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林脫俗幽靜,殘存的光霧和偶爾的物語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幽靈。
小薑獴獴和靈秀已經在那邊的樹下休息了,他們為了今晚的驚喜確實辛苦了很久。
或許是很滿意今晚的效果,靈秀睡得異常香甜,靠在小薑的身上居然都留了口水。
“彩璿,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向問天和彩璿微笑的觀察了一會兒後,前者有些別扭的說道,“你都抱了一晚上了,不累嗎?”
只見此時的彩璿就像一個人形掛墜一樣,不僅雙臂緊緊的環腰摟抱著向問天,而且還有種要把自己的面頰鑲嵌進對方胸膛的錯覺。
“不累不累,我還沒有抱夠呢。”
“可是我累了,我現在腰酸背痛的,你能放開我了嗎?”與彩璿的心滿意足相比,向問天此刻倒是齜牙咧嘴,“我現在有些、有些不舒服。”
“不放不放,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手的。”
感覺到彩璿不僅沒松手反而還摟的更緊了,向問天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來。
“該死的,看樣子這個麻煩還甩不掉了,早知道今晚就給你偷一個燒餅得了。”
“哼,討厭,一個燒餅那我也不松手。”
彩璿被向問天逗得喜笑顏開,她知道向問天是在嘴硬心軟,這家夥一直都是這樣,明明有那麽多表達的方法,他總能挑選出最賤的那一種。
夜裡的氣氛開始逐漸活躍,透過層層的樹縫就像調皮的精靈。
“問天,小薑和靈秀都睡著了,我們……”
“我們?”
“就、就是剛剛,剛剛的那件事……”
“剛剛哪件事?”
“向問天,你故意的是不是?”彩璿又羞又氣,“你非得讓我明說嗎?”
“得嘞,您還是明說吧,否則我猜錯了你又要揍我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彩璿實在有些憋火,“你、你怎麽不好色啊?”
彩璿低頭臉紅了,向問天倒是愣了一下。
“用你們大道的話,我這是順其自然。”彩璿鶯聲燕語道,“劍之所向,無所不受。”
看到彩璿的皮膚都有些微紅,向問天慢慢的抬起了她的頭,然後輕柔的在對方嘴唇上親了一下。
“順為凡,逆才仙,大道是成仙之路,故我們需知其然,並舍棄所以然,這樣才能與天地平等,不受它們的約束。”
“那、那你真的要不達目的不罷休嗎?”
“師尊教導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不行陌路,不入深水。”向問天捧著彩璿的頭,“不屈性使,這才是人與畜生的區別,如是我然,這樣才能大道通行,羽化登仙。”
“問天,你說的這個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不知道,傳聞倒是多的是,但好像從來沒有一個人親眼目睹過,我師尊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你可是一個男人啊,你、你怎麽能不好色呢?”
“傻瓜,你這都是聽誰說的?”向問天簡直哭笑不得,“誰說男人就一定會好色?你們女人才色心最重吧?”
“你……”
“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不好色?其實我早就想……”
這時向問天在彩璿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麽,後者抓緊了前者的衣袖。
“那你幹嘛不行動?我又不會拒絕你。”
向問天看著彩璿,他當初跟著老韓頭走南闖北的見識過了很多東西,但唯獨對女人就是不懂。
況且彩璿的驚虹劍裡還隱藏有一雙神秘無比的眼睛,
它到底是什麽?它到底想幹什麽? 這個要是不弄清楚,向問天實在不敢對彩璿有多大的動作,他可不想到時候看到彩璿大著肚子的顛沛流離。
他見識過這樣的場景,他對這種女人既覺得可憐又無語的愚蠢,同時對男子也充滿了鄙視和厭惡,更是對那處於地獄邊緣的孩子們表示了同情和解脫。
“你到底在想什麽?”
