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陳凡搖頭。

　　“我不能就這樣回去。”

　　“以眼下的這些資料，回去最多能夠把Q值做到二。”

　　“明明有能夠達到三的資料近在眼前，我卻只能做到二……”

　　“能做到完美，卻不嘗試……”

　　“這樣的話，每次都差一點，五年後，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

　　“萬一到最後，還差那麽一些，那就不是後悔可以的，那個時候，我就是罪人……”陳凡狠狠捏了一把拳頭。

　　……

　　半個小時後。

　　陳凡站在葉清雪的辦公室外，敲響了葉清雪的房門。

　　咚咚咚！

　　“請進……”葉清雪聲線比較清冷。

　　推開門，果然，葉清雪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向門口，見是陳凡，有些意外。

　　“不多睡睡?昨天救援忙活了一夜。”葉清雪說話比較平靜，歲月的沉澱讓葉清雪更加的成熟。

　　陳凡搖頭，站在門口:“出去走走?”

　　葉清雪聽了轉而一笑:“周教授說大家趁最後的時間，大家有什麽事情都安排安排，你這算是約會嗎?”

　　陳凡一愣，把握不住自己和葉清雪現在的關系，不過沒關系，陳凡硬著頭皮:“算！”

　　葉清雪一愣，看著陳凡那鄭重的模樣，又是一笑:“好。”

　　……

　　十幾分鍾後。

　　兩人來到基地地面部分，大部分地方，已經屬於危險區域。逝者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處理，天氣又極為炎熱，只能用板材裝箱，然後就地下葬。

　　遠處的城市依然處於停擺狀態，大火，濃煙依然在持續，空中到處都是飛舞的黑灰色碎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灼味道……

　　陳凡和葉清雪肩並肩站在空曠的廢墟之上。

　　微風拂過。

　　葉清雪看著遠方，神色複雜，問道:“說吧，約我出來，想說些什麽?”

　　“周教授先前說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讓我們想做什麽就做點什麽，不給人生留下遺憾。”

　　葉清雪看向陳凡:“對你，我不討厭，所以，就算你想做什麽奇怪的事情，或許，我也會同意。”葉清雪看著陳凡一笑，純淨無暇，仿佛世界就此失去顏色。

　　陳凡被這麽看著，張嘴卻發現無言，臉色悶的脹紅:“不是，葉清雪，我不是……”

　　葉清雪撲哧一聲，扭頭看向遠方:“逗你玩的，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樣不經逗……”

　　陳凡尷尬一笑:“這麽多年了，還以為你變得成熟了，還是和以前一樣……”

　　“不好嗎?”葉清雪反問。

　　陳凡一怔:“不，挺好。”

　　葉清雪聽到這個答案，詫異看向陳凡:目光灼灼，盯著陳凡很不自在，葉清雪忽然一笑:“說吧，說出你的真實想法，趁我現在心情不算很差……”

　　陳凡聞言一喜，立刻將自己的真正目的說了出來。

　　葉清雪聽了後，眼中奇怪的上下打量了一陣子陳凡，“陳凡，你今天，很奇怪。”

　　陳凡心中一咯噔。

　　“你想看聚變新突破的關鍵技術，你應該知道，這是嚴重違反保密條例的。”

　　“我現在舉報的話，按照規矩，你馬上會被關進審查小黑屋。”

　　陳凡一聽，心裡頭緊張，眼睛卻是緊緊盯著葉清雪，強作鎮定:“你不會的，對嗎?”

　　“不，我會！”葉清雪眼中目光一閃，看向不遠處還在清理一些危險區域的基地工作人員，

作勢就要大喊。　　陳凡一把就趕緊捂住葉清雪嘴巴，找葉清雪只是目標之一，實在不行，去找周教授，何教授那裡去試試，可一旦鬧大，被關進小黑屋，那就完全沒辦法了。

　　“別喊。”

　　“你不願意就算了，”

　　“這明天就要世界毀滅了，哪怕我就算是真間諜，又有什麽用?”

　　“我只是作為一個研究者，對先進科技和真理的最後向往……”

　　陳凡還在解釋，忽然感覺手掌竟然突然鑽心的痛。

　　“哎，你屬狗的啊，還咬！”陳凡痛的直哆嗦。

　　葉清雪一樂，笑的前俯後仰。

　　看的陳凡無可奈何，終於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數分鍾後，一切平靜下來。

　　“你還真咬，看這牙印，都快出血了……”陳凡疼的直搓手。

　　葉清雪得意:“你自討的。”

　　“我這是正當防衛，就算鬧到周教授，何教授那裡去，理虧的也是你……”

　　陳凡:“……”

　　“我就知道，果然一切都是假象，骨子裡，你還是五年前的那個葉清雪。”

　　“我就不該找你的。”陳凡準備回去。

　　時間已經耽擱很久了。

　　“站住！”葉清雪嬌喝道。

　　陳凡裝著沒聽見，時間寶貴，浪費不起……

　　“你不想要了全套的核心知識了?”

　　陳凡頓了一下，不停步，繼續埋頭往前走:“還以為幾年時間過去，這丫的會有些改變，誰知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要是停下來就是傻子。”

　　“不能浪費時間了。”

　　葉清雪見狀，繼續說道:“我是對最新核心資料掌握最全面最徹底的人，一天時間，哪怕周教授，何教授把資料直接全拿給你。 ”

　　“那麽多資料，你也抓不住重點。”

　　陳凡一聽，腳步終於站住，無奈轉身，看向葉清雪:“我投降，說吧，什麽條件。”

　　葉清雪一聽，俏臉終於露出笑容:“這還差不多嗎。”

　　“要是早有這樣的交換精神，還至於這樣疼的咬牙咧嘴?”葉清雪一笑，找了大塊鋼筋水泥塊，坐了上去。

　　陳凡:“……”

　　坐上去後，葉清雪怔怔看向遠方出神，氣氛逐步變得安靜，陳凡反而覺得有些不適應，就在這時，葉清雪再度開口了:“明天，應該就是我們大夏文明的最後一天……”

　　“也是，我們地球全人類文明的最後一天……”

　　“我們奮鬥了五年，掙扎了五年，終究還是一場空。”

　　“人類，放眼在星際宇宙，終究還是太過渺小，太渺小了……”

　　“而明天，一切都要結束了。”葉清雪聲音低落。

　　“小行星最後撞擊的位置，會在太平洋東岸，撞擊的瞬間，至少三千攝氏度的衝擊波在大氣層擴散，以每小時四萬公裡的速度橫掃地球，整個地球瞬間會變成一團火球，所有生態，所有的文明痕跡，將會頃刻間被徹底清除。”

　　“而接下來，無盡火山噴發，整個地球變成熔岩地獄，地球要重新冷卻降溫，至少需要數千年的時光。”

　　“我不想躲在地下避難所苟延殘喘，我想站在大地上，親自為人類文明送葬。”

　　“你，敢來嗎?”葉清雪看向陳凡。

　　“好！”陳凡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