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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盛世,再難也要反!》第3章 生計問題
  “科舉是用來做什麽的?”

  鄭崇和被劉安雲的這個問題問得一楞,劉安雲則再次重複這個問題,鄭崇和猶豫一下,然後才回答道:“當然是用來選拔人才的,朝廷考核天下士子,從中選拔可用之才,授予官職治理地方,讓讀書人有機會報效朝廷,為民造福。”

  “大錯特錯!”

  劉安雲斬釘截鐵,說道:“鄭兄,朝廷選拔人才真的只有科舉這一個辦法嗎?通過其他渠道選拔上來的人才就不能大用嗎?先帝時期的三大名臣鄂爾泰、田文鏡和李衛,只有鄂爾泰勉強算是走了科舉這條路,但也僅僅只是考到了一個舉人而已,田文鏡只有一個捐來的監生頭銜,被杭州百姓在西湖立廟祭祀的李衛,更是連一個監生的頭銜都沒有,直接是一個捐官出身!”

  “可是這三個人,最後在仕途上走到了那一步?天下的讀書人成千上萬,成就方面的能夠超過他們的又能有幾個?”

  鄭崇和呆住,還情不自禁的緩緩松開了緊握劉安雲的手指,劉安雲則又平靜說道:“還有,本朝開國時的無數文臣武將,四大藩王,八旗旗主,他們那一個是靠科舉得來的功名?天下的讀書人中,又有誰能超過他們的成就功業?”

  鄭崇和沉默,劉安雲繼續說道:“鄭兄,那你可知道,既然朝廷還有辦法從其他渠道選拔到才乾出眾的人才,那朝廷為什麽還要大肆宣揚科舉,鼓勵天下讀書人都去鑽研四書五經和八股文?”

  “為什麽?”

  鄭崇和馬上反問,劉安雲稍微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朝廷是為了牢籠志士,把天下的聰明人都關進科舉這個牢籠裡!”

  “什麽?把天下的聰明人都關進科舉這個牢籠裡?”

  鄭崇和的三觀算是被劉安雲徹底粉碎了,吃驚得草莓音都嚴重變形,劉安雲微笑點頭,低聲說道:“對,皇上和朝廷之所以推崇科舉,其真正目的既不是選拔人才,也不是教化天下,而是為了把天下的聰明人都關進科舉八股文這個牢籠裡,讓他們都去鑽研章句,白首窮經,這樣天下聰明人就不會去異想天開,生出什麽不君不臣的念頭。然後皇上的江山就可以坐得穩,朝廷裡的那些文武百官和八旗旗人,也可以繼續安心享受高官厚祿和鐵杆莊稼。”

  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後,劉安雲又拍了拍鄭崇和的手背,笑容更加溫和的說道:“鄭兄,正因為我早早就看明白了這些,所以我才替你感到高興,也必須得恭喜你逃脫了科舉這個牢籠,從此以後,你可以不用再去白首窮經的鑽研毫無作用的八股文了,可以把時間和精力騰出來,去做你自己真正願意去做的事了。”

  以乾隆時期科舉制度對天下讀書人的毒害程度,倘若劉安雲是對一個五六十歲思維已經固化的老童生酸秀才說這樣的話,那麽不要說什麽能夠打動老童生了,當場挨耳光都是絕對跑不掉的,被扭送到官府治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但拯救不了已經深陷科舉制度無比苦海的人,自己都得搭進去!

  還好,當事人鄭崇和不僅年輕,思維也十分活躍,聽了劉安雲的話思索了片刻後,鄭崇和非但沒有勃然大怒,還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兄台所言極是,科舉確實是一條從龍之路不假,可這條路實在是太窄了,要走完太難了。”

  “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也的確不是只有科舉入仕這一個辦法,經商致富,開荒耕田,同樣可以興家立業,造福後人!比方說嘉應州的吳世伯,

他就……。”  也不知道為什麽,大聲說到這裡,鄭崇和突然自行打住,只是握緊了拳頭用力搖晃,劉安雲見他已經走出心魔,便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恭喜鄭兄,成功跳出了牢籠,從今以後,你可以隨心所欲的為所欲為了。”

  “還得感謝公子的點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弟直到今日才明白此言非虛。”

  鄭崇和誠摯道謝,又主動邀請道:“來,這位公子,相逢不如偶遇,我們今日有幸相識,一定得好生喝上幾杯,來,我們……。”

  鄭崇和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還是到了邀請劉安雲共用午飯的時候,鄭崇和才發現自己點的滿桌酒菜大半已經被自己在嚎啕大哭時打翻在了地上,余下的也已經被餓鬼投胎的劉安雲和劉全一掃而空,吃相和賈隊長一樣難看的劉全還在戀戀不舍的舔著一個盤子回味。

  見此情景,還算要點臉的劉安雲當然有些尷尬,鄭崇和卻是毫不在意,笑了笑就叫來會館雇工,吩咐道:“好酒好菜盡管上,別替我省錢,拿去,剩下的給你和廚子當賞錢。”

  說著,衣著華貴的鄭崇和瀟灑扔了幾塊碎銀子在桌上,雇工大喜答應,趕緊千恩萬謝而去,劉安雲則是一邊在嘴上客氣,一邊在心中暗暗歡喜,馬上就拿定了一定要抱緊鄭崇和大腿的主意——象這麽慷慨大方的富二代,捧好了弄點散碎銀子救急不是跟玩一樣?

