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孩兒說著看到了李喬客未來的同時,一副畫面傳入腦海。
這是一個封閉的佛堂,裝修風格像日式起居室,空間巨大,約莫得有大幾十平,前前後後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
佛堂正中央是一張巨大的供案,上擺一個巨大的蓮師佛像,佛像前的供桌上供燈、供水、供法器,鮮花水果與焚香同放香氣,蓮師像左右分布著兩座度母像,供品與蓮師佛像前一般無二。左右牆壁上各裝裱了6張巨大的唐卡,各種經文書籍在書櫃裡規整樹立,書櫃下酥油、零食等各色雜物堆積。
整個空間極為莊嚴殊勝,令人心悅。
此時一個藏地法王正坐像端嚴,為眾人講經說法,開示正信、正道,聲音滾滾,如大雷震,極具威信、慈悲力,令人誠服。
李喬客在腦海中像看電影一樣播放著畫面,待看清講經說法的這人樣貌後,不禁瞪大了眼睛。
白瑪上師!
這是小紅孩看到的未來?
李喬客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網上的網友經常看到某段文字描述過於形象,就戲稱有畫面了,李喬客的佔卜與小紅孩看到的未來的區別,就是這種文字跟畫面的差別。
文字即使再準確,一個描述也可以有多重形象。名詞所代指的人、事、物本就形態各異;動詞描述的再精準,人倘若沒看見,也不能有個直觀印象;形容詞用的再多,終究也只是類比描述,只要是比喻,就不可能達到絕對的準確。
各人對描述必然會產生不同的理解,這是語言和文字的限制性。
可畫面就不一樣了,這種表達是具體的,無論誰看,杯子都是那個杯子,而不是任何其他的形態;動作都是那個動作,無需想象;所見入心之後,形容詞已經不需要了,感受已然升起,就無需再用類比的形容詞去描述,再怎麽描述,終究會與實際有偏差。
這才是開掛吧!
就像賽跑,有人靠訓練跑得比常人快的多,有的人卻直接開F1上場了。
李喬客感受著兩者的區別,不禁覺得,自己還有必要限制使用自己的神秘學能力嗎?
我只是訓練得比常人強一點,這孩子卻已經坐上高鐵了,這還不算,關鍵這孩子說我能碰到正法,他卻碰不到,就像坐高鐵上的人路過跑步的人,說了一句,哎呀你跑得真快!
多氣人呐!
李喬客腦袋裡瞬間一大堆想法閃過,也沒仔細去想,最終還是回歸到了小紅孩的請求上來。
這孩子一點是非觀都沒有,無父無母,缺少教化,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給孩子一頓飽飯,讓他知道遵守道德的好處。可自己到底是要回大胥國的,不會長期在此,天長日久之後,倘若哪天他再故態萌發,到處玩火怎麽辦?這孩子可沒有道德觀念,做事不會有任何良心上的譴責。
自己能裝看不見嗎?
已經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否則良心這關就過不了,昨天剛跟娜塔莉亞說完,我只要能修正身邊人的行為就可以了,到現在24小時都沒有就食言而肥這算什麽,豈不是又跟前身一樣了。
李喬客最終做出了決定,鄭重道:“你真想跟著我?”
“恩!”
小紅孩兒重重地點點頭。
“那我得跟你約法三章,就是你得答應我三件事才行。”李喬客伸出三根手指頭晃悠。
“第一......”他落下一根手指道。
“你以後想玩火,
必須跟我說,得讓我看著你玩,我說不能玩的地方,你就不能玩,你答應我嗎?” 小紅孩兒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答應。”
“第二......”李喬客又收起一根手指道。
“你以後想吃什麽,必須跟我說,我給你買,我同意的你可以吃,我不許的,你不能吃,你答應我嗎?”
小紅孩沉默了一下,才頗為費解道:“我剛才已經答應你了呀?”
“那不一樣。”李喬客亞搖頭道:“剛才是我給你一個粗略的規范,但是人類世界有許多規則,需要你一點一點認識,你沒認識完我不放心,你答應我嗎?”
“我答應。”小紅孩兒再次同意道。
“第三......”李喬客收起了所有手指,舉著拳頭道。
“人類世界的規范確實很多,我現在也在學習,所以你跟著我,也不能每時每刻都跟著我,你也得去上學,去學習人類的知識,接受人類的教育,這樣你才算是個好孩子,你答應我嗎?”
小紅孩兒扭著身體,有點不樂意地囁嚅道:“那我不當好孩子了行不行?”
一聽到上學就撅起個嘴,這不跟人類小孩一個樣嗎。
李喬客心情愉悅道:“可以啊......”他沒說完就見小孩喜笑顏開,笑得跟花一樣,於是馬上補上後面的話:“你不答應,就不能跟著我。”
他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孩子,有種逗弄鄰家小孩的惡作劇感覺。
小紅孩的臉又垮下去了,好久才道:“你要是碰見真正的法,我能馬上回到你身邊嗎?”
他跟著李喬客為的就是靠近正法,假如哪天李喬客靠近正法了,他卻只能在學校裡上課,豈不是錯過,那不就白跟著李喬客了。
李喬客當然知道這孩子的想法,他就是吃準了有所求就能被拿捏,對待父母時如是,對待小紅孩同樣如是,所以才說出這三點要求,他最根本的目的,還是希望能借此讓這孩子建立起人類的三觀,他只要有了良心,認識到了道德,以後也就不至於闖出什麽禍,也能讓他省點心。
“可以,算你請假,要是落下了課,你就得補回來。”李喬客點著頭道。
小紅孩這才噘著嘴,難過道:“那好吧,我答應你。”
李喬客笑了。
......
瓦西裡坐李喬客對面。
倆人正吃著,她忽然見何莫斯身子一抖,像是被嚇了一跳的模樣,她不由左顧右盼,什麽也沒看到,於是奇怪道:“你怎麽了?”
何莫斯不答,看了她一眼就放下餐杓,望著空氣發起呆來,她也不知道怎麽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進餐。
通靈師真是夠奇怪的,正吃著飯呢,這是怎麽了?
她納悶地觀察著何莫斯的表情,好幾分鍾過去,才見他忽然展顏一笑,她被陽光的笑容感染的一同笑道。
“吃啊,你怎麽不吃了?”
“恩,來吃,繼續吃,不要浪費。”
他作示意態,伸手在飯桌上一揮,似乎是在邀請她不要客氣,盡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