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閃電從窗外照亮了哈羅德的臉,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窗外面,除了大雨之外他什麽也看不到,就好像那下面是一片廣闊的空地,遠方則是更為深邃的空間,可哈羅德知道那只是該死的障眼法,純粹只是為了讓他害怕。
畢竟一個人單獨走了很久,連此刻的時間已經無法得知,手表裡的指針完全不動,手機也一樣失去作用。
這事弄得哈羅德十分煩悶,他一邊擔心自己會遇到那隻怪物,一邊忐忑地想著自己是不是永遠都走不出去。
但是當他走到一扇雙開門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推開門,他卻看到前方並非醫院走廊,而是一座古老的小村莊。
準確來說,哈羅德正在一條狹窄的土路上,兩邊都是那些低矮寬敞的木頭房子,房子頂上鋪著許多茅草,看起來年代感久遠。
而房子之間的縫隙會有石板小道,只不過那裡最多只能容許一個人過去,兩人並排就進不去了。
周圍彌漫著薄薄的霧氣,空氣中還混雜著臭味。哈羅德曾去過小鎮郊外的畜牧養殖場,那裡的氣味就和和他現在聞到的一樣。
最令他覺得驚異的是,這裡居然是白天,可剛剛在醫院裡的時候卻是黑夜,而且外面還下著大暴雨。
他揉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想著現在就好像是掉進了屎坑裡一樣無能為力,也許歷史學家會對這裡感興趣,可他現在隻想離開醫院,而不是來到這樣一個詭異的環境。
哈羅德回過身,身後只有一面用石塊堆砌起來的牆壁,原本進來的那扇門已經不見了。哈羅德以為自己是見到了幻覺,他冷靜地摸索著那面牆壁,但冰冷潮濕的觸感提醒著他,這不是幻覺。
“啊——”尖叫聲從身後不遠處響起,哈羅德猛地回過頭,一下子就看到前邊有個人影正朝著他這裡瘋狂尖叫。
哈羅德剛舉起手槍,那個人就衝了過來,他不得不先警告兩句,但那個人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警告,繼續衝來,哈羅德最終不得不鳴槍警告,但那個人卻突然像煙霧一樣消散。
“搞什麽鬼?”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茫茫白霧,整個村莊一片沉寂,沒有半點蟲鳴鳥叫的聲音。
哈羅德開始小心地往前走動,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加快速度,但隨著他的前進,光線開始暗淡下來,周圍漸漸變得漆黑。哈羅德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最近見過的奇怪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單純的變暗還不足以讓他驚駭萬分。
隨著周圍越來越暗,霧氣也在慢慢消散,但現在還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出現,只不過氣溫驟降,他隨口一吹便能吹出一口白氣。
最要命的是天空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巨大的輪廓,那個輪廓雖然一直不動,但哈羅德心裡就多了一絲恐懼,他只希望那個巨大的輪廓不要發現他,也不要突然間發狂毀了這裡。
不過哈羅德並非空想家,與其擔心那個輪廓會發現他,不如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再找方法出去。
他小心地轉過身,停在一棟低矮房子門口,然後輕輕地推動門。幸運地是,門上並沒有掛鎖,哈羅德輕而易舉地推開了門,他迅速閃身進入屋內,然後又把門輕輕關上。
屋子裡比外面要暖和得多。這裡的擺設很簡單,石頭堆砌的火爐,屋角成堆的乾草,簡易的木床上蓋著一張巨大的動物毛皮,床旁邊是一張石桌,桌子上還擺著一個醜陋的石碗,而地上卻沒有鋪設任何石磚,
完全就只是壓平的黏土。 除此之外,房子裡沒有單獨隔開的房間。哈羅德看了一會,屋子裡沒人,接著他又觀察了一下那個石碗,碗裡是一些青葉湯,但仔細看,湯裡面除了葉子之外還有什麽東西。
哈羅德抬起頭來,將手放在碗上面,裡面還散發出微微熱氣,這證明了剛剛還有人在,也許他正準備吃東西,但突然的開門聲把他給嚇壞了。
