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於崇山峻嶺間的白虎寨中,不久前以苛刻的條件讓紫女敗興而歸的寨主白破正悠閑地烤著爐火,溫著濁酒,聽著來自麾下兄弟的匯報。
“那隻小狐狸去了大梁山的方向?看來我的條件還真的是太過苛刻了。”在匯報中知曉了紫女動向的白破揉了揉花白的胡須,眼中隱約間有著精光閃爍,顯然是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大哥,有句話我雖然覺得不當講,但還是要說,那位紫女姑娘提出的交易對於我們來說是有利的,我們為什麽要用那樣的方式拒絕她?這並不符合寨中的利益。”說話的中年人面色糾結地說道。
“王合,從單純的利益出發,你說的沒錯,但我不是已經將條件告訴紫女了嗎?只要她滿足了我的條件,我們自然會與她合作,現在選擇權在她手中。”白破不在意地說道。
“大哥,你為何如此在意那個少年?我並不覺得他有什麽特殊之處,值得寨主你用這麽大的交易去賭。”白破的理由顯然並不能說服王合。
“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那個少年與我們是一樣人。”白破說話間渾濁的眼睛中綻放著熾烈的光芒,在火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
“與我們是一樣的人?不可能,那少年是趙地的口音,而且年齡不過十五六歲,怎麽可能和我們一樣。”王合震驚道。
“他修練的是白虎七殺式,那一身只有白虎七殺式才能練出來的形體瞞不過我,白虎七殺式對我們意味著什麽,你應該很清楚。”白破壓抑著心中的激動道。
“白虎七殺式?難道他是······,不可能的,他的年齡對不上,他是趙人。”王合質疑道。
“當年武安君被冤殺之後,我們這些人有一部分被打散編入不同的隊伍,另外一部分的我們則逃逃進太上山,最終在這恆山落足,如今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年了。”白破道。
在王合不解的目光中,白破泯著酒水徐徐說道:“我們的一個兄弟當年被編入了鄭安平那王八蛋的麾下,被鄭安平坑的成了趙國的戰俘,迫不得已只能在趙國落戶、娶妻生子。”
“那少年是楊息的兒子?”白破說到這裡,在王合的腦海中已經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一個曾經的戰友。
那時的他們同為武安君白起身邊的親兵統領,哪怕已經分別了將近二十年,但曾經的感情怎麽會忘記。
“只是,他的相貌與楊息那家夥可不太像。”
“那少年要比楊息長得英武多了,可能是隨母吧,相貌這東西誰說的準,當年我爹長得就很英武,但我偏偏沒能繼承那一副好相貌。那一身將白虎七殺式修練到意與氣合的境界,卻是做不得假,若不是楊息親傳,外人斷然是連不到這種境界的。”白破道。
“當年我打聽到楊兄弟的消息後曾經給他寫過一封只有我們才能看得懂的密信,只可惜,那個時候的他已經結婚生子,只能繼續留在趙國,現在他的兒子出現在恆山之中,顯然他那裡是出現了什麽變故了,可能人已經不在了。”
“所以大哥你才要與紫女姑娘以我們那大侄子作為條件作交易,就是為了將他帶回來?”王合凝重道,此時的他意識到自己是真的誤會了自己大。
“伱這顆腦袋真的是沒救了,我們將他帶回來作什麽?和我們一樣在這恆山中當盜匪嗎?喝著這濁酒,受著這寒風冷雪嗎?”白破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王合,哪怕對對方的智商早已經不報任何期待,此時也是難以忍住心中吐槽的欲望。
“那大哥你為什麽提出那樣的條件?”王合略顯尷尬地說道。
“為我們那大侄子看看紫女是否能夠靠得住,如果紫女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出賣朋友的人,那我們自然不能看著大侄子在與她待在一起了,紫女那人一顆心長了九個竅,若是人品不過關,還是要敬而遠之的好,免得以後被賣了。”
此時白虎寨這邊談話中的男女主角正走在崎嶇的山路之間,在白虎寨這裡碰了一鼻子灰的紫女只能放棄原先的計劃,退而求其次,直接登門拜訪大梁山的秦軍潰卒。
“你之前不是說在恆山之中還有著一些趙國的逃犯、逃民結成的寨子嗎?”踩在山石之間的楊明想了又想,還是覺得直接找上大梁山不是最好的選擇。
“是有著四寨,怎麽,你不是想著聯合他們吧?”門頭趕路的紫女回首問道,紫色的眼眸中有著詫異之色。
“那可能不行,那四寨中雖然趙國逃民佔據多數,但真正掌握權力的卻是那些窮凶極惡的趙國逃犯,這些人心狠手辣又貪得無厭,可沒有大梁山、龍山寨那些出身軍伍的人講規矩。”紫女搖頭道。
她不是沒想過聯合那些趙國逃犯逃民的力量,但趙國逃民太過軟弱,那些逃犯又太過凶惡,並不是適合合作的對象。
“他們不講規矩,我們可以為他們立規矩。”楊明道,聲音一如往昔,但紫女此時卻從楊明的聲音中聽出了其他的東西。
紫女看著面前的楊明,小心翼翼抱著雪女的他楊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愛護妹妹的良家少年。
他的臉很乾淨,每天的早上和晚上,無論天氣有多麽寒冷,他都會冷水或是積雪清洗自己的手腳臉龐,講究的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一般。
十五六歲的年齡讓他看起來還有著稚嫩,但身材已經極為高大健壯,漆黑的眼眸之中有著英武之氣,有時還會出現一閃而逝的羞澀與稚嫩,甚至還能看到淡淡的愁緒,屬於少年的愁緒。
一路走來,紫女自認為對楊明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但此時,紫女卻發現自己可能錯了,楊明的話語依舊平靜,但在那清冷的聲音之中,紫女卻聽出了一種名為霸道的氣息。
如果,那不是少年妄想的話,也許我真的應該重新審視一下我的這個‘朋友’了。
“立規矩?明,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些逃犯可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他們的凶殘更甚於你的想象。”心中因為楊明的一句話而思緒翻滾的紫女讓自己平靜地說道。
“那我們就比他們更凶,比他們更惡。”楊明咧嘴笑道,白森森的牙齒在冬日的陽光著泛著幽幽冷光。
我可能真的看錯了,這絕對不是什麽良家少年。紫女在心中大喊道。
“凶惡可不是只在嘴上說說,還要有更強的力量,沒有足夠的力量,所謂的凶惡也不過是乳虎咆哮而已,連獵狗都喝不退。”紫女凝聲道。
“我加上你的力量,拿下一個最弱的寨子,應該是沒問題的。”楊明說話間已經看向了紫女那隱藏在寬大長袍下的腰肢,在那裡,隱藏著一柄如同毒蛇的利劍。
“我的武功雖然不錯,但還拿不下一個寨子,至於你?”紫女打量著楊明,她相信楊明能夠成為軍中最勇猛善戰的戰士,但那是以後,現在的楊明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