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萍看著宮城的方向思索了半天,突然眉頭舒展開來:“我們去找皇甫建雄。”
等如萍見到皇甫建雄,已經是未時了。皇甫建雄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睡覺,沒有人敢去打擾他。當皇甫建雄知道如萍又來找他,便趕緊穿了衣服:“快請她進來。”
如萍一進營帳,皇甫建雄便笑道:“如萍姑娘已經接到了蕭老先生?”
如萍搖搖頭:“楊固之把我家老爺抓進宮了。”
“是嗎?”皇甫建雄睜大雙眼,“不會是蕭將軍的事情敗露了吧?”
“應該不是,我猜楊固之是想用蕭老爺要挾我家主人。”
“在這裡?”皇甫建雄哈哈大笑,“楊固之不是瘋了吧?想用這招逼蕭將軍回國嗎?這也來不及吧?”
“非也,”如萍道,“楊固之要去臨安。”
皇甫建雄收住笑聲:“如萍姑娘,說什麽玩笑話,楊固之如今怎麽出城?帶著他的人跳江遊去臨安嗎?”
“元帥有所不知,”如萍道,“前周宇文斌在位之時,宇文家在宮城裡挖了一條密道,直通城外。”
“密道?”皇甫建雄道,“那宇文斌怎麽不用?”
“元帥忘了隋國皇后是誰?這事宇文家的人都知道。”
“呃,如萍姑娘,那你又是如何知道?”
“我,”如萍愣住了,“我以前認識宇文家的人。”
皇甫建雄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如萍姑娘,宇文家的不傳之秘,就這麽輕易的告訴你了?宇文素是楊固之的夫人,夫妻之間說了倒也合理。不知如萍姑娘認識的那位和你是什麽關系?”
如萍咬了咬嘴唇:“元帥,這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請您想想楊固之帶著蕭老爺去臨安的後果。”
皇甫建雄收了笑容:“這個我自然知道,不過如萍姑娘還沒告訴我這密道通向何處,就算我想防備,又要去哪裡布置人馬?”
“這……”如萍也臉露迷茫之色,“我也只知道密道通往梓桐山中一處極為隱蔽的營寨。”
“如萍姑娘,我也想助你奪回你家主人的家眷,可是這含含糊糊不知真假的消息,你讓我怎麽幫你?”
如萍沉默不語,皇甫建雄看著她也一言不發。
突然,如萍站了起來:“元帥,楊固之要想去臨安,只能騎馬,不會步行,如果他真要從密道逃脫,必然要在城外事先準備馬匹。”
“密道走不了馬?”
“走不了。”
“嗯,如果是藏了馬匹,那倒是應該好找許多。”
“就算找不到馬匹也沒關系,梓桐山出山的道路只有一條方便騎馬,到時請元帥埋伏一隻人馬,必然可以生擒楊固之。”
皇甫建雄搖了搖頭:“如萍姑娘,你這消息到底有多大把握?”
“元帥,”如萍道,“這樣,這支人馬就算我家主人向您借的。”
“哈哈哈,”皇甫建雄大笑道,“如萍姑娘,恕我冒昧,你做得了主嗎?”
如萍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皇甫建雄,他接過來取出其中信紙一看,只見上面寫著:“皇甫元帥,如萍所提任何請求,都請元帥盡力協助,任何代價蕭某一力承擔。”後面還有他非常熟悉的蕭叔寶畫押。
皇甫建雄看了信,還給了如萍:“既然如此,那我就給如萍姑娘五千人馬,多了我也給不出,你要是能抓到楊固之,那就是幫了我大忙,到時你可以直接用這支人馬護送蕭老先生去臨安。
小侯將軍會隨你一起。” “多謝元帥!”
“不過,”皇甫建雄忍不住道,“如萍姑娘當真只是蕭將軍的侍女?”
如萍臉色微紅:“元帥休要取笑。妾先退下了。”
“且慢,如萍姑娘,今日天亮之前,隋軍偷襲甕城,炸了我們的火炮。”
“哦?炮身可有裂痕?”
“崔主事仔細檢查了,說是有兩門火炮裂紋太大,恐怕無法開炮。如萍姑娘可有什麽妙計?”
如萍搖了搖頭:“如果炮身有了裂紋,再開炮就很危險,崔主事之前試炮的時候應該知道吧?一旦火炮炸裂,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確是這麽說的,不過我總想如萍姑娘說不定有什麽辦法。”
“元帥太高看我了,”如萍道,“元帥還是讓崔主事再多檢查幾遍吧,裡面都要看清楚,這有裂紋的炮還是運回去重新鑄造吧。”
“唉,”皇甫建雄頹然的坐下,“現在就只剩六門炮了。”
“元帥放心,這六門炮攻打宮城足夠了,不過接下來這幾天,元帥務必要看好火炮和火藥啊。”
傍晚,睡足了的楊文玉終於醒來了。他坐了起來,看了看房間, 這還是他以前居住的地方,屋內的陳設還是照舊,只是那些書都已經搬去宮外的府中了。
“德福?”楊文玉走出房門,看見了門外候著的小太監。
德福見楊文玉出來,趕緊伏在地上:“殿下。”他抬起頭之前,偷偷的擦了擦眼角。楊文玉笑道:“哭甚,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瑞寶呢?”
“回殿下,剛才皇上傳你去用晚膳,他去回話了。”德福恢復了笑容,站起身幫楊文玉整理衣衫。
“他去回話?傳話的人自己去回不就好了?”
“殿下不知,如今宮裡的人大多放出去了,人手不夠,那人還要去皇長孫殿下那。”
楊文玉哦了一聲,有心換件衣衫,想想如今也沒人計較這些,便道:“那便去吧,你可知道在哪裡?”
德福道:“知道,請殿下隨我來。”
兩人沿著宮裡的小徑一路走著,德福突然問道:“殿下,這幾個月在大理寺可還好?”
“還能怎樣?比那些普通囚犯自然是好多了。”
“這些個天殺的狗官,”德福又抹了抹眼角,“也就是聖上不肯徇私,要放在前朝,一個個都滅他滿門。”
“這是什麽話,”楊文玉道,“大理寺那幾個大人也都是秉公執法,倒也沒為難我。”
說話間,德福止住腳步:“殿下,到了。”
楊文玉抬頭一看:“思源閣?怎麽現在皇上都在這用膳嗎?”
德福回道:“倒也不是,如今禁軍住在最外面,然後有些官員家眷住在中間,皇上就住在這東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