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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使徒》第89章 血腥(1)
  其實,這趟帝都之行,羅傑來的真不是時候,因為恩嵐這邊,已經沒什麽事值得去做了。

  薇瑞娜叛逃之後,理查德曼家大肆調動資源,隨即便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了恩嵐一年的辛苦,又不惜血本動用了十數名高級法師的力量,將整個談判團隊空投到薩氏主家所在地,讓出了令薩氏瞠目的利益,迅速將合作事宜敲定。

  這前前後後,也不過是用了兩周時間。恩嵐尚且為薇瑞娜的背叛惱火的時候,主家方面便傳來了命令,歸根結底隻跟恩嵐說了一件事兒:帝都跟主家兩邊都不用你操心了,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吧。

  或許是長老會認為恩嵐具備了“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資格,不再需要考核了;亦或是他們開始擔心恩嵐鋒芒太盛,可能威脅到主家的權威,不管怎樣,恩嵐所在的這一系,被承諾了大量好處之後,恩嵐在帝都的權力便被收回了。

  恩嵐樂得逍遙,他本就不怎麽願意打理家族生意。薩氏在帝都的產業雖然沒有理查德曼家那麽龐大,但也千頭萬緒,各種關系盤根錯節,他也管理得很辛苦——這是他想找羅傑等幾個根底清楚的朋友幫他的原因。

  羅傑抵達帝都的時候,恩嵐手下十來個人,除了護衛之外,都在忙著與主家方面進行交接。

  恩嵐自己都無所事事起來,羅傑自然就沒什麽忙可幫了。

  不過恩嵐絲毫沒有放走羅傑的意思,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拿些軍功,進而擺脫家族給他的束縛,畢竟薩氏在政界、商界勢力不小,在軍方卻沒多少話語權。

  而戰場上刀劍無眼,羅傑作為一個能打能治療的完美搭檔,他自然要想方設法拉在身邊了……

  不過,羅傑是有自己想法的。恩嵐有困難,他幫把手算是“責無旁貸”;但是恩嵐準備去玩命,他卻沒有奉陪的意思,畢竟是那貨自己找的——老老實實在家當個闊少爺有什麽不好?

  羅傑很不理解那幫有錢人的想法……

  所以,為了讓羅傑不至於整天吵嚷著要回埃姆鎮,恩嵐決定給他的這位損友找點兒事做。只要把羅傑的心安下來了,剩下的都可以慢慢商量嘛!畢竟沒有什麽事情是絕對的!

  所以,從“阿芙洛狄忒的繾綣”回來,恩嵐便一本正經地找上羅傑,商量起向薇瑞娜復仇這件事。

  薇瑞娜的背叛,是恩嵐心頭上的一根刺。對於薩維德拉這樣的大家族來說,什麽都可以原諒,就是不能原諒背叛,因為“忠誠”這個品質是立家之本。

  恩嵐盡管思維跳脫,但卻脫不開他所生活的圈子,所以對“背叛”的容忍度同樣很低。並且,薇瑞娜是個女人。被女人背叛這件事,對恩嵐的刺激尤其大。

  盡管羅傑等人都認為恩嵐這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被女人背叛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是顯然,恩嵐本人不這麽認為。

  恩嵐的這次報復,目標有些大,大到羅傑的眉頭皺起來就放不下去了。

  恩嵐想薇瑞娜死。

  羅傑是殺過人的,但那是一次意外。如果沒有冰女那強橫到他無法理解的冰魔法,那記閃電或許會給“方磚臉”巴歇爾帶來不小麻煩,也絕對不會到一擊必殺的程度。而在其後,他也找到了解決那個大麻煩的方法。

  但是現在,對象是薇瑞娜,其背後是整個理查德曼家族,地點又在帝都,羅傑自認膽子再大,也不敢動這個手……

  恩嵐自然不是來嚇唬羅傑的,他想弄死薇瑞娜,

必然會提前處理好相關環節。這次理查德曼家與薩氏的談判條件中並沒有將那個女人包括在內,這便是默認了恩嵐的復仇行為不會對兩家的合作產生影響。  當然,理查德曼家也不會放任薇瑞娜被乾掉,否則還怎麽吸引其他人來投奔?所以,財大氣粗的理查德曼家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方法:他們給薇瑞娜配了一個貼身護衛——一個差不多已經半步踏入聖域的高階劍士。

