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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戰騎士勞倫斯的贖罪之旅》一百七十九 裁決
  “回來!”菲麗絲一把揪住了勞倫斯的頸甲。一番大戰,讓勞倫斯的盔甲沾滿了鮮血,天色逐漸暗沉,恰如勞倫斯此刻的心情。

  “我…”他咬著牙,還在猶豫著,“再加把勁,應該很快…”

  “走!”卡琳吼道:“照她說的做,要麽我把你拖回去!”

  勞倫斯慌忙後退,不再與敵人纏鬥。親衛們高聲下令,集結成圓陣掩護領主撤退。在戰場的另一側,唐納德也退下了高地,他們與敵人殊死一戰,卻始終無法撕開防線,隻得暫時退兵。根據現有的戰地情報看,士氣低落,疲憊不堪的茶花領士兵已經不可能再突破敵人的陣線了。起初,敵人的附魔箭似乎是一種可怕的武器,而後的正面作戰使它變成了不值一提的威脅。兩支聖殿騎士組成的小隊總會悄然出現在瀕臨崩潰的防線上,全力襲擊突破防線的重步兵方陣,那姿態勢如破竹,仿佛一頭踐踏蕨叢的猛獁。他們的作戰方式十分殘暴,以至於許多尚未接戰的預備隊都被他們的傳說嚇到了。

  到目前為止,甚至沒有關於擊殺聖殿騎士的報告。很難想象他們是如何在此等惡劣的戰場環境中生存下來的,勞倫斯隻恨自己沒能與他們戰鬥,因為正面防線格外穩固的緣故,騎士們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領主大人,第三團的側翼需要支援,他們無法在敵人的包圍中撤退。”

  “索爾,斯邁特。”勞倫斯停頓了一下,“去把他們接回來。”

  “你們聽到領主的命令了。”唐納德咧嘴一笑,“準備一下吧,我同你們一起去。”

  被點名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前去調遣士兵。在唐納德的示意下,其他人站開了一點,留出足夠的空間。如此一來,指揮官之間的談話內容便可以更直白些。

  “這是你的錯。”唐納德如此說道。

  勞倫斯回頭看了他一眼。此前他是如此全神貫注地望著映紅天邊的火光,伸手撫摸著盔甲上的傷痕以拷問自己的內心,以至於忘了眼前尚有未盡的職責。他為此引咎自責。比起遠在天邊的災難,他更該關心自己的軍團。

  “對,是我低估了敵人。”勞倫斯表示同意。

  盡管一直都有涼爽的風吹過,但勞倫斯依然渾身冒汗。艾瑟爾高地發生了什麽?那個方向火光衝天,他心急如焚。

  唐納德點點頭,他把手伸向勞倫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挽回錯誤,並引以為戒。”

  “那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替你出戰?”

  唐納德瞪了他一眼,“你的責任是讓我們活著回家,而不是像個偶像一樣站在神壇上接受手下的叩拜。交給我吧,你有自己的責任需要履行。”

  “好吧,我會的。”勞倫斯皺了皺眉,回頭看了布蘭德一眼。

  “敵人確實很強。”龍騎士如此說道。

  “沒必要這樣,”勞倫斯輕輕地歎息著,“讓軍團蒙受巨大損失,是我的失職。”

  布蘭德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敵人中有榮光聖騎士,你手下的小崽子們能鼓起勇氣與他們戰鬥,就已經超乎我的預料了。”

  “榮光聖騎士?”

  布蘭德點了點頭:“是的。他們是冠軍中的冠軍,整個教國只有十六位榮光聖騎士,而我在對面見到了四位。”

  “他們,很強?”

  “確實如此。”

  “如果是我碰上…”

  “領主閣下,我對你的劍術充滿信心。

但實話說,即使單挑,你也不可能擊敗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他的回答實在是太不留情面。憂鬱的空氣甚至影響到了親衛們,他們都沉思著望著天邊的火光。

  “通知各隊,回營休整。”勞倫斯憤怒地命令道:“明天早上,在黎明時分,我們將擊垮他們的防線。”

  ……

  戰鬥以第三團從高地上撤離而結束了。暮色沉沉,聖佑軍收斂了能夠找到的所有友軍屍首,把他們放在平坦的空地上,殘軀上蓋著染血的床單。

  牧師在獻上悼詞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不語。柯恩看著遠方的濃煙,重溫了與獸人戰鬥的情景,盡可能想象出在預備隊補上防線缺口前,右翼發生了什麽。

  他試著想象一下:盾牆倒下了,秩序被打破,有人試著把綠皮們趕走,卻被敲碎了腦袋。後排的更多人聽見了尖叫聲,紛紛上前幫忙…但是,一旦失去了陣型與紀律的優勢,就很難有人在混亂中阻止綠皮前進了。

  現在士兵們對獸人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識。那些死在綠皮手上的士兵都殘破不堪,幾乎認不出生前的模樣。就連牧師向這些慘不忍睹的屍體灑聖水的時候,都有意移開了視線,不敢去看他們的臉。

  “全父保佑你們,”牧師艱難地說。與士兵們相比,他看起來瘦弱不堪,聲音低沉,突出的喉結因恐懼而上下晃動著。他沒有一般神職人員的維尼西亞口音,而是略帶蘭斯貴族腔的抑揚頓挫。柯恩猜想他也許就是聖座所提到的那些“貴賓”之一,為了贏得教會的信任而主動將家族中的年輕子嗣送入修道院的老牌蘭斯貴族。

