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趙申笑了起來,“雖然當時我在隋國,但是你十二歲的時候乾的事我可很清楚。怎麽?就隻許你做神童嗎?”
趙夢楠知道趙申在說她十二歲時智鬥謝家的事:“那算什麽,只能說謝家人蠢。助魏抗秦的主意誰都能想到,但是做起來很難。隋魏交戰多年,本就有世仇,而且隋國如果宣稱要幫助魏國,那秦國就不敢出全力攻打,隋國最後可能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沒錯,所以我也不敢信這是十二歲孩子的主意,”趙申道,“據說放突厥入侵,以此為借口拒絕秦國的主意也是他出的。秦國見隋國自顧不暇,自然全力攻打魏國。後來秦國切斷了我國與魏國的道路,魏國沒辦法只能向隋國求助,楊文玉又出主意不讓我國物資借道進入魏國,而是變成借我國物資援助魏國。”
趙夢楠搖搖頭:“只怕是楊文玉背後的勢力在推波助瀾吧?這種主意怎麽會是十二歲孩子能想出來的。”
“楊文玉背後哪有什麽勢力,”趙申道,“這個當初的神童最近這些年毫無動靜,今年被封國公,只有爵位,沒有官職。朝堂之上沒有任何人為他上書鳴不平。”
趙夢楠道:“只怕楊固之也不願家裡出什麽亂子吧,楊門雙虎中選一個出來已經很讓人為難了。”
趙申啞然失笑:“怎麽扯到楊文玉了,真的是離題萬裡。剛才說到哪了?哦,對了,蕭叔寶和馬衛雖然嫌疑小了很多,但是查查也沒壞處,當初洛州還有那些軍官已經托人去隋國兵部查了,不日就有消息。”
趙夢楠也捂著嘴笑了一會:“我們倒替楊固之操心,他們最好是能亂起來。”
趙申站起身來:“希望上天能如此眷顧我們晉國吧。夢兒,我還得去安排人查城外的田莊,過兩日再來。”
“辛苦四叔了。”
送走了趙申,趙夢楠獨自坐在小樓裡看書。看了一會,心裡突然煩悶起來,她走到窗前,心中暗道:“這楊文玉果真如此厲害嗎?”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劉武見天已擦黑,便掩上門進屋喝起酒來。他的女人端過一盤油炸胡豆,有些心疼的說道:“你是賺了些錢,不過也不能天天吃這油炸的物事,你知道這兩日用了多少油嗎?”
劉武嘿嘿一樂:“也就這兩日過過癮,明天就不吃了。”正說著話,門外有輕輕的敲門。女人道:“莫不是你那兄弟宋三又來了?”
劉武道:“也就他了,你上後面睡去吧,我去開門。”
不一會,劉武便帶著宋三來到了屋中。宋三一見有酒有菜,便毫不客氣的坐下喝了起來。劉武把盤子拉到身邊,擋住宋三的手道:“先說事。”
宋三又喝了口酒,這才道:“這一日又是找人又是盯梢,還得教這幫蠢貨做事,累的我一天也沒喝幾口水,飯也沒好好吃。”
“哦,你要訴苦明天早上也來得及,快走快走。”
“哎,武哥,著什麽急啊,我這不就要說了嗎?”
“以後來我這先說正事,扯什麽閑白。”
“武哥你真是神機妙算,幸虧用了這幾個燈籠,不然真不知道還有幫人在盯虎威坊。”宋三見劉武一愣,趁機把盤子拉了回來,一邊吃一邊道,“今日巳時才把人布置好,我買了乾糧回去一看,就覺得事情不對,除了我布置的燈籠,每個坊門都有三個探子在盯梢。”
“看出來是哪邊的嗎?”
“這哪能看出來。不過我那幾個燈籠怕是被他們看出來了,
所以今晚一收工我就打發他們散了。” “對,老三,你做的對。”劉武站起身,來回踱著步,心中暗想,這不是小事,得報給三皇子,不過就憑眼前這點消息?還是得再查查,有點把握才行。
他轉過身,又坐回到食案之前:“老三,城外的事情只能往後推推了,明天咱們二人去會會這幫人。”
與此同時,石道也正在給趙申匯報今日盯梢的成果。
“大掌櫃,今日我們十二個人已經把虎威坊附近摸清楚了。”石道看了看趙申的臉色,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不過,巳時之後來了幾個新手,像是老手放出來的燈籠。”
“你是說還有其他人在盯著虎威坊?”趙申皺起了眉頭。
“是。”
趙申閉上眼睛盤算了一會:“用了燈籠?隋國的軍情司不愛用燈籠,更別提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了。難道是秦國人?”
石道想了想:“不像秦國人,看起來都是本地的無賴少年,秦國人不會用這種人。”
趙申心中不禁暗暗咒罵,這個時候,哪個勢力跑出來添亂?如果不是秦國人,就只有隋國本地的門閥了。 他微閉雙眼,攏在袖中的雙手相握,兩個大拇指互相快速的環繞著。
過了會,他睜開雙眼:“石道,明天我跟你們同去。”
六月十七的清晨,趙申同石道一起來到了虎威坊。兩人繞著虎威坊轉了一圈,趙申道:“好幾年沒來,大興坊這裡倒新開了一間酒樓。”
“可惜酒樓矮了點。”石道嘖了嘖嘴。
“這也難怪,”趙申道,“總不能讓人越過坊牆去看裡面的達官貴人。”
石道抬頭看看虎威坊西北角的望樓:“望樓倒是看的清楚,就是上不去。”
趙申和石道走進酒樓的同時,劉武正在肉痛的翻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對面一個穿著武侯服色的漢子。
那人拿過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點點頭道:“老劉,不是我張建心黑,你也不看看這是哪裡,虎威坊啊!禁軍的將領都住在這裡,現如今裡面可又添了一位國公。不是看在老馬的面子上,你給我一百兩也不讓你上這望樓。”
“是,是,”劉武陪笑道,“有勞張大哥了。”
“行啦,”張建收起銀票,“都是自家兄弟,該幫的忙總要幫的。今天你們來的早,雜役還沒招滿。你們委屈一下,就穿著雜役的衣服,上去裝模作樣打掃打掃,四層以下你們隨意。最上面是飛索傳書的地方,上去偷瞧要被捉去清糞坑,還得連累我!”
“曉得,曉得。”劉武依然是一臉陪笑。張建看了看劉武身旁的宋三:“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宋三趕緊也陪起笑臉:“張大哥,您叫我宋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