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惜才。換一個人，何有光才不會這麽費神的去說。

　　核聚變實驗反應堆基地，不缺人才，但是，極度缺乏像陳凡這樣，行業內的頂級領軍專家。這樣的尖端人才，哪怕是想要跨領域搞研究，何有光也想挖進來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陳凡聽到何有光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深深感到何有光話中的誠意，不過，時間緊迫，從一個小組長做起，調配的資源太少，而要去攻克可控核聚變的難題，研究的複雜程度，遠遠不是一個單一的聚變內壁材料那麽簡單。

　　牽涉的問題太多了，所以，哪怕如今即將成立的分支實驗室，陳凡都還覺得不夠，哪能再去當一個小組長，每一個十五天都彌足珍貴，時間不允許陳凡慢慢熬。

　　想了想，陳凡還是鄭重說道:“老何，你的心意我懂，我也非常感動。”

　　“只是，非常抱歉，我現在還是決定繼續留在湘南。”

　　“不過，或許……”陳凡想了想委婉說道。

　　“或許什麽?”何有光以為陳凡可能有點松了口，連忙追問道。

　　“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們就會一起共事。”陳凡直言說道。

　　“不久的將來?”何有光聞言一頓，轉而就感覺自己想明白了，這終究還是被自己說動了啊，就說沒有挖不倒的牆角，只有揮不好的鋤頭:“小陳啊，你這還打起啞謎了，跟老周學的吧，行，那我就期待那天的到來。”

　　何有光非常高興，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陳凡聽著手機那邊的嘟嘟聲，想著何有光最後的興奮模樣，忍不住搖搖頭:“何老總，自己理解錯誤可不能怪我。”

　　“我說的共事，可不一定是我去你那裡……”

　　……

　　第二天，陳凡沒有直接去圖書館，而是來到了教學辦公室。

　　“老鄭。”陳凡打招呼道。

　　“喲，陳總，現在可是稀客了。”

　　“啥風把你吹來了。”鄭明打趣道。

　　“西北風行嗎?”陳凡笑著回答道。

　　鄭明眼睛一眯，拍拍胸口:“喝西北風，那是吃空氣啊，我的陳老總，你是來求人的啊?說吧，什麽事情，只要不讓我違背做人原則，不作奸犯科，我老鄭還是可以幫幫你的。還有，借錢免談。”

　　陳凡一聽樂了:”可以啊，很有原則性。”

　　“放心，我看上的不是你的錢包。是你的人。”

　　鄭明聽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陳凡說道:“你這話說的就有點虎狼之詞了。”

　　陳凡無語，白了他一眼:“想什麽呢?”

　　“別耍寶了，你不是一直在等實驗室擴招嗎?“陳凡說道。

　　“說這個我就來興趣了。”鄭明趕緊搬了把椅子坐了過來，“快說說，要擴招了?”

　　陳凡搖頭:“實驗室出了點問題，你應該聽到一點風聲吧。”

　　鄭明忌諱極深點點頭，“猜到一點，是發生泄密了吧，這幾天，學校狠狠抓安全培訓……”

　　陳凡點點頭:“心裡明白就行。”

　　“具體什麽事情就不說了，所以，擴招，一時半會，是不可能了。”陳凡攤了攤手。

　　鄭明小臉一垮，“我真是……命苦啊……”

　　說完，鄭明準備搬起椅子，碰到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

　　“不過。”陳凡一笑。

　　鄭明馬上來了精神:“我說我的陳老總，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不過什麽?”

　　陳凡一笑:“我和周教授，

準備聯合成立一個可控核聚變實驗堆反應基地的聯合研究實驗室。”　　“有興趣嗎?”陳凡坦然說明了來意，在夢境世界裡，鄭明能做到自己的負責人副手，也是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那份最新的實驗方案裡，陳凡可以看到參考資料中鄭明的努力，就憑那個發量，陳凡就知道，這是個人才，大器晚成，越禿越強的那種。

　　鄭明一聽，頓時興趣大增，問道:“新的實驗室，級別呢?“

　　陳凡想了想:“這個，應該是市級實驗室吧……”

　　“市級……”鄭明臉色垮了，抓了抓頭髮……天可憐見，我等了那麽久，可不是為了加入一個市級實驗室的，就我磨掉的這些發量，市級都不值得啊，“市級，稍微……那個……低了點吧。”

　　大夏的實驗室級別，市級重點實驗室，就比無品級的社會普通實驗室要高一點。屬於比要啥啥沒有要稍微好那麽一點，但是，相應的資源也非常有限，經費，人才，資源，通常都是被國家級，省級實驗室吃剩下來的。

　　陳凡一聽鄭明的猶豫，哪裡還不明白，當即添上一把火:“老鄭，有些東西，也是要因人而異，因地製宜的。”

　　鄭明一愣:“這個比如說……”

　　“你想想看，周教授的市級實驗室，和一般人的市級實驗室，能一樣嗎?”

　　鄭明想想，“你這麽一說，好像有道理，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還有，你覺得，是一開始同心協力好，還是等人家功成名就，半路上車要好?”

　　“老鄭，上車要趁早。”陳凡拍了拍鄭明的肩膀。

　　“想想看，現成的粒子，放在婚姻裡面，中途上車的，一般叫小三，而一開始同甘共苦的，那才叫原配。“

　　“小三真正能扶正的，能有幾個?”

　　“明白了吧?”

　　“可共同奮鬥失敗的不少……”鄭明糾結。

　　陳凡一樂:“可如果成功了呢?人生難得幾回搏，單車變摩托，周教授的牌子，不值得你下注嗎?”

　　鄭明感覺有點暈:“哎，好端端的，怎麽越扯越遠了，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是原配還是小三……”

　　陳凡臉上一黑:“所以我也跟著周教授出來幹了。”

　　“當然了，老鄭，我也不勉強，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一把，反正你已經是預選名單裡面，讓你直接進實驗室，問題也不大。”

　　“只不過，先說好了，想好了再做決定，以後可別反悔，也別怨我。”

　　人生最難的，不是去克服困難實現目標，而是站在十字路口，做一個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選擇題。

　　前者的難度可能是客觀原因，而後者，往往是主觀選擇，所以，更加讓人痛苦和飽受折磨，甚至一步走錯，悔恨終身。

　　“這……”鄭明更加猶豫了，難以做出決定，右手不斷抓撓頭髮。

　　陳凡趕緊後退兩步，老鄭的頭皮，就這撓的速度，難怪夢境裡都薅沒了……“老鄭，你好好想想，沒事，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陳凡拍了拍鄭明的肩膀，好處劣處已經說的很清楚，他可明白老鄭一直是個選擇困難症患者，就不陪著受折磨了……

　　“好……”鄭明抓著頭皮，心不在焉答道，內心已經被滿是煎熬包圍。

　　“我該怎麽選……”

　　“到底該怎麽選……”

　　“原配還是小三，呸，是共同奮鬥還是半路上車，呸，也不對，啊，我本來只有一個選擇的，為什麽多出一個，我該怎麽選，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