在這樣的鬼地方,誰聽到聲音都會逃的。
只不過那人到底逃去了哪兒,哈羅德尋思著看了一下整個房間,他覺得那乾草堆裡最有可能藏人。
當然了,照著那正常思路來考慮的話,那藏起來的肯定會是人,但如果按照那種不可理解之物的思維來考慮的話,那就不一定了,而且那躲起來的東西也許還無處不在。
“噢,我真的是快要瘋了!”哈羅德搖了搖頭,撇開現在的想法,直接來乾草堆前邊,本來想直接拔掉那些草,但想了一會他又從地上拿起一根木棍,將乾草撩開。
“請不要,不要傷害我好嗎?”裡面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但不論哈羅德怎麽掀開那些乾草,他都看不到那個人。
但他此時還注意到了一點,房間裡的光線出現了不同於剛才的變化,他回過頭,看到火爐裡的火焰在不停搖曳,而在屋子角落裡,居然多了一個人影。
當哈羅德見到那個人影的時候,火焰突然間熄滅了,他猛地舉起手槍,但沒有扣下扳機,只是將另一隻手探入口袋裡,拿出來一個打火機。
哈羅德點起微弱的火焰,可後面卻突然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哈羅德猛地轉身,將手槍猛擊過去,但那隻手卻在他揮舞手槍的同時消失。
“出來吧,別再躲躲藏藏了!”哈羅德往乾草堆裡開了一槍,隨後後退,退沒幾步又有人將手放在他的肩上,還低聲說了一句什麽。
哈羅德再次轉身,左右擺動手槍,但身後根本就沒有人,他抬頭往上看,可打火機的照明范圍十分有限,只能讓他看到房梁,房梁以上全都籠罩在陰影之中。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要走進這裡面來了。
哈羅德想著要出去,趕緊後退著走向門那兒,剛退兩步上面就突然一聲巨響,整個屋頂破了一個窟窿,一隻巨大的手掌從上面伸下來,四處亂。
哈羅德在那隻手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跳開,打火機掉到了另一邊,但手槍還緊握在他的手裡,他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隻巨大手掌開槍,每一槍都打中它的手腕。
沒有想象中的血液噴濺,但那是那隻手掌好像受到了傷害,又收了回去,緊跟著外面響起了打雷的聲音,還沒等哈羅德撿起打火機, 一個人突然從他身側衝出來,將他抱起,又衝向門口。
“該死——”哈羅德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個鬼一樣的家夥到底是從哪兒蹦出來的,而且他還不停發出慘嚎,這聲音讓哈羅德頭痛欲裂,眼前也漸漸變得模糊。
漸漸地,慘嚎聲變成了長長的耳鳴,哈羅德舉起手捂住耳朵,他眨了幾下眼睛,發現眼前是一面銀色反光的鏡子,壓根就沒有什麽古代房屋,或者是該死的村莊泥道。
他的視線一恢復,才發現自己竟然坐在電梯裡面,剛剛看到的鏡子不過只是一面鐵壁,旁邊還斜靠著一具風乾的屍體,那具屍體的身上穿著一件病號服,眼眶裡一片漆黑,嘴巴大張,似乎死前正在發出尖叫。
“該死的現在到底哪些才是真的,哪些才是假的?”哈羅德在心裡自問著,他起身檢查了一下彈匣,然後按住了一樓的按鈕。
電梯開始下降,哈羅德卻想著那具屍體到底是怎麽風乾成這樣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裡已經廢棄了很久,但這顯然不可能,因為從剛才他離開監控室到現在應該隻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而這個可憐的家夥就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
可能這裡還隱藏著某種怪物,這種怪物能夠吸食血液或者是人體內的水分,雖然聽起來像是在胡說八道,但哈羅德心裡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就在他思考著一系列問題的時候,電梯突然間刹住,哈羅德並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他知道接下來一定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只是不清楚這次到底會出現什麽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