彩璿很聰明,但有些事她的確不知道,她還沒見過驚虹劍裡的眼睛呢,向問天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畢竟驚虹劍現在可是彩璿最大的依仗,一點兒顧慮都不能有。
“我、我現在也說不清楚,”向問天摟緊了彩璿,“現在江湖上的事情非常多,也非常複雜,短時間內根本沒辦法把它們理出一個頭緒來。”
向問天雙臂環抱著彩璿,看向前方:
“我總感覺好像有一個大陰謀正在籠罩著整個天下,任何卷入其中的人必將萬劫不複。
敵人太多了,未來可能還會有新的敵人出現,一些我們難以察覺到的敵人。
我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了,一些我們無可奈何卻又不可避免的大事……”
這時向問天或許是想到了什麽恐怖之處,他抱著彩璿的胳膊竟然哆嗦了一下。
“問天,你在害怕嗎?”
彩璿本來只是摟著向問天的腰,現在她把對方的胳膊也囊括了進來。
“或許吧,有些事情僅僅只是讓人想想就感覺不寒而栗。”
“沒關系,你還有我呢,我的驚虹劍法和劍心通明很厲害的,彩璿姐會保護你的。”
“是嗎?”看到彩璿調皮的樣子,向問天上下打量的打趣道,“有多厲害?就像前胸和後背一樣的那麽厲害嗎?”
“你討打……”
彩璿抬起胳膊的刹那,向問天一隻手抓住了它,另一隻手則是摟緊了彩璿的腰並和她靠在了樹身上。
“問天你……”
“彩璿,你知道嗎?”向問天湊近了彩璿的面龐,“你的身上有一種最吸引我的東西,那是這個天底下最稀有,同時也是我最缺少,最夢寐以求的東西。”
向問天盯著彩璿的眼睛……
“你不僅無畏的天下獨有,而且還不失善良與激情,沒有人能同時做到兩者,你傲然獨立,卻依然選擇兼顧她人,說實話,彩璿,我真的覺得你才是最有資格成仙的人。”
向問天吻向了彩璿,後者也在熱情回吻。
這一刻,交融的其實不只是兩副軀體,還有過去的留念,現在的迷戀,以及未來的不知所願。
它們全部交織在了一起……
直到周圍起了風?
“該死的!”
向問天和彩璿同時察覺到了什麽,他們看向了某一處。
“我們得走了,彩璿你來保護好……”
就在這時,周圍的夜林裡不僅出現了三道黑影,而且還有一個大概百丈之大的巨石向他們泰山壓頂而來。
“一手百訣,搬山填海!”
“大道通明掌,和光同塵!”向問天上前抵擋住巨石的刹那,連忙向彩璿提醒道,“這是真正的殺手,一定要小心!”
此時小薑獴獴和靈秀已經醒來,但面前的巨石還是讓他們有些夢回長安。
“問天……”
來到兩人身邊的彩璿剛想出手幫忙,誰知三人的周圍莫名其妙的竟出現了一個冰青色的四方牢籠。
“四分歷法,六指囚牢!”
於是,就在向問天和敵人比拚內力而無法脫身之時,彩璿三人則是被困在了一個充滿殺機的封閉空間之內。
“彩璿姐……”
“靈秀別慌,彩璿姐在呢。”
彩璿手持紫色的驚虹劍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還有些擔心向問天,因為外面還有一個人沒有出手呢。
“這好像是周髀算經裡邊的一種算法,”小薑看出了名堂,獴獴警惕的待在肩膀,“算術機關屋的皇甫先生曾經指導過我一二……”
就在小薑思考之時,囚牢裡遽然之間出現了無數匕首一般大小的劍氣。
“劍心通明,斷虹霽雨!”
