品,朝廷真舍得。
李丹秋和李思文一聽,頓時露出驕傲的神色。
“我弟呢?”
“我弟呢?”
薛嬌燕連連追問。
“博武也有封賞,從九品上的陪戎校尉。”
方源繼續看下去說道
這次和東突厥之戰,殺敵最多的就是薛博武。
不過只是一個小兵,估計也是因為沒有後台,所以封為從九品上。
“歐耶!”
“弟弟你好棒!”
薛嬌燕大喜。
激動地在薛博武身上捶捶打打。
薛博武憨憨笑著,也是很開心。
“那你呢,方源。”
杜妙顏在一旁問道。
紅絮和青媱也是好奇看著。
真正的功勞著應該是方源才對。
李丹秋姐弟和薛博武與都封官了,方源總不能落下吧?
方源笑了笑,繼續看下去。
他對自己的封賞並不是很在意。
以自己的年齡和就任遼州刺史的時間,還沒有到升官的時候。
不過看到自己的封賞後,方源頓時一愣。
這是個意想不到的封賞。
“怎麽樣?”
眾人看向方源,緊張問道。
“正五品上,長安令!”
方源有些複雜,又有些震驚道。
不到一年,竟然又升職了,而且還是長安令。
“長安令?!”
“太好了,太好了!”
杜妙顏一愣,隨即激動大叫。
升為長安令,方源就能搬去長安城了。
那裡是真正的權貴中心,自己也不用再奔波遼州。
“恭喜州尊,賀喜州尊!”
張三等人立即向方源道喜。
“從刺史變成縣令,這有什麽好開心的?”
薛嬌燕不明所以,好奇問道。
“這你就不懂啦。”
“長安令雖然是縣令,但卻是帝都的縣令,直接歸陛下管,吏部無權任免。”
“關鍵是,品級從以前的從五品下升為正五品上,而且還是在權貴比樹葉還多的長安城做縣令。”
杜妙顏在一旁解釋道。
盡管是從刺史改為縣令,但卻是長安的縣令。
薛嬌燕哦了一聲,似懂非懂,沒有再問下去。
“你們都先下去吧,我休息休息。”
方源擺擺手道。
情緒並沒有太激動。
眾人見狀,相視一眼,紛紛離開。
方源也不是不開心,而是有些舍不得。
遼州一城四縣才剛剛起步,自己付出那麽多在裡面,卻還沒有開花結果就走,多少有些傷感。
但當官也是為了升官。
做那麽多政績其實也有升上去的想法。
只是自己若是升上去,遼州刺史該由誰接替?
這麽好的位置,不能像武陵縣一樣被別人摘桃子!
可張三不行,他長史的位置才剛剛坐下,不夠資格。
汪溫書和周凱樂以及孫泰河這三個縣令更加不夠資格。
想了一圈,方源一時間想不出到底誰夠資格又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