  換句話說,除了踏入聖域的強者,這個護衛少有敵手……

  恩嵐見過豪氣的,但是沒見過誰可以豪氣到投入這麽大的成本來保護一個叛逃者。

  理查德曼家的大手筆讓恩嵐束手無策,完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次他找羅傑商議,雖然仍舊抱著一點小期待,認為羅傑說不定能想點什麽陰招搞定那個劍士,但是更多的,是希望這個差事能將羅傑拖在帝都。

  對於乾掉薇瑞娜,他倒不是非常急切。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理查德曼家不可能讓那個劍士當一輩子保鏢,大不了以後有了機會,再慢慢炮製那個女人。

  羅傑卻不知道恩嵐的真正打算,拿著手上的情報看了半天,半點頭緒都沒有,隻好兩手一推,準備走一步算一步,先調查調查情況再說……

  於是羅傑就算在帝都謀了份差事,待了下去。

  恩嵐放下心來,將心思重新放在了魔法學習上。過去的兩年,為了家族生意,他幾乎荒廢了學業,要不是他老爹當過魔法部部長,面子夠大,他早就被皇家魔法學院給掃地出門了。

  ……

  這一天,天氣依舊炎熱,但卻隱隱約約有了些秋天的影子。

  羅傑再次搖晃著,坐在了一家販賣酒水的店鋪中。這家店的對面有一個規模不大的露天舞台,所以在天氣允許的情況下,店主總是將正面的木質板牆拆除,隻留下一些承重的柱子,借助那座舞台招攬客人。

  這大概是羅傑第十次來這裡了,不是因為他喜歡喝這裡的東西,而是他發現薇瑞娜總喜歡來這裡。

  露天舞台上的演出類型不定,而薇瑞娜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偏好,只是喜歡在下午到傍晚的時間來這裡看一場。不論是默劇、還是雜耍、亦或是魔術,只要她來了,都會隨意找個空位子坐下來,一直看到結束。

  這座露天舞台並不收費,而是由周圍商家聯合維護。很多希望登上大舞台的不太出名的劇團都會選擇這裡進行試演,不管是磨練演技也好,借機打響知名度也罷,和圍繞舞台的商家形成了和諧的共生關系。

  而因為這種經營模式,舞台上的表演很隨機,所以羅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吸引了薇瑞娜。

  按理說她為理查德曼家立下了那麽大的功勞,得到的獎賞足以買下一座正規劇場,何必總是看些不入流的東西?

  所以,對羅傑來說,盡管這看起來像個機會,卻也可能是個陷阱。所以他卻絲毫不敢妄動,只是一天一天地溜達過來,找張桌子坐上兩個小時,分析著薇瑞娜以及那名劍客的行止。

  按照羅傑背後敲悶棍的經驗來看,薇瑞娜與那名劍士簡直渾身都是破綻。

  劍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表演絲毫不感興趣,薇瑞娜看劇的時候他便在周圍閑逛。有時候那個女人看完劇,走出來還要找半天才能找到不知躲在哪裡喝酒的劍客。對此,羅傑總有種摸上去,一記麻痹電火按上身,然後把那女人扛了就走的欲望……

  但是羅傑也知道,更大的可能性是,自己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那劍士拍碎了腦袋……

  “要不搞支毒箭,遠遠射她一箭?”羅傑撓撓頭,下不了決心。

  搞暗殺這種事兒,他既沒經驗又沒膽量。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他隻考慮把薇瑞娜擒來,要奸要殺恩嵐自己看著辦,這種當街殺人的行徑,對於一個二流小鎮上的小流氓來說,還真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兒……

  遠遠的,薇瑞娜又踱了過來。臨近舞台的時候,那個劍士跟她打了個招呼,便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羅傑從來不敢跟蹤那個劍士,對他的習慣也一無所知,只能把眼睛盯在了那個女人身上,腦袋裡邊不停地轉著,他在考慮另一種可能性……

