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向問天還在思考著,只不過他沒有在權衡利弊,而是處心積慮的在謀劃著如何反擊。
“小子,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龔玉章之前離開的原因一個是為了聯系毒門,另一個就是為了現在,他需要讓他們感情加深,然後再以此相要挾得到自己想要的。
看來效果不錯,他很輕易的就得到了聖陽心法,一個窺探天地大道,沒有局限和極限的奇功異法。
他雖然不清楚這心法具體的奇妙之處,不過看看向問天就明白了,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如此震爍江湖,這難道不正是聖陽心法的威能嗎?
因此他在聯系毒門以保證自己能成功完成任務的同時,也希望自己能盡快的提前獨享一些秘密。
“這小姑娘是殺不得,不過折磨個半死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凝視著龔玉章,向問天冷靜下來了,既是守心訣的功能,也是他明白不能再讓對方拿捏他們了。
“你利用笨蛋這一招的確很高明……”看著已經被點了啞穴的彩璿,向問天眼神傳遞著鎮靜,“但你以為聖陽心法是什麽?”
龔玉章不是愚蠢之徒,但他也不想輕易錯失這難得的機會。
“少廢話,照我說的做。”
恰逢此時,寂寥無人的街上,此刻終於有風了,雖然不大,僅僅只是能夠吹起沙塵的程度。
“好吧,既然你堅持……”
向問天的萬物聆聽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就在龔玉章好奇專注於自己時,他給彩璿使了一個眼色,後者也明白。
“道一生萬物……”
街上有動靜了,隨著一陣兒陰風追沙,這時從黑暗中慢慢的爬出來了五個人,五個渾身漆黑,畸形詭異的人。
而且,還不止他們……
“天地而起,至虛至無……”
向問天還在循循引誘著對方的精力,同時他也在快速分析著目前的形勢。
“法……”
“摧心掌!”
“食肉蠱!”
突然,龔玉章的背後黑暗中不僅衝出來了一套掌法,而且還有一個蜂鳥大小的棕黑飛蟻,殺氣肆意的直逼龔玉章和彩璿而來。
龔玉章畢竟闖蕩江湖已久,經驗豐富,他當即就迎蟲放開了彩璿,轉而用毒掌來迎擊摧心掌。
幸虧彩璿由於早有準備,她迅速的拔劍對抗飛蟻,可惜她現在太弱了,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她被飛蟻擊退了,後退的倒在了向問天的身邊。
察覺到兩人現在行如廢人,飛蟻的目標又對準了正在和摧心掌交換招式的龔玉章。
然而就在它即將接近龔玉章時,黑暗中又飛出來了兩個六刺毒鏢,飛蟻機敏的躲開了,龔玉章則是和對方又對了一掌之後,倆人也分開了。
這時黑暗中的人都慢慢的現身了出來,兩個夜行者來到了龔玉章的身後,溫盛和屍心族的兩人也出現了。
溫盛褪去了夜行衣,是一個紫藍色異服,頭戴圓環兜帽,四方胡子的中年男子,飛蟻已經鑽進了他的袖口裡。
屍心族其中一人也露出了真面目,是一個面容消瘦到臉骨突出的長臉男子,皮膚有種詭異的漆白。
“溫盛,烏飛……”
“龔玉章,我說過我們會很快見面的。”溫盛的語氣聽起來還是蠻和氣的。
“交出宇文彩璿,饒你不死!”烏飛就沒有那麽客氣了。
“哼,好大的口氣。”龔玉章不屑的回應道,
“你們有這個本事嗎?” 向問天和彩璿靠在一起默默的看著他們,腦子裡正在全力思考著自己究竟該如何脫身。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應該明白,老老實實交出來我們或許還可以合作。”
“溫盛,你就別虛情假意了,你真以為我是毛頭小子不成?”
“看來你要一意孤行了?”
“放馬過來吧烏飛,我倒是很想好好領教領教你的摧心掌。”
“龔玉章,我們根本沒必要大動乾戈,合作會讓我們得到更大的好處,你何必執迷不悟?”
“得了吧溫盛,你想用訓蟲的把戲來對付我嗎?”龔玉章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圖,“可惜我不是那愚蠢的蟲豸。”
“蟲豸雖簡,但也懂得趨利避害的道理,你這孤擲一注的做法又是為何呢?”
“是為了你那個義弟嗎?”烏飛好像看穿了對方的心思,“你想救他的命?”
龔玉章沉默了……
“與我們合作,你義弟的命我們來救。”
“哼,烏飛,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單純的小藥童了。”龔玉章的語氣好像在自嘲,“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我是如刻在心,你們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眼看龔玉章如此不識抬舉,冥頑不化,溫盛和烏飛也不再掩飾了,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三人對視著,就好像在做著大戰前的準備。
“笨蛋,我想到了一個或許可以讓我們逃脫的辦法……”向問天死死的盯著他們,一邊抓著彩璿的手,一邊輕語道,“可是,它很危險,對我們兩個,尤其是你,很危險!”
彩璿沒說話,她只是認真的看著向問天,緊緊的回握著他的手。
“龔玉章,這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了,交出宇文彩璿,我們放你一條生路。”
“否則你們三個的下場,你應該明白的?”
“是嗎?你們就這麽有把握嗎?”
