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麽覺得可以殺了我?”尹航抬起手,一滴水在空氣中分裂擴展,化為子彈指向這兩人道:“就算我死在這裡,我至少換掉你們一個半殘。”
“不,你想多了,你會死的很直接。”滿臉燒傷的人抬起手,沉聲道:“傳承——燧人氏。”
尹航一愣,突然聽到了傳承這個熟悉的詞,但來不及反應,他身後還殘留著濃煙的門,就散發出了劇烈的劈啪聲,隨即一團火焰噴湧而出,像是活物一般咬向自己。
“共工!”
尹航在多次使用傳承後,發現傳承的強度在默念的情況下,和被直接說出來,效果完全不同。
他之前並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能力,但現在自己再不喊,人家也不用知道了。
在尹航喊出共工傳承的真名後,將貼合在自己身上的水瞬間擴張,形成了一層水膜,而火焰則死死的咬在水膜上,開始快速的將其蒸發。
瞬間的高溫讓尹航有點撐不住。
這是和火焰有關的傳承!
而在他的印象中,和火關系最大的神話傳承體系,應該是祝融啊。
但當尹航剛剛想到祝融這個名字時,他突然感覺道,周圍的溫度似乎沒有那麽炙熱了。
尹航在水霧中皺著眉頭,隨後微微抬起手輕聲道:“祝融?”
他感覺溫度又降低了一些,但是不明顯。
他記得秦時茂對自己說過,傳承的強度來自於對概念的認知和理解。
那關於祝融的認知,尹航知道是個火神,與共工產生過爭執,然後打贏了共工……
尹航一想到這裡,周圍火焰的溫度,竟然急速跌落了下來。
而因此牽動起來的火焰,在他感覺中,似乎是在狂笑。
但與此同時,周圍不停被蒸發,用來抗高溫的水層,瞬間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膜。
尹航一愣。
不是,傳承間還會有矛盾?
難道還存在所謂的相生相克?
但他沒功夫去細想,當這團火焰將自己咬住後,他就發現自己再怎麽喊共工的真名,都無法再造出新的水,而這火焰的溫度,再低也有幾百度,就靠這一層水,他根本扛不住多久。
既然發現可以通過傳承削弱這股火焰,他直接開始嘗試起來。
而關於其認知,共工的水可以用欺騙性手段說服自己。
但這祝融的火焰,怎麽騙?
在水膜即將被消耗殆盡之前,尹航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將手指極其緩慢的向外伸去。
“就不能快一點?”刀疤臉看著已經深深融化下去一大截的列車結構,感覺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燒穿了,他可不想去打擾其他車廂的人。
“有問題,”燒傷男皺了皺眉道:“我的溫度不可能這麽低,而且我的火焰會通過燃燒他體內的靈氣越來越旺盛才對。”
“祝——融!”
火焰中突然發出來的聲音讓燒傷男一愣,隨即便看到尹航周圍的火焰像是被牽引了一樣,向中心處被吸收而去,凝聚成了一個近乎藍黑色的小火球。
而當燒傷男所控制的最後一絲火焰都消失後,他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身體發抖著扶在了座椅上。
尹航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能成功。
而當他向外伸出手指,感覺越來越燙的時候,他就開始拚命想象自己的手已經燒了起來。
但就事實而言,真燙到了能著火的程度,估計自己根本堅持不住。
他也有些出乎意料,因為這火焰比水更好控制,竟然轉瞬之間,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凝聚成了一個球狀。
所以說這是自己掌握的第二個傳承嗎?
祝融?
不過這並不是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
尹航抬起頭看向那個燒傷男,隨即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子,教你這輩子的最後一課,生死相搏,至死方休!”
刀疤臉在察覺到尹航有了異樣之後,就衝了過去,在其背後振臂一揮,六柄大寬刀呈夾擊之勢向尹航砍去。
而在刀刃馬上就要碰到尹航的時候,一個泡泡以完全不符合物理定律的速度,向刀疤臉砸來,隨後直接將其轟進了變形的門中。
“那你的老師有沒有告訴過伱,反派死於話多。”余瑜一路小跑了過來,拿著手機給尹航看道:“學長你看,剛好十分鍾”
“你是不是早就跟來了?”尹航好奇的問道。
余瑜有些不太理解,向身後的車廂望了望道:“就在隔壁啊。”
尹航:“……”
意識到什麽的余瑜頓時慌亂了起來:“對不起學長,我以為……”
尹航搖了搖頭道:“不,這是我的問題,抱歉我托大了。”
而在尹航說的過程中,余瑜已經把這兩個人用泡泡裹了起來,然後用手不停的拍著。
“你在幹什麽?”尹航看這兩個人,都已經被震的吐了出來。
“先讓他們記住這種感覺,過會兒問起來,比較方便。 ”余瑜業務嫻熟的說道。
在把兩人震了個七葷八素後,尹航直接問向刀疤臉道:“你們說的小丫頭是誰?”
“我落在你們……”刀疤臉剛想掙扎,見余瑜抬起手,胃裡頓時又翻江倒海起來,急忙喊道:“不知道,這個具體的真不知道,你問啥我都說,但這個是真不知道。”
刀疤臉喊完後,再補充道:“就是個說法,有個小丫頭繼承了大量的傳承,而且都是本源,我們尋思去瞅瞅……”
“其他一點信息都沒有了?”
“您看我們這樣的,配知道嗎,”刀疤臉哆嗦著說道:“而且被你們特理院抓住了,我們哪敢不說實話。”
尹航煩躁的抓了抓頭,也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是不是安彤,隨後繼續瞪著對方問道:“那你們為什麽要去看,為了分化傳承嗎?”
“這……”這刀疤臉與燒傷男對視了一眼後,有些猶豫,但看到余瑜再次抬起手,渾身一顫的說道:
“我們都是家族概念被抹除之後,所殘留下來的痕跡……沒有名字,沒有過去,更沒有未來。”
“我是因為鐵骨鍛刀而殘留下來的,而他則是……”
“燧人氏。”燒傷男自己說了出來。
“我們靠這些概念,還沒徹底瘋,但代價就是,我們要一直與其想要抹除我們的力量相抗衡,例如他這一身的燒傷,和我身上的……”刀疤臉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滿是刀痕,近乎骷髏的身體道:
“如果再沒有其他傳承來協調,他早晚會被燒死,而我則是在睡夢中,被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