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林見陳凡答應下來，點頭鄭重道:“你做事，我是放心的。”

　　不過，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周成林就有些心疼，但是終究還是繼續開口:“陳凡，你天分，非常的不錯。”

　　“無論是我，還是實驗室，打心底裡都是希望你能夠一直留在這裡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我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讓你走的。”

　　“不過，作為一個研究工作者，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耽誤一個學者成長的最好時間。”

　　“二十多歲，正是一個研究人員的高速發展期。”

　　“昨天夜裡，何有光那混蛋，又給我打電話來了，這老家夥趁火打劫啊。”

　　“不過，這次，我沒有直接拒絕他，我也想了一宿，最終我決定還是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你自己。”

　　“何有光承諾在他們聚變反應實驗堆基地中給你一個自由研究員的位置。”

　　“剛開始進去的時候，如果繼續選擇內壁材料方向，可以直接給予你一個基地下屬實驗室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如果選擇其他方向，則可以自由選擇跟組，去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課題和方向。”

　　“一到兩年後，表現出一定潛力，也可以給你獨立帶隊的機會。”

　　“條件也算厚道，畢竟，那裡是一個成熟的實驗基地，級別比這裡也高一級。”

　　“排除感情因素，這個對於你來說，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周成林認真道，“畢竟，在這裡，你已經差不多走到盡頭，進無可進了。”

　　陳凡沒想到，周成林單獨留自己下來，竟然還會說出這樣的事情。

　　“去合市的聚變反應實驗堆基地?”

　　陳凡想了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再來?

　　如果可以，陳凡是不想的。

　　他有的是時間去積累，但是，未來可沒那麽多時間去積累。耽擱一兩年?那黃花菜都涼了。

　　“周教授，實驗室提級的進度是暫時擱淺了，但是，也沒說完全停止，還有辦法重啟的吧。”陳凡問道。

　　周成林被這麽一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還是回答道:“有當然有，唯一的辦法，那就是用硬實力，來證明自己！”

　　“如果能夠在聚變點火除內壁材料之外的地方有所建樹，那就更好了！”周成林遺憾說道，“可惜，那太難了……”

　　“那些領域，我們還沒起步的時候，別人已經走了很遠。”

　　“我們要在我們完全不熟悉的領域，去超越人家的優勢賽道，這簡直難如登天。”周成林搖搖頭。

　　陳凡聽完，心裡卻是有了更多的想法:“周教授，暫且不提說去不去合市，如果說，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仍然選擇留下來，實驗室，能否按照我的想法，來組建我需要的實驗團隊?並且，能夠提供一些內部資料的支持?”

　　周成林聽陳凡這樣提問，哪裡還不明白陳凡的想法，當即也是坦誠道:“如果這樣的話，肯定可以，但是，支持的力度和效果，我也明說了，沒有聚變反應實驗堆基地那裡來的好。”

　　“那裡有完整的體系，那裡，有更多優秀的學者和團隊。”

　　“而我們，短期內，沒辦法升級試驗基地，人才依然可以引進，但是，除去內壁材料，其他方面，並不是我們的長項，比較有實力的人才，恐怕很難引進進來。”

　　“至於內部保密資料，這個倒是完全沒問題，只要不是那種特別秘密的資料，

我們作為合市聚變反應實驗堆基地的重要合作夥伴，還是可以拿到的。”　　“綜合情況來看，我們的環境是比較有限。”

　　周成林實話實說，

　　陳凡聽了卻是笑道:“不，周教授，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我想說的是，我想留下來。”

　　周成林有些為陳凡著急:“不多考慮考慮?可以不用這麽著急做選擇，也不用顧念我們私下的感情。”

　　“放眼大局，越優秀的人才，越需要去更高的平台，才能促進成長，也最能給我們國家和民族的複興貢獻更多的力量。”周成林這番話是發自內心的。

　　陳凡聞言，也是認真點頭:“周教授，我也是認真的。”

　　“在湘南大學，我有深厚感情的。”

　　“我在這裡讀書，成長，然後成為這裡的講師，研究員，我舍不得這裡。”

　　“另外，我已經是這個實驗室的副總負責人，為什麽要拋去一個實驗基地，當一個新人?”陳凡反問道。

　　周成林聞言卻是被陳凡這番話給逗樂了，手指頭點向陳凡，笑罵道:“你小子。”

　　“別人說有官迷，我都信。”

　　“但是，你小子說這話，我是不信的。”

　　“不過，我算是明白了。”

　　“你小子，是想要更自由的發揮平台，對吧。”周成林問道。

　　陳凡笑著點頭:“果然瞞不過您。”

　　周成林仔細沉思:“本來，我們實驗室在沒有升級前，分配經費做其他項目研究有些違規。”

　　“但是，目前實驗室升級進度停滯，而且，我們目前對於聚變內壁材料的研究成果，已經足夠應對聚變技術很長時間的研究。”

　　“繼續研究是肯定的，但是，不會像以前那麽巨大的投入。”

　　“而作為升級停滯的補償，如果你確定要留下來的話，我就是豁出這張臉，也要把這個資格給要下來。”

　　“功是功，過是過，功不能抵過，但是，也不能有功不賞嗎。”周成林認真說道，“可是……”周成林終究還是害怕自己耽誤陳凡……

　　“沒有可是，周教授，那就沒問題了。”

　　“我們目前僅僅只是遇到一些困難。”

　　“雖然說，在哪裡都是為國效力，但是，如果遇到一點困難，就要舍棄團隊，獨自去飛，這個，我做不到。”

　　“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走的。”

　　“所以，請允許我留下來。”

　　“而且，這阻力越大，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們的情況下，能夠做出成績來，不更有意思嗎?”陳凡鬥志昂揚。

　　周成林被陳凡的這番鬥志感染，眼中也逐漸湧現出激動。

　　陳凡覺得還要再加把勁:“周教授，還記得前兩天我們從合市回來路上您說過的話嗎?”

　　“不就是一個核聚變實驗反應堆嗎?等我們出成果了，我們自己也造一個，到時候，想怎麽玩，那就怎麽玩，玩他個十八般姿勢！”陳凡的聲音擲地有聲，充滿力量。

　　“好小子，你這是在激我啊！”

　　“不過，我周成林，還真就信你一把，這一次就全力以赴陪你賭一把！”周成林拍桌子下定決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