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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戰騎士勞倫斯的贖罪之旅》五十四 囚徒
  勞倫斯和俘虜們低著頭,在看守們惡狠狠的叱罵與鞭撻中踩著厚厚的泥漿,呲牙咧嘴地推著陷進泥坑裡的囚車。此前古斯塔夫公爵一直信守承諾,給了他們貴族的戰俘待遇,直到他們被轉交給塞連皇帝率領的部隊。古斯塔夫公爵的快速機動部隊接到了新的命令,他們無法再攜帶戰俘行動了。而勞倫斯也不得不接受更悲慘的命運,和其他戰俘一起忍受著看守的虐待。

  塞連人的無情鞭撻在勞倫斯背後留下的傷口已經和他黑色的布衫粘在了一起,只是抬起胳膊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疼得他幾乎昏死過去。唯一讓他稍感慶幸的便是比起其他俘虜,他和唐納德好歹享受了幾天的優待。

  那些被腓特烈三世手下抓獲的俘虜,都遭受了更殘忍的折磨。似乎是有意留他們一命以供塞連軍官們消遣,那些蜷縮在囚車裡的戰俘幾乎都被折磨到了連自盡都辦不到的地步。輕者遍體鱗傷,重者缺肢斷腿,他們的傷口都因感染而潰爛了,有些人甚至已經神智不清,開始胡言亂語。蒼蠅在他們耳邊嗡嗡作響,不時飛到他們腫脹的傷口上、充血的腳趾上、空洞的眼窩裡。比腐屍味更令人無法忍受的惡臭一直在往勞倫斯鼻子裡鑽,提醒他趕緊動彈起來,讓看守意識到他們尚有被利用的價值,不至於被扔進屍體坑裡等死。

  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命不久矣了。勞倫斯絕望地呻吟了一聲,用力揪了揪布衫,試圖去撓背上的傷口,讓自己舒服一點。

  “忍住,兄弟。”唐納德用被銬住的雙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低聲說道:“一旦傷口感染,你也會被處理掉的。”

  勞倫斯斜眼看了看他身旁的囚車,裡面躺著一個上了年紀的騎士,他是一車戰俘中唯一沒有戴上鐐銬的人,因為他已經不省人事。勞倫斯甚至從他頭上鋸齒狀的傷口中看到了淡粉色的大腦。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嚇得勞倫斯一哆嗦,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又工作了一會,前方傳來了看守略帶憤怒的咕噥聲,勞倫斯覺得他應該是在和什麽人爭論。盡管他聽不懂塞連方言,也可以從凶惡的語氣中感受到憤怒與無奈。

  “他說啥呢?”勞倫斯小聲問道。

  “總之不是啥好事,他的方言太拗口了,我只能隱約聽出他提到了敵人和增援什麽的。”唐納德抿著嘴,悲觀地回答道。

  “是咱們的軍隊來了?”

  “應該不是,蘭斯的主力部隊都被消滅了。”唐納德緊鎖著眉頭,“難道是奧蘭多公爵?也隻可能是他的軍隊了。”

  勞倫斯沒有說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希望。某種直覺告訴他,奧蘭多公爵也許不願出手拯救蘭斯,但他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

  “噓,看守來了。”唐納德戳了戳勞倫斯的胳膊,小聲把他從幻想中拉回現實。

  “你們這群幸運的畜生,”那看守操著蹩腳的通用語咒罵道:“古斯塔夫公爵要我們以最快速度把你們帶到前線去。你們,還能動彈的,別推車了。去囚車裡和那些蠢驢待在一起,運氣好的話,你們很快就能解脫了。”

  囚車裡的戰俘們聽到了這個消息,眼中湧現出炙熱的光芒。他們用潰爛的手指和腳趾勾住了囚籠的柵欄,努力把臉伸向車外,似乎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確認自己的耳朵沒有出問題。在飽飲了最純粹的痛苦後,大多數人的人性與理智已經蕩然無存。戰俘們突然爆發出的騷動讓看守被嚇了一跳,原來自詡優雅高貴的蘭斯人也可以比被趕進鬥獸場的奴隸更像野獸。

想到這,看守便咧嘴笑了笑,待囚犯們折騰夠了,他才對著囚籠抽了兩鞭,在痛呼聲與驚叫聲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

  囚車在碎石路上哢嗒哢嗒地前行著,勞倫斯的目光看向後方。錯不了,那是仍在燃燒的克裡亞諾堡壘,所以說,所謂的前線就是王都附近嗎?