彩璿感覺到了危險後馬上就做出了回應,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她的紫色劍氣剛和對方一碰面就瞬間潰散,甚至敵方好像還吸收了自己的力量,因此它們變得更多,也更鋒利了。
“不能硬碰硬,彩璿姐……”
小薑提醒的下一刻,無數的劍氣頓時群擁而上圍剿了她們。
“彩璿……”
向問天很擔心,但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走不開,他必須牽製住外面的兩人,他已經找到了對方的方位,就等一擊必殺的機會了。
“大夏龍雀!”
就在這時,靈秀的暗器起了作用,它們很痛快的就驅散了它們。
“我們必須找到它的算術答案,攻破那個方位的節點才行。”小薑冷靜的分析道,“彩璿姐只需劍技防禦就好,我和小霸道來想辦法破壞它。”
“好,小薑那就交給你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波群擁而上的劍氣,彩璿立即驚虹劍法來防。
與此同時,當向問天看到裡面沒有了生死危險之後,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殺氣驟現。
和光同塵已經消耗了對方不少的真氣,現在該是他反殺的時候了。
“大道通明掌,澹兮若海!”
這時就看見那塊巨石不僅在慢慢消融,而且它消融之後的殘余真氣還似乎有意識的指引了一個方位。
突然一個爆炸,巨石裂成了碎塊!
然而,這招魚目混珠對向問天根本不起作用,他已經鎖定了對方的位置,並且也殺了過去。
“小氣鬼,你好了沒有啊?”靈秀著急的直跺腳,可她也沒辦法,她的暗器用一次少一次,不能浪費,“彩璿姐都受傷了,你快點兒啊。”
此時此刻,彩璿就像老母雞護崽一樣的守護在兩人周圍,由於只能用劍技,再加上對方的劍氣源源不斷,所以她現在也有些自顧不暇了。
彩璿的持劍手臂被劃傷了,脖子上也有了一個小血痕,臉頰上的危險倒是幸運的躲了過去。
“小氣鬼……墨香飛鐃!”
眼看彩璿的側身有了一個大破綻,靈秀連忙扔出了三個不足巴掌的小飛鐃,只見它們剛從靈秀手中一脫手就逐漸變成了盤子大小,鋒利而又靈巧的化解了危機。
彩璿沒有時間道謝,靈秀只能乾等小薑。
“小霸道,你跟著獴獴的指引用暗器分別打破西北,東北和東南三個方位的節點,”小薑解釋道,“彩璿姐注意,那個人就在這三個方位之一。”
“沒問題,鸞羽袖裡箭!”
獴獴先去了西北的一個方位,靈秀緊隨其後並真的打破了一個洞口,殺陣裡的劍氣瞬間一顫。
“太好了……”
靈秀很高興,可接下來當獴獴前往東北的方位時,殺陣裡的劍氣驟然一變,彩璿當即果斷出手。
“長虹貫日,一簾幽夢!”
靈秀的暗器開了路,彩璿的殺技則是鋒芒畢露,幾乎瞬間的功夫,整個囚牢頃刻之間破碎成粒。
“站住,驚鴻一瞥!”
隨著一條胳膊和一隻腿飛上了高空,彩璿持劍逮到了一個黑衣人。
“誰派你來的?你是什麽人?”
然而這個黑衣人並沒有廢話,眼看他又想要做些什麽,彩璿直接一劍割喉,對方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了一邊。
“彩璿姐,向大哥他?”
彩璿能感覺到向問天的方位,他們也毫無猶豫的就趕了過去。
此時的山林已經收回了風,整個區域沒有任何的靈活與生動,只剩下了凝視的沉悶和寂靜。
不過,在幽暗的深處卻好像有一絲情況?
一個藏匿的黑衣人身子佝僂,雙手撐地,全身抖動,氣血翻湧,他的黑布面紗已經徹底染了紅。
向問天的大道通明掌本來就詭異多變,精妙絕倫,再加上他剛剛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還強行破功,因此他現在已如強弩之末。
“你為什麽要追殺我們?”
發覺向問天竟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身後,殺手不僅驚慌失措的跌倒在地,而且還恐懼萬分的看向了他。
“你背叛了雲道觀,背叛了自己的師傅善淵道人,為什麽?”