  悄悄打定了這個主意後,接下來的交流中,劉安雲當然是巧妙的悄悄吹捧鄭崇和,一再稱讚鄭崇和的灑脫看得開,這麽快就能從牛角尖中轉回彎,也一再怒斥複試考官的有眼無珠,暴殄天物,耽誤了鄭崇和這塊良璞美玉——總之就是專挑鄭崇和喜歡聽的話說。

  鄭崇和也果然上了套,本來就言語投機,加上年齡接近,所以鄭崇和很快就與劉安雲開始了稱兄道弟,親熱得象是熟識多年的舊交老友,全然不知劉安雲實則上已經悄悄瞄準了他的錢包。

  再接下來的交流間,鄭崇和當然少不得打聽劉安雲的身份和來歷,已經山窮水盡的劉安雲也不客氣,很是坦白得承認了自己為了進如意館當一個宮廷畫師變賣了全部家產,結果卻因為年輕不懂事沒給主考官塞銀子而名落孫山,求助於舊上司不僅遭到毒打還丟了變賣家產得來的金銀,走投無路下才來到福建會館混吃混喝。

  鄭崇和並沒有鄙夷劉安雲變賣祖業的敗家之舉,相反還對劉安雲為了追求夢想而傾其所有的壯舉大加讚賞,還頗為欽佩的說道:“賢弟,愚兄真是服了你了,為了自己的夢想追求,連所有家產都敢變賣,如果換成了是愚兄處在你的位置上,絕對沒有這樣的勇氣和膽量這麽做。”

  “兄長就別嘲笑我了,我現在已經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實際上對丹青毫無興趣的劉安雲唉聲歎氣,還忍不住喝了一杯悶酒,鄭崇和給劉安雲把盞斟酒,頗是關心的問道:“賢弟,那你今後打算怎麽辦?長期寄居在這全閩會館之中,可不是什麽長遠之計啊?全閩會館是我們福建老鄉捐錢建的偶爾會救助同鄉不假,可是不可能長期養著你啊?”

  劉安雲不答,也根本不知道改如何回答,銀子丟了,所有家產也被新身體的前任主人賣光了,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一時之間,劉安雲是真的徹底無計可施了。

  鄭崇和很會察言觀色,見劉安雲滿臉愁容的一聲不吭,鄭崇和馬上就明白劉安雲其實已經毫無辦法,然後鄭崇和也不著急開口,而是先叫來了一壺雨前的龍井,端起了一杯茶才說道:“賢弟不必過於犯愁,愚兄手裡勉強還算方便,倘若賢弟不棄,愚兄可以資助你在京城做點小買賣,就是不知道賢弟……,啊,呸!”

  說到這裡,鄭崇和突然張口把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吐了出來,一邊擦著嘴,一邊極為憤怒的喝道:“小二,過來,你給我上的茶,是用什麽水泡的?”

  會館的雇工顯然知道鄭崇和發怒的原因,一上來就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主動說道:“鄭公子恕罪,小的知道你一定會怪罪,可是沒辦法,今天送水的水夫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沒有按約定把甜水送來,昨天的甜水又已經用完了,所以沒辦法,只能是用苦水給公子你泡茶,還請公子委屈著點。”

  “水夫沒把甜水送來,你們不會派人直接去買?”

  鄭崇和怒氣依然不減的質問,雇工則再度喊冤,說道:“鄭公子,不是沒派人去,可是今年的雨水偏少,京城僅有的幾口甜水井都出不了多少水,今天能產出來的甜水早就賣光了,所以我們派去各處甜水井的人全都白跑了一趟。”

  言罷,雇工又趕緊補充道:“不過鄭公子放心,館董他也知道你們這些貴人喝不慣苦水,所以已經安排了人在水窩子那裡守著,到了晚上井裡產出了甜水,不管多少價都馬上買了送來,公子你明天一定能喝上甜水。”

  見會館確實是因為買不到甜水而服務質量下降,鄭崇和也沒辦法,只能是揮了揮手打發雇工退下,旁邊的劉全則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疑惑問道:“鄭公子,少爺,什麽是甜水?什麽是苦水?還有,聽剛才的話,去井裡打水還要出錢買?”