  “如果再向南前進的話,咱們最好祈禱塞連人趕緊拿下王都。”唐納德哭喪著臉,苦笑著問道:“你說咱們會不會被帶去當炮灰,用來消耗城防軍的箭矢?還有什麽會比被自己人生吞活剝更慘的嗎?嗯?”

  “也許還真有。”勞倫斯抿著嘴沮喪地答道:“我聽說塞連人缺乏補給,所以你最好祈禱他們不缺肉吃。”

  唐納德的心跳都頓了一拍,他不敢再順著勞倫斯的思路想象下去了。

  沉默讓囚車裡的氣氛更壓抑了。

  “閉嘴!”一個已經陷入瘋狂的戰俘瞪大眼睛吼道:“我們得反抗!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咱們聯手…”

  “那得先脫掉這些枷鎖。”一個面容憔悴的老兵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就算沒有枷鎖,我們也不可能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打倒看守。你當塞連人都是傻子嗎?好好想想為什麽咱們每天只能領到半塊餿麵包。”

  說到這,勞倫斯的肚子又開始叫了。饑餓的感覺如影隨形,不管他怎麽轉移注意力,四肢酸軟無力的感覺都不會被忽略。某個看守曾充滿惡趣味地說,戰俘們其實並不缺乏食物,他們身旁的戰友就是新鮮的肉排,雖然有的地方已經腐爛變質了,但總歸也算是可以果腹的食物,只是目前無人有勇氣去品嘗人肉的滋味,尤其是活人的肉。

  似乎是意識到了大喊大叫也會消耗體力,囚車裡再次安靜下來。勞倫斯躺在唐納德身邊,望著深青色的天空發呆。他努力讓自己相信麵包和自由總會有的,但在內心深處,他覺得救贖已經遙不可及了。

  囚車的輪子碾過了一塊石頭,顛得整個籠子都晃了起來。勞倫斯被甩向布滿尖刺的柵欄,一陣劇痛讓他張大了嘴,連呻吟聲都發不出。他感覺一根尖刺插進了後腰,並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傷痕。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只有唐納德艱難地坐起身來,有氣無力地呼喊著看守。

  也許是車輪被撞歪了, 囚車慢慢停了下來,幾個看守罵罵咧咧地下車向車輪走去,並不理會唐納德嘶啞的呼喊。那倒霉的家夥已經沒救了,看守們沒有多余的善心和藥品來救治一個幾乎死定了的戰俘。隨著天色越來越暗,敲打了半天車輪的看守們隻好點著火把,把囚車扔在路上扎營去了。盡管唐納德一直在用衣衫揉成的布團按著勞倫斯的傷口,但勞倫斯的臉色還是越來越蒼白,失血和饑餓讓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也許自己一死,就能回到故鄉了,囚籠裡的人也能鼓起勇氣飽餐一頓。他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就從沒走運過,或許不是因為自己太倒霉,而是單純的被這個世界厭惡。誰知道呢,也許只有神才清楚他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不管了,反正眼睛一閉就什麽都不用再考慮了。

  直到他感覺一隻溫熱細膩的手抓住了他僵硬冰冷的胳膊,這讓他困惑地睜開了眼。借著昏暗的月光,勞倫斯看到囚籠外是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蒼白臉龐。她的嘴唇無聲地說著什麽,隨後便消失在了他有限的視野中。

  “哢嗒”一聲脆響,所有戰俘都屏住了呼吸。囚籠被打開了,一個纖細的身影溜了進來,直奔奄奄一息的勞倫斯而來。她無視了囚車裡的惡臭,毫不在意汙血弄髒了她的衣衫。她解下發帶,將它當成簡易的繃帶包扎在勞倫斯的傷口上。她做完了這一切,又用一根長長的銀針捅進了勞倫斯的腳鐐裡。十幾秒後又是“哢嗒”一聲,腳鐐也被打開了。

  囚車瞬間安靜下來,呻吟聲和昆蟲的嗡鳴聲消失了,就連風都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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