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記第二十六章

　　崔芳菲不聽那個，跑了各個學校足有兩三個月，回來就氣道:這幫子人呀，食古不化！我神笑道:人家那叫有風骨，怎麽到你這裡成了貶義。就聽我的罷，中學時再聯系民大附中，以後在民大上大學，不在話下。崔芳菲沒了辦法，也隻好如此。於是準備齊文具來附小報到。

　　躲過這一陣，我神又去南方尋人。一去竟是大半年，及至年底方回。崔芳菲問他，我神歎道:奇也！猶如石牛入海，杳無音信。本欲年後再去，不想王可欣病了，求醫問藥，半個多月才痊愈。後來竟成了時疾，三二年反反覆複，把尋人之事全耽擱了。

　　這天學校老師打電話來，說王可欣忽然暈倒，正在醫院。崔芳菲慌忙拉著我神過去，到病房見王可欣面色暗沉，正輸著液，禁不住掩面而泣。我神邊解釋邊勸慰:看來可欣和那嬰兒已經生命共通，那邊越發強壯，這邊越是虛弱。不過你放心，還是可欣的精神力大得多，我為她輸送些生命力過去，不要緊的。別傷心啦！崔芳菲道:我視可欣，差不多像親女兒一般。怎能不痛?！我神就支她取下可欣的化驗單。

　　好半天才回來，進病房隻說:姓張的，你出來。我神不明所以地跟著出來，崔芳菲一大把單據直接甩到他臉上: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麽回事?！我神也有些發懵:幹什麽?你瘋了不成?！

　　把單據都撿起來，發現其中一份診斷單，我神也是哭笑不得:你是怎麽又想起這出?崔芳菲哭道:虧得我還為這些年沒能給你生得一兒半女心存愧疚。你知道那醫生怎麽說我?他說這事先要找個男人，說我掛錯號了，應該去精神科。我神道:那醫生真這麽說?看我去找他。又笑道:你倒是攔攔我呀！崔芳菲見他嬉皮笑臉，不理他轉身回病房去。

　　住了一周終於出了院，回來見她們自吃自的，也沒給自己準備飯，我神苦笑:哎呀，真生氣啦?氣大傷身啊。崔芳菲也不說話，徑回自己屋。王可欣拿來些小點心，又捧來茶，我神用了些，過來倚著門對崔芳菲道:備些禮物，咱們明天去會會親友。見她還是不理:親友，親友，還是不見?崔芳菲皺眉說道:知道！

　　第二天又回故鄉來。我神帶著她們來到一所老宅子前，見院中一棵大棗樹枝葉漫展伸出院外，摘了一枚棗子，咬在口中:還是那麽甜啊！又摘了三五枚，給崔芳菲不要，都塞到王可欣手中。扣動門環，就聽裡面有人道:沒聽到有人敲門?開門去啊！又有女子道:你沒看見我在看孩子，你就不能動動?！崔芳菲聽著都驚呆了。我神則笑道:再不開門，我們腿都站折啦！禮物也提不住，全摔壞了。等到門開開眾目對視，一個個都啞口無言。我神推她們進屋:才這麽幾年都不認識啦?我再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兄弟裘伯當，這是我弟妹安青雲。這是崔芳菲崔大小姐，這是王可欣。都認識了沒?上茶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