  昨天,恩嵐那邊給了他一個情報,鎖定了一個男人,是薇瑞娜的情人。或許把那個男人抓過來胖揍一頓,也能讓恩嵐稍微解解氣?亦或者利用那個男人引出薇瑞娜,畢竟兩個人天雷勾地火的時候,不會希望有個高階劍士在一旁聽牆角吧……

  羅傑正煩惱地想著,一個腰上系著柄細劍的家夥從他面前走過。羅傑正陷入在自己的想法之中,也沒太在意,畢竟酒館之中人來人往的。但是奇怪的是,那人走過去之後,輕輕“咦”了一聲,又倒退著走了回來,正好站在羅傑跟薇瑞娜之間。

  “牧師?祭司?”他揉了揉有些蓬亂的黑發,臉上掛著一副疑惑的表情向羅傑問道。

  “嘖”,羅傑皺了下眉,不準備搭理他,偏偏頭,繼續盯著薇瑞娜。

  那人回頭看了看羅傑盯著的方向,似乎是發現了他目光的聚集點,又轉過頭來,稍微挪了半步,繼續擋著羅傑的視線,問道:“情人?仇人?”

  “嘿!”羅傑有些不高興了。他把目光收回來,在那人身上轉了轉。嗯,三十來歲的樣子,亂糟糟的短發,深陷的眼眶,有些粗糙的面皮,身上穿著一件紋飾豐富但是一看就知道手工和材質都不怎麽樣的襯衫,腰間掛著一把裝飾意味遠大於實戰意義的細劍,一條黑色緊身褲配上一雙粗麻短靴……

  羅傑估計了一下對方的戰鬥力與社會地位,心裡邊有數兒了,於是豎起一根中指,言簡意賅地建議到:“滾!”

  那人笑了,似乎並沒有什麽惱意,轉而抓了條椅子,在羅傑桌子對面坐了下來。羅傑的眉頭皺了起來,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於是手指一撚,彈出去一點電火,直奔那人的臉飛去。

  “呀!竟然是個法師!”那人笑道,說話間,那枚電火便憑空消失掉了。羅傑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再扔出去一記閃電魔法,卻發現渾身魔力被禁錮了一般,絲毫調用不了……

  他在埃姆鎮被一個高階武士按住脖頸的時候有過類似感覺,但是眼前這個家夥,竟然不用身體接觸也能做到?難不成他是個劍聖?!

  羅傑是個有應變能力的人——具體說來,就是遇上打不過的,立馬趴下裝孫子。

  所以,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帝都果然臥虎藏龍”之後,他毫不遲疑地換上了恭敬的神色,然後把雙手放在桌上,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和顏悅色地問道:“敢問尊駕有何見教?”

  來人倒也有趣,仍舊是一副淺笑盈盈的樣子,不管羅傑是粗暴地豎個中指,亦或是一臉諂媚。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的紛雜都可以用一副笑臉來面對一般。

  “拉斐爾·康斯坦丁。”他自我介紹到。

  “羅傑·克裡茲曼。”羅傑報了自己的真名,因為他覺得自己也不是個什麽出名的人物,報個真名假名都沒什麽區別。而為了避免惹到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家夥,還是老實一些比較好。

  “羅傑啊……”名叫拉斐爾的人眼角稍微挑了挑,用一種百無聊賴的語氣繼續問道:“你是法師,並且還是神術者?”

  羅傑的眉毛抖了抖,略作思忖,回答道:“是牧師,但是會些魔法。”

  拉斐爾點點頭,歪著腦袋,慵懶地抬起手指,向羅傑的胸口處指了一指,然後問道:“你的聖者印記挺有趣兒的啊,哪兒來的?”

  羅傑愣了一下,但是轉念一想,他身上能被稱為“聖者印記”的東西,也只能是馬格斯給他留下的神術者烙印了。

  腦袋轉了轉,羅傑小心回答道:“授業恩師所傳。”

  那人“哦”了一聲,似乎知道這些信息也就足夠了,對羅傑的授業恩師到底是誰並沒有多少興趣。

  “什麽水平啊?”他又問道。

  “三級牧師”羅傑繼續老實回答著。

  拉斐爾問到這裡,似乎覺得比較滿意了,腦袋向側上方仰成四十五度角,思考了起來。羅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只能把雙手保持在桌面上,變得愈加緊張。那個拉斐爾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渾身上下沒有放出一點符合他實力的威壓,卻讓羅傑愈發不敢動彈……