  “不止要出錢,還要出高價,今年天旱,京城的甜水已經漲了好幾倍了。”

  明顯挨了許多宰的鄭崇和順口回答,旁邊的劉安雲對這情況恰好有許多了解,便仔細解釋道:“京城的水井有兩種,一種是苦水井,這種井裡打出來的水因為鹼大水渾,又苦又澀特別難喝,一般只能用來洗衣服洗澡,只有實在沒錢的窮苦人才去喝這種苦水。”

  “京城還有一種水井是甜水井,這種井裡打出來的水既清澈又甘甜,是泡茶和煮飯的上品,不過這種甜水井在京城裡特別的少,所以京城百姓得花錢才能買到甜水井裡的水,這些甜水井的主人還雇傭了許多力巴打水送水,這些力巴就叫水夫,我們進京後住在客棧裡,喝的水就都是這些水夫送到客棧的。”

  劉安雲的仔細解釋讓劉全更加不解,忍不住又問道:“少爺,那為什麽會分甜水井和苦水井?都是一個地方的水井,打出來的水怎麽會區別這麽大?”

  “因為汙染,還有地形結構。”

  劉安雲又隨口解釋道:“京城的地勢低窪,周邊的地下水都往京城的地下流,可是因為京城周邊鹽鹼地太多,流來的幾乎都是鹼水,再加上從元朝開始這裡就是京城,人口一直眾多,各種汙水包括糞水都滲透到了地下,更進一步汙染了地下水,所以京城這裡雖然打井容易,挖不了多深就能見到水,可幾乎都是根本沒辦法喝的苦水,逼得皇宮裡都只能是派人去玉泉山運水回宮飲用。”

  “原來是這樣。”

  沒有受過現代教育的劉全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好奇問道:“少爺,既然京城的地下水這麽差,那為什麽又會有甜水井呢?”

  “那是運氣問題。”

  劉安雲繼續解釋道:“京城的地下深處還有一些沒有受到汙染的地下水,水質特別的好,可是因為太深很難挖出來,有時候就算能挖出來,也因為先挖出了上面的鹼水弄髒了好水,同樣沒辦法喝,只有運氣特別好既避開了髒水,又挖到了接近地面的好水水苗,才能打出可以產好水的甜水井。”

  “哦,原來還有這麽多學問啊。”

  劉全恍然大悟,又不無羨慕的說道:“如果我們在京城也能挖出一口甜水井就好了,不用自己動手全叫水夫出力,坐著就能掙到錢,簡直就是一棵搖錢樹啊。”

  “豈止是搖錢樹?是聚寶盆!”

  鄭崇和微笑著說道:“本朝大才子吳長元有這麽一首詩,京師土脈少甘泉,顧渚春芽枉費煎。只有天壇石甃好,清波一杓買千錢。這京城的甜水價格,那可是不同一般的貴。”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鄭崇和念誦的這首詩,對京城民俗頗有研究的劉安雲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那口著名的王府井,還激動得直接跳了起來,把劉全與鄭崇和全都嚇了一跳,趕緊問道:“少爺,出什麽事了?”

  劉安雲不答,只是抬步就想往衝,打算去王府井那裡看看,那眼著名的甜水井已經開鑿出來沒有?可是隻邁得一步, 劉安雲卻又突然呆住,因為劉安雲突然想起了一個要命問題,王府井是位於京城的內城,這個時代的內城卻是被滿清八旗盤踞,不許漢人進內城居住,就算王府井那口井還沒有開鑿出來,自己也沒辦法買下那裡的地皮打井。

  “京城還有那裡有甜水井?!”

  劉安雲趕緊搜索自己求學時在京城遊覽的記憶,再緊接著,某個地方突然躍入了劉安雲的腦海,讓劉安雲狂喜萬分,也趕緊招呼道:“劉全,走!”

  “少爺,去那裡?”劉全徹底糊塗了。

  “阜成門!城門外!”

  劉安雲回答得乾脆直接,又轉向自己目前惟一能指望的金主鄭崇和,說道:“兄長,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看看?”

  鄭崇和滿頭霧水,然而因為沒有了會試資格的緣故,正閑得發慌的鄭崇和為了散心,還是跟著劉安雲一起出了門,然後還大方的掏錢雇了一輛驢車,乘著驢車趕到了位於京城西北部的阜成門外。在此期間,劉安雲還在路上厚著臉皮懇求鄭崇和給自己買下兩根鐵絲,鄭崇和對此雖然不解,但還是很大方的掏了錢。

  實地勘探的結果讓劉安雲狂喜過望,再三確認了後世那口連慈禧都叫好的水井所在,見地面平坦空曠不見半個井口,又用兩根經過簡單加工的鐵絲確認了地下確實有水源,劉安雲先是用力握拳,然後轉向滿身富二代氣質的鄭崇和行禮,還直接一鞠到地,鄭重說道:

  “兄長,小弟有一事相求,還請兄長務必幫忙,事成之後,小弟必然加倍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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