殺手被向問天的氣勢徹底壓製住了,他顫顫巍巍的遲遲不能言語。
而向問天則是在等待,因為還有一個人沒有找出來呢,他想要引蛇出洞。
“告訴我你的幕後主使,饒你一命。”
聽到這裡,殺手明顯一愣。
“你的道法會元練的不錯,如果能夠改邪歸正的話,那日後的境界不可估量,你想要自毀前程嗎?”
這番說辭似乎打動了殺手,只見他嘴邊黑布一鼓一鼓的,好像要說點兒什麽?
向問天好奇的上前一步……
但就在這時,另一個黑衣人從向問天的背後偷襲而來,不止如此,前面的殺手也決定殊死一搏。
本是危險的時刻,可面對兩人的夾擊向問天卻是不慌不忙,他淡定從容的就和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畢竟相較於殺死他們,向問天其實更想知道為什麽?
於是,向問天學著天機樓的八卦遊龍掌且戰且退,他需要誘敵深入,然後一舉殲滅。
“向問天,”殺手居然說話了,他看出了向問天在戲耍他們,“你的命運早已注定,我們的命運也早已注定……”
兩個殺手的身形差距越來越大,和他們交手的向問天察覺到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沒有人可以超脫在外,天命不可違!”殺手決絕道,“道法會元,天師點兵!”
這時就看見,原來那個偷襲向問天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稻草人,現在它身上的每一根稻草都變化成了一個個的天兵天將,在殺手的率領下氣勢洶洶的就殺了過來。
眼看對方不可理喻,向問天也不再癡心妄想,當即就是一套大道通明掌·寂滅寥生。
殺手瞬間崩裂,他的大軍也在寸寸湮滅,不過就在這時,彩璿她們找過來了:
“彩璿姐,向大哥在那裡……”
“南華真經,三千世界!”
借著同伴獻祭而敵人趁此放松的時機,最後的殺手終於出現了。
這時不僅向問天呆滯不動,彩璿她們也都停駐原地,好似被剝離了靈魂一般。
此時此刻,向問天猶如身處於一個開天辟地時期的混沌之地,除了面前數不勝數的泡泡外,這裡什麽都沒有。
向問天看向了那些泡泡,也看向了那些泡泡裡存在的世界:
有向問天和花凝香成親生子, 老韓頭喜笑顏開的畫面;
也有彩璿和雲師兄們一起生活在驚虹劍莊裡無憂無慮的畫面。
既有和諧溫馨的,也有風雲突變的。
比如:
有向問天死在了彩璿懷裡的畫面;
也有彩璿死在了向問天懷裡的場景;
甚至還有兩者一同赴死的;
有向問天同雲師兄們廝殺的場景;
也有向問天同小薑廝殺的場景;
甚至還有向問天獨自面對眾多良師益友和千軍萬馬的場景。
看到這些,向問天被震驚到了,不過他也看到了一個自己想象中的世界:
那是一個小村莊,自己已經和彩璿成親生子,小薑和靈秀也終成眷屬,獴獴忠誠的陪伴在一旁。
老韓頭在,雲師兄們在,花凝香也嫁人了,嫁給了一個自己目前還看不清的富家公子。
總之,就是親朋好友們都在一塊兒,其樂融融的畫面。
“哼,你真以為這樣的雕蟲小技就能困住我向問天嗎?”
向問天冷笑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
“你丟了夢蝶軒的臉,你辜負了谷梁軒主的信任和培養,你和他們相比還差的遠呢,你對大道根本就一無所知。
大道通明掌,至虛至無!”
所有的泡泡頓時一齊破裂,這個混沌的世界也分崩離析。
“凌霄劍意,紫氣東起!”
深夜的山林裡突然出現了一道妖豔的紫光,驚虹劍收割了最後一個殺手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