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過去。

　　何有光沒在合市停留幾天，又馬上匆匆趕往京城。

　　科學研究院總部部長辦公室。

　　孫正陽一臉疲憊，看到何有光趕來，已經懶得起身了:“老何，你就自己隨意吧，想喝啥自己自助。”

　　“昨天又熬了一宿……”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何有光看到孫正陽這樣，也樂的自己動手，熟練去翻著茶葉，專門找珍貴的挑，看得孫正陽眼皮直抽抽，乾脆別過臉不去看。

　　何有光一邊自己弄一邊說道:“老孫，看樣子你這幾天被折騰的夠嗆……”

　　孫正陽靠著椅背看著天花板:“這還用說嗎。”

　　“不過，這不就是咱們預料過的嗎，第一步能進入到談判，就不錯了。能到這個談判桌上的，沒有人是傻子。現在談判的已經徹底陷入僵持的階段，我們在等，他們也在等，他們不光小動作不斷，而且還在給我們不斷施加壓力。”

　　何有光剛好泡好茶，聞言便問道:“又搞小動作了，怎麽個施加壓力法?”

　　孫正陽躺在椅子，動也不動說道:“還不是老一套，今天上午他們主動透露消息過來，他們打算加大資金和資源，投入到ITER裡去。”

　　何有光聽了一愣:“他們還真這麽做了，真的是覺得喂的蛀蟲不夠多?”

　　孫正陽撇了撇嘴:“他們當然知道，只不過，他們也摸清了我們的底牌，知道我們就是圖他們的資金，資源，所以這是明顯來示威了，寧願投給劣跡斑斑的ITER，也不願意給我們……”

　　“不過沒辦法啊，這就是現實。”

　　“大家都有專業的智囊團，沒有一個傻子，佔便宜的事情，哪有那麽容易。”

　　“如果我們不能在聚變領域繼續形成快速突破，這場談判，估計這樣就是最後的結果……”

　　“只有能夠形成雙方滿意的利益交換，合作才能達成啊……”孫正陽歎了口氣，何有光也是跟著點點頭。

　　“對了，老何，小陳那裡怎麽樣了?”

　　“這幾天你回去了，你是專業的，說說你的感覺，我想聽一聽。”孫正陽說道。

　　何有光被這麽一問，無奈抽抽嘴角搖搖頭:“老孫，以前你說我專業，我還敢應承下來。”

　　“現在就別說我專業了?”

　　“我這來來回回在京城和合市跑，這才落下幾天，這次回去，我發現我竟然已經跟不上節奏了。”

　　“還有這種事情?”孫正陽聽到這裡，立刻來了興趣，連忙坐直了身體。

　　“這還能有假?”何有光瞪眼說道，“說真的，如果不是非來不可，我是寧願待在實驗室……”

　　“那進展呢?”孫正陽連忙問道，“總能說上一點吧?”

　　何有光搖搖頭，無能為力:“現在讓我具體進展我也真說不清楚。”

　　孫正陽瞪大眼睛:“你一個聚變專家，你說你說不清楚?”

　　何有光挑挑眉:“怎麽著，不可以嗎?老孫，你脫離一線時間長了，有些人啊，腦子天生和我們就不一樣。”

　　“換作是你，你覺得你能在小陳這個年紀做出小陳這樣的成績嗎?”

　　孫正陽被懟了個夠嗆，“我要是做出來了，還用得著你們現在嗎?”

　　何有光呵呵一笑:“那不就得了。”

　　“現在小陳全面主管技術，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方案在那裡，日結清單也都在那，拆開了看，我能看個大概，

但是組合在一起，就雲裡霧裡了，除非花大量時間。”　　“可是現在，這三天兩頭這裡跑，那裡跑，我哪有那個時間。”

　　孫正陽聽了再度驚訝，有些不信:“就算這麽沒時間，但是，看不懂，這還是有點誇張了吧?”

　　何有光看了孫正陽一樣:“誇張，我還少說了，換個比我差一點的，估計看都看不完，所以說老孫你脫離一線時間太長了，而且，我總不能讓小陳，掰細了，跟我從頭到尾講一遍。”

　　“現在什麽時候，時間有多緊迫你也知道，就算小陳他願意講解，我還不願意聽叻。”何有光不斷感慨，“他的時間最為寶貴，有功夫給我講，還不如讓他抽空休息休息。”

　　“還有四年多的時間啊，他可不能先垮了……”

　　“這倒也是，老何你選擇的對。”孫正陽肯定了何有光的做法，“不過，陳凡應該多少會和你說點東西吧。”

　　“那是當然。”何有光滿臉紅光，然後豎起一根手指頭，“猜猜看?”

　　“什麽意思，老何?”

　　“當然是猜時間。”

　　孫正陽笑了笑:“老何還來這個，一個季度?”

　　“大膽點。”何有光搖頭，大聲鼓勵道。

　　“那一個月?”孫正陽繼續問道。

　　“你這也太保守了。”何有光吐槽道，“算了，直接和你說吧，答案是一周，今天出發前，小陳告訴我，進度快的話，預計一周之後，再次開啟點火實驗。”何有光滿激動。

　　“一周?”

　　“你確定是一周?”孫正陽瞪大了眼睛，不過緊接著問道，“那實驗預計設計目標呢， 小陳有沒有說。”

　　“這還用問?”

　　何有光伸出右手比劃了一下，拇指和小拇指伸開，中間三個指頭握住，“至少是這個數！”

　　“6以上?這怎麽可能！即便是下周，距離上次突破也滿打滿算兩周時間，怎麽可能這麽快?”孫正陽坐都坐不住了，下意識就猛的站了起來，然後一把就抓住何有光的手，“老何，這個事情，你可別開玩笑。”

　　“哎哎哎，老孫，可不興動手啊……”

　　“你快說！”孫正陽臉上焦急的很。

　　“看你這急的，當然是千真萬確了。前面還不信我說的，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麽會說，我不花費大量時間去研究，都看不明白。”何有光吐槽了幾句。

　　不過孫正陽完全聽不到了，臉頰激動的一片通紅，嘴裡一直不斷念叨著，“6以上，6以上，6以上，真的是6以上……”

　　“太好了，如果這是真的……”

　　“進度非但沒有變慢，反而有加速的趨勢……”

　　“如果真的能夠持續下去，聚變真正能夠短期快速實現商用落地……”孫正陽明知道那會有多困難，多不現實，但是，就是忍不住去想。

　　“怎麽樣，激動吧。”何有光看著孫正陽激動的失措的模樣，非常得意，讓孫正陽失態的事情可不多，“激動就對了。”

　　“這個信息太重要了，無論能否實現，都必須先做好相應的行動預案。”

　　“走，老何，快和我去個地方。”沒顧得上何有光還在喝茶，孫正陽拉起何有光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