  他的怯懦表現讓柯恩不屑,盡管聖座叮囑過,在可能的情況下,適度予以貴賓優待。但戰場上哪有那麽多“可能的情況”?況且在成為教士時他就已經親口說過:“我是迷途者,我被詛咒擁有財富、名聲以及奢華享受。我拋棄這些,並自願接受奴役。我擁護全能之主,並會忠心耿耿地為祂服務。如果忠心的人勞作,我便會勞作。我分擔他們的種種苦難,並拋棄家族給我的任何名字。我沒有等級,沒有家庭,我是全父的忠仆。”

  事實上,柯恩不曾看見任何一個神職人員過著奴隸一般的生活。對多數人來說,他們既不是聖人,也不是惡棍,監視者的稱號更適合他們。

  牧師察覺到了柯恩對他的觀察,他回以疑惑的眼神。他只能如此表示。

  “看著他們。”柯恩低聲說道。

  “全父對我們並不滿意。”牧師指著屍體說:“這就是為什麽我們必須為我們的罪孽做出補償。我們要用我們的聖潔來滿足祂,否則祂就會像這樣懲罰我們所有人。”

  柯恩注意到一些士兵正低語著表示同意,於是他欲言又止,瞪了牧師一眼,示意他繼續。信仰是危險的,一旦他們身上的恐懼被釋放出來,他們就會陷入多年壓抑之後的狂暴。如果不是柯恩站在這裡,也許他們會更大膽。騎士團被柯恩以謹慎的野心統治了二十年,即使在聖佑軍中,他的大名也如雷貫耳。但不像瑪麗亞,除了尊重她得到的更多是愛意。他是個受人敬佩但很少有人想去效仿的戰士。他的功績清單比他生人勿近的外表更令人印象深刻,雖然在指揮方面沒有得到多少讚揚,但作為決鬥者和前線戰士,整個騎士團都承認幾乎沒人能在聲譽和技巧上勝過他手上的長劍。

  隨著牧師的禱告結束,士兵們各自回營休息了。柯恩回到他的臨時指揮部,等候已久的兩個小隊長正在一張木桌上玩骰子。當兩人看到柯恩時,其中一人立馬踹翻了打牌的桌子,另一人則把贏來的錢都塞進了口袋裡。假如他們夠聰明,就應該猜到柯恩這種人會把他們單獨叫到這裡,絕不是為了表彰他們的功績。

  “閣下。”一人匆忙地整理衣服並敬禮。

  柯恩沒有說話,他的沉默具有絕對的權威性,但偏偏那個輸錢的家夥不停地解釋著適度放松的合理性,說得臉上青筋暴起,唾沫星子亂飛。他的同僚大氣不敢出,只能站在一邊,低著頭,努力不讓身體顫抖得太厲害。

  “是誰,下令繞側包夾打算撤退的敵人?”待那人的廢話說完,柯恩才眯眼瞟了他們一眼。

  “是我。”那個多嘴的家夥得意洋洋地說:“合圍之下,敵人又留下了二百多具屍體。如果不是他們的援軍打開了缺口,那隊人肯定會全軍覆沒,一個都跑不了。您看,這場輝煌的勝利…”

  他正說得津津有味時,柯恩打斷了他。“保險起見,我再問一次,是你下的令,對嗎?”

  “沒錯…”

  霎時,還未出口的音節被骨頭折斷的悶響所打斷。柯恩覆甲的拳頭轟在那人臉上,把他打倒在地。他呲牙咧嘴地捂住了臉,鮮血噴湧著從他手掌上流了下來。

  “我的命令是阻擋敵人,不得放棄陣地,主動進攻。”柯恩緩步上前,逼得那人用手肘支撐著身子連連後退。“因為你的愚蠢,我們同樣多損失了上百人,而這會讓本不穩固的防線更添一層隱患。假如明天遭到更多敵人圍攻怎麽辦?假如敵人從你丟棄的陣地發起反攻怎麽辦?你怎敢將私欲立於職責之前!你這貪功的畜生, 抗命的雜種!”

  柯恩罵著,飛起一腳踢到他的胸口。另一人聽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嚇得瑟瑟發抖,但柯恩還沒想結束。另一腳又踢在了他的臉上。

  不知道是什麽斷了——那也許是下巴或是脖子,總之那是一聲令人作嘔的脆響,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灘血從他的頭上流淌下來。

  聽到動靜,附近的衛兵都圍了過來,見此情景,不少士兵都面露不善。柯恩打了他們的長官,這無異於是在打他們的臉。聖佑軍雖然在地位上不如聖殿騎士,但二者並非從屬關系。

  “我乃全父意志的化身。”柯恩舉起他的佩劍,高聲喊道:“這把聖座親手賜予我的神聖武器允許我立即處決任何拒絕服從我命令的人。我並非濫用職權,只因這個渣滓為了自己的私欲,將我們重大的使命置於危險之中,我才降下憤怒的裁決,而這已是無上的慈悲。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但你們在這一生中的職責就是侍奉,而非評判他人。我一生中殺過很多人,而我會很高興地斬殺你們中任何拒絕服從命令的蠢貨。直到明日黃昏前,不許再有任何人擅離職守,哪怕是敵人崩潰,也不可丟棄陣地追擊。”

  柯恩爆發的殺意幾乎在一瞬間就嚇住了所有人,當他們各自散去的時候,這些人的牙齒還在因恐懼而打架,響個不停。

  “好了,來談談你們的賭局吧。”柯恩拎過一把椅子,不慌不忙地坐下。“還記得《聖言錄》第十章第四節的內容嗎?現在背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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