  未知總是令人恐懼的,羅傑對眼前這個家夥的來歷與來意都一無所知,真真正正是嚇得不輕,恐懼逐漸布滿全身,渾身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那個拉斐爾想了一會兒,似乎回過神來,看到羅傑一副緊張的模樣,隨口說了一句“娃娃不要怕嘛”,便伸手一指。也沒感覺到他的指頭上放出什麽力量,羅傑卻似乎全身一松,恐懼感瞬間被清空了。

  然而等羅傑回過神來,更深一層的恐懼卻牢牢地扎根在心底了……

  “康斯坦丁先生……”羅傑咬著牙,鼓起勇氣問了一聲。

  那個叫拉斐爾的人卻擺擺手,打斷羅傑的話,轉而用指節敲著桌子道:“聖衍術,試試?”語氣平淡悠閑,聽起來像是個請求,然而羅傑卻不敢將它當成個請求……

  可是,問題卻在於,這個聖衍術,羅傑雖然聽說過,但是沒去學……

  “聖衍術”是一種多用途神術。高端牧師或者祭司施展出來,聖力洶湧傾瀉,如長河奔流,席卷之處,亡靈會遭受神聖力量的傷害,魔法會被干擾,友軍會得到力量的加成,傷者的傷口會被滋養。如果施術者可以連通本源之海,那這道聖力之河真是可以滔滔不絕。

  而如果不去連通本源之海,這道神術卻可以被用作檢驗神術者本身源力強度的手段。只是,羅傑一門心思鑽研治療術,這種看起來十分雞肋的神術,他壓根沒興趣。

  “康斯坦丁先生,這個……聖衍術,我不會……”羅傑嚅嚅說道。

  拉斐爾的眼皮稍微動了動,似乎是有點驚訝,但這也不過是他臉上唯一表現出來的異色了。他尋思了一下,也沒有問什麽羅傑不去學這麽基礎的神術,也沒有懷疑羅傑是不是說謊,只是將手臂放在桌下,懶懶地一抓,一本能砸死人的大部頭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他一甩手,把書扔向羅傑,隻說了一句:“那有空學學吧。”

  羅傑手忙腳亂地接下那本書,翻開來掃了一眼,似乎是一本神術教程,寫得比馬格斯那莫名其妙的筆記要系統得多。羅傑心中動了動,將書合上,有些遲疑,又有些疑惑地問道:“康斯坦丁先生, 您想讓我做什麽?”

  男人翻了翻眼皮,無所謂地說道:“沒什麽。看到你這個後輩,順手提攜一下而已。”說著話,他悠悠然地站起身來,也不搭理羅傑,竟然就那麽走開了……

  羅傑坐在那裡,半天沒有動,感覺一切都有些虛幻,要不是桌子上那本裝幀精美的大部頭就擺在那裡,他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面前曾經坐著一個深不可測的家夥。

  稍稍平複了下心情,羅傑將壓在胸口的一口濁氣吐了出去。薇瑞娜還在看著舞台上莫名其妙的默劇,羅傑卻再也沒心思分析她的一舉一動了。

  夾了那本書,叫了一輛藍篷車,他直接奔向了自己的住處。

  藍篷車在路上跑著的時候,羅傑的腦袋一直沒有停下來。他把那個拉斐爾的言語回想了好幾遍,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拉斐爾沒有故意誤導他的話。應該是羅傑教父留下的烙印被他認了出來,而他跟馬格斯有些淵源。

  二十來年前北方教廷發生的那場分裂,是一群高階神術者發起的。料想這個拉斐爾也是反抗者之中的一員。反抗被鎮壓下去之後,反抗者們風雲流散,死的死,囚的囚,逃的逃,他便流落到帝都,在市井之中隱藏起行跡。

  如今看到當年戰友傳下來的子弟,自然就順手幫了一把。

  羅傑想到這裡,不由地感慨萬分。他知道自己教父不凡,但卻沒想過會如此不凡,連拉斐爾這樣的人都是當年的同道。早知如此,他就該繼續裝乖巧,把教父的一身本事都學到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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