看到龔玉章如此的怡然不懼,這邊有些疑慮了,他是在裝腔作勢,還是暗有玄機?
其實這幾人都不想輕易動手,因為這樣做百害而無一利,得不償失,可是他們又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龔玉章……”烏飛語氣意味深長的說話了,“你的義弟,其實也在這個小鎮……”
“找死!”
聽到如此威脅家人的言論,龔玉章當即怒發衝冠,直奔烏飛而去。
“跗骨噬髓!”
“哼,沒有割舍的廢物!”烏飛也當即就迎了上去,“摧心掌,椎心泣血!”
這邊互換掌法的同時,溫盛和另一個屍心族人也與龔玉章的手下交手了。
溫盛的武器是一個筷子模樣的枯綠馭蟲杆,毒門的兩人則是浸毒的鏢刀。
幾人話不多說的就廝殺在了一起,沒有留情,招招致命。
“混蛋,我們……”
“等等,再等等……”
彩璿注視著向問天,她能感覺到他很緊張,因為他握著自己的手都不自覺的用力了。
只見龔玉章和烏飛左右雙掌輪番的互相對決,互有攻守,勝負難分。
“你今天必死無疑!”
烏飛一掌劈空之後又順勢側身踢腿,龔玉章躲了過去,並且他也反擊了回來,單掌化指,目標就是對方的臂關節。
不過烏飛也不是等閑之輩,他誘敵深入,然後直接掌刀而擊,幸虧龔玉章及時收指,否則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溫盛和另一名屍心族人則是較為輕松,畢竟他們和龔玉章是一個級別的,毒門手下自然不與之敵。
忽然橫掃的一個枯綠馭蟲杆,毒門一人被劃破了肚皮,不過幸好他反應夠快的及時拉開了距離,否則等待他的就是穿腸肚爛。
而另一人則是久攻不下的被對方抓住了機會,就在腐心掌即將打中他的時候,他機敏的從懷中掏出了兩個四刺飛鏢,接著雙方安全的暫時拉開了距離。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如此天真,這世間容不得你的存在!”
烏飛鄙夷的甩出了一句,然後就殺意凜然的再次出手了。
“摧心掌,萬念俱灰!”
“跗骨指,肝腸寸斷!”
兩人艱難的對峙在了一起,臉上同時出現了血湧。
“存不存在的,由我自己說了算!”龔玉章大喝一聲,隨即他就收手,並且揮舞著雙臂,“吞雲吐霧!”
眼看對方用毒了,烏飛一邊使用本族屍氣護體,一邊拉開了距離。
同時溫盛那邊也分出勝負了,飛蟻已經咬死了肚皮劃破的那個,至於另一個人,現在也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腐心掌!”
就在這名屍心族人即將擊碎毒門弟子的心臟時,突然,他的出掌手臂被纏住了。
是一個泛著磷光的骨鞭,鞭身上至少有十六道間隔的對刺,鞭尾則是一個行如蠍子尾巴的鉤刺。
“磷骨毒鞭!”
女子的聲音剛落,那名屍心族人的手臂就像是被濃酸腐爛了一般,緊接著鞭子一用力,他的手臂立即就變成了碎骨跌落在了地上,這時毒門弟子抓住機會的,上前就是一個鏢刀割喉。
“你是毒門左護法的弟子,嚴苓菱!”
溫盛有些警惕的看著來人,是一個大約桃李年華的女子。
只見她身著木槿紫色的束身裙,頭戴輕紗遮長發,眼如媚波月流光,膚色櫻粉花嬌嫩,修長身軀無瑕痕。
“龔師兄,苓菱來晚了。”
嚴苓菱清冷的打著招呼,她的語氣就像是高空的冷風。
龔玉章沒有答話,因為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個交換句,他沒有必要回應,對方也不希望他回應, 他很了解面前的這個人。
周圍安靜了,每個人都各懷心事,這時嚴苓菱看向了彩璿,也看向了向問天,隨後她看向了溫盛和烏飛,暫時沒有說話,幾人都在估量著對方。
“混蛋,這個姑娘是?”
彩璿好奇了,因為嚴苓菱看起來年輕又漂亮,但是實力好像又很強,甚至比龔玉章他們還強。
“她是毒門左護法何春秋的弟子,據說她原本是前朝一名守關大將的孫女,因戰敗後被家臣帶著逃竄,機緣巧合的才被何春秋救下,她在五個弟子中排名第二。”
向問天一眼不眨,專心致志的盯著嚴苓菱,因為她的出現打亂了向問天的逃跑計劃,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決策了。
“混蛋,你、你為什麽一直盯著她?”
彩璿沒吃醋,至少她是這麽覺得的,而且她也相信向問天,她猜測他和自己一樣,都在打量著對方的實力,雖然自己有一點點不舒服。
“這麽漂亮的姑娘當然要好好的多看幾眼了,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
“怎麽了?”
“不想理你!”
彩璿有些煩躁的扭過了頭。
周圍安靜著,倆人的輕聲細語似乎並沒有傳到眾人的耳中。
“你們還不走嗎?”嚴苓菱看著溫盛和烏飛,語氣依舊清冷。
不過兩人還沒有答話,空氣中就傳來了一個豪邁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他們為什麽要走?”
這時一個男子出現了,他來到了眾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