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飛看著被無相玄指打破腦袋慘死的黑熊精,呵呵一笑就坐回供桌上。
看了看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冷哼一聲:“癡道士,老夫餓了!”
一陣清風卷入廟內,四個獵戶隻覺眼前一花,身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個灰白道袍的老道長,這道長手提兩隻肥碩的錦雞,笑嘻嘻的走到端坐供桌的老前輩身前,賠笑道:“老賊莫急,我這不是回來了嘛……這就給你烤肉吃……”
劉至卿自知理虧,想看白若飛笑話卻讓他識破了,只能厚著臉裝不知道,手腳麻利的收拾著錦雞,然後生火烤肉。
那四個獵戶劫後余生,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撿回來鐵叉發現叉頭全都扭曲的不成樣子,他們面面相覷,知道同在廟內的兩個老前輩都是江湖上的絕頂高手,甚至是仙流眾人。
擦了擦手心滑膩膩的汗水,年長獵戶就帶著三個晚輩跪倒在白若飛身前,結結巴巴的說著感謝的話語。
白若飛自從習武有成不知救過多少人,對於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他詳細的詢問了四人發生了說明情況,才知道了原來四人就在附近的村寨住,本來是世代捕獵為生,此次入山也糾結了十多人的獵捕隊。
可是不幸遇到了那頭剛剛成精的黑熊,其余人被殺,隻走脫了他們四個,若非遇到白若飛和劉至卿,恐怕這四人終究也難逃一死。
在白若飛和四人說話時劉老道已經將野雞烤的金黃滴油,香氣撲鼻,此時廟外一片漆黑,廟內也僅有一堆篝火散發著亮光,白若飛輕輕擺手,道:“你們自去吃些乾糧歇息吧。”
說完不等四人應諾白若飛就從供桌上躍下,接過劉老道手中的一隻烤雞大口啃了起來。
見老前輩們大快朵頤,年長的獵戶也取出了隨身包裹裡的乾餅子,在火上烤了烤就吃了。
單吃麵餅太乾,獵戶們就取了腰間葫蘆,裡面是自釀的劣酒,先是供奉給白若飛兩葫蘆,四人分了兩葫蘆,這才吃飽喝足了。
劉老道知道白若飛的身體經不得日夜趕路,便往火堆裡添了把柴,道:“老賊你在供桌上睡吧,等到明天早上咱們再走。”
白若飛悶哼一聲,又看了眼那四個正在鋪乾草打地鋪的獵戶,輕輕一歎。
劉至卿長眉一抖,問道:“你想你那個徒弟了?東奇小子是不錯,他家也就在這峽州境內,只是當年他死在千秋宮,家裡也被仇家殺了乾淨,雖說你救下一個孩子,但是並未傳下武功,你待要如何?”
白若飛沒好氣的看了眼劉至卿,冷哼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哼……”
沉悶了片刻,白若飛還是低聲說道:“我老覺得對不住東奇……”
劉老道想起慘死的嶽東奇,也輕歎一聲,道:“那也怪不得你,說起來還是河圖書院的偽君子坑害了他,只可惜他們背後有仙流大派做靠山,當時東奇也是立了文書了……”
白若飛想起自己這一生,心中五味雜陳,冷冷道:“當年我不敢得罪仙家,忍氣吞聲了,可是現如今我早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也不怕什麽了,東奇我沒能護持住,他的孩子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了。”
劉老道撚須道:“你想傳下神功?這樣也好,我明日去峽門府觀星閣,托道門弟子去把東奇的後人接去三清觀,如何?”
白若飛並不應答,片刻後起身衝著那四個獵戶招招手,待他們快步走來時,才緩緩說道:“我南絕鐵神掌的徒子徒孫,不需假手他人照料!”
劉至卿拂袖轉身,
側臥在擦乾淨的木板上睡去了。 “老東西就是古怪!”
白若飛暗自撇撇嘴,對走到身前的四個年齡各有不同的獵人低聲吩咐道:“今日老夫救了你們四個性命,不知你等想要如何報答?”
四人面面相覷,年長的裘義躬身道:“我等性命是您老人家所賜,自然是要舍命報答了。”
白若飛並不完全相信裘義之言,不過他通過之前的交談也試探出四人都是心志堅定,還算忠厚的山民,於是就低聲說道:“我也不要你們的命,隻交給你們一件事,你們若是辦好了,老夫還賜給你們武林中最上乘的神功,如何?”
裘義四人急忙跪下答應,白若飛撫須微笑,柔聲道:“老夫名叫白若飛,江湖人抬愛稱我為南絕鐵神掌。
那個睡覺的老道士是東絕藥老,你們興許聽說過我們的名號……
你們四人只需去峽門府東南一百一十四裡的玉芝縣王家滸尋找一個叫嶽方圓的男子,他約莫有三十來歲,你們找到他就說是我安排的,然後帶他一家人一同去相州凝翠山,那裡有我的一個木屋,你們在那等我就是了。”
裘義四人雖是山民,但是因為習武也聽說過威震四方十國八十三州的武林前輩中州四絕,更知道南絕鐵神掌性情如火,東絕藥老醫仙慈悲為懷,得知眼前兩位便是東絕和南絕,四人都激動不已。
至於白若飛安排的事情,裘義等更是滿口答應,並且興奮地說道:“能得您老托付,當真是我們的榮幸,莫說只是尋個人送去相州,便是千難萬難,我們男子漢大丈夫,答應了也得拚死給您辦成!”
白若飛說的嶽方圓就是他弟子嶽東奇的兒子,也是嶽東奇在世上唯一的骨血,當年白若飛親自把只有五歲的嶽方圓送到山村給了一戶忠厚人家養著,一晃就過去了三十年。
此時的白若飛心念變化下已經不想讓自己的徒孫嶽方圓渾渾噩噩的做個山民,這既是了卻心事,也是補償弟子,就準備把自己畢生所學傳授給嶽方圓。
本來白若飛是想要親自去尋回嶽方圓,可是他自己壽元所剩不多了,又要做保命延生,重鑄根骨的大事,只能托付裘義四人了。
白若飛命裘義取來了火堆裡的一根木炭,又討要了一塊白布,信手寫了片刻,桌面大的白布反正兩面都密密麻麻的出現了許多字跡。
白若飛將白布扔給裘義,道:“這白布一面是我寫給我的孫兒嶽方圓的信,另一面是我早年修煉的一部神功。
此功內外雙修,乃是踏足一流的無上奇功,名曰三合九形戲。
此功法分為三合吐納功和九形導引拳,心法口訣和修行要點我都記錄詳細了,算是我預先給你們的酬勞。
你們路上可以修煉,等到找到嶽方圓後再將此功傳授給他築基,然後你們五人去相州凝翠山好生修煉等我就是了……
等我回到凝翠山,會再傳授你們一套上乘武功……”
白若飛仔仔細細的吩咐著眾人,在他的耳提面命下裘義、裘燈、裘流、裘小乙四人都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麽,也牢牢記下的任務,在閃爍的火光映襯下,四人看著寫有神功的白布更是心神激蕩的難以自製,恨不得馬上就開始修煉。
裘義知道白老前輩信任自己四人,激動地帶著三個子侄跪下叩首致謝,而後四人也不客氣,就圍坐火堆看著神功仔細修煉起來。
白若飛也喜歡四人不做作的性子,笑眯眯的引導著四人入門,等到他們將三合吐納功修煉入定後已經是深夜時分,白若飛看著四人練得起勁,輕輕一笑就側身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