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求你……求你……放了我……”
明鸞的聲音猶如她此刻的體力一般,柔弱得力不可支,發出聲嘶力竭的呐喊。
她,妥協了。
她竟然向一個人模狗樣的流氓混子妥協了。
此刻,正見那淚水順著她溫潤如玉的臉頰不甘心的滑落。她知道,她的一切抵抗,在此刻似乎已成徒勞。
因為那方舟一副早已蓄勢待發的模樣,似乎正要破除她僅有的屏障,一路直搗黃龍,方才甘心。
她知道,最終等待她的,可能是方舟最洋洋得意的攻城拔寨。
明鸞多次的自殺未果,她似乎於下意識間,接受了這個一切已勢成水火,幾成定局的局面。
難道這就是她所行走的江湖路嗎?
如此肮髒和卑劣,她又該如何?
她不甘的看著自己,竟是那樣的孤獨無助。
她,哭了!
那滔滔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傾瀉而下!
她,也累了!
她倒在那草柯中,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鳴的淒楚絕境。
她,更絕望了!
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發出聲嘶力竭的嘲弄。
值此千鈞一發之際,眼見凌辱即將接踵而來,一聲破罵從天而降,隨即一招掌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急直下,嚇得方舟急忙回過神來,運氣避開了那致命的攻擊。
“方舟匹夫,放開她,速速受死!”
明鸞下意識的睜開眼睛,見得來人竟是正欲陷她於死地的白衣少年華靈歌。
此刻華靈歌已於明鸞身前三步內站定,見其衣衫不整,急忙回頭而去。
明鸞下意識的去整理好容裝,看著眼前的華靈歌,一大堆不明就裡的心緒頓時湧上心頭來,她竟不知該如何注腳。
好在那方舟的聲音適時傳來,緩解了明鸞於心的尷尬。
其言而上:
“哪來的毛頭小子,敢壞老夫的好事,老夫今日定饒不了你!”
方舟見到手的肥羊就這樣被白衣少年搗亂了,心裡恨得直罵娘。
“方舟老兒,你給老子挺好了!老子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華靈歌你華爺爺是也!枉你自稱一代大俠,竟行如此卑劣苟且之事,若讓你活在世上,恐還會繼續為非作歹,今日老子就替血影門鏟除你這個江湖敗類!”
華靈歌見狀言來,怒氣橫生,絲毫不給方舟面子。
“好大的口氣,看招!”
方舟聞言,哪裡受的了這般侮辱,隨即運氣而起,一招掌影擊殺而出,直逼華靈歌面部而來。
嚇得身後的明鸞喚道:
“華公子,小心他的掌力!”
惹得華靈歌即時回頭看了明鸞一眼,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脫口而出:
“雕蟲小技!”
“今天就讓你嘗嘗我鴻飲劍的厲害!”
若是平時,縱使來人武功再高,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讓他的鴻飲劍輕易出鞘,但此刻的他,便輕而易舉的拔出鴻飲劍,由此可見,他對方舟行徑的憎恨和可惡了。
自他鴻飲劍出鞘的那刻起,他已對方舟下了必殺令。
如今等待方舟的,除了死,也僅剩死了。
方舟的武功到底不弱,一套血氣方剛的血影掌在他的雙手氣力運轉下,血影滔天,虎虎生輝。
力道之強,遠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可比。
一招掌影祭出,試圖將驕傲自大的白衣少年華靈歌擊殺。
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白衣少年華靈歌的功力,
更低估了華靈歌那蓄勢待發的層層劍影。 這不,隨著華靈歌凌空而起,其聲而喝:
“靈影漫天”
一招劍影凌空破出,層層疊疊的劍影瞬間凝聚而成,衝破方舟的掌影而去,
眨眼之余,便將方舟的雄渾掌力吞噬殆盡,毫無還手之力。
等待方舟的,是驚愕和不甘。
其言而上:
“你……贏了……”
話音剛落,只見方舟被那白色劍氣從頭到腳齊刷刷的劈成兩半,哐當一聲,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華靈歌見狀這才緩緩收劍入鞘,急忙上前而來,來到明鸞跟前一步停下,發出由衷的關心之言:
“明姑娘,你沒事吧?”
不料他話音剛落,一個磁實的大巴掌印猝不及防的扇在華靈歌的左臉頰上,發出“啪”的脆響。
華靈歌見狀正欲發怒,豈料明鸞上前一步,一把將華靈歌抱住,倚靠在他的懷裡發出聲嘶力竭的痛哭聲來。
華靈歌見狀這才後知後覺的一邊關心而語: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都是我的錯……”
一邊用手撫摸著明鸞一頭烏黑的秀發來。
他不勸說還好,這一勸說,明鸞這一肚子的委屈更加肆無忌憚了。
倚在華靈歌的懷裡哭了個通透。
他到底還是來晚了,不是嗎?
好在明鸞對情緒的把控能力不弱,這不,見時間差不多了,便緩緩放開華靈歌,趁華靈歌不備,拔出鴻飲劍,驅身上前,來到已死去多時的方舟面前,對準方舟的屍體一頓亂砍,進行了不可描摹的破壞,旨在發泄她無聲的憤怒來。
華靈歌見狀本想阻攔,但他一個外人尚且如此痛恨方舟的卑劣行徑,更別說當事之人明鸞的憤怒了。
華靈歌遠遠看著方舟的屍身被明鸞剁得七零八落,仍不解恨一般,繼續對其瘋狂出手,華靈歌看的出來,明鸞此刻幾乎失去理智,他不能放任她如此發泄下去了,於是這才急忙上前,從明鸞身後一把將其抱住,發出輕聲的安慰:
“明鸞,明鸞,夠了,夠了,真的夠了……”
明鸞在華靈歌的安撫下,情緒方才漸漸好轉而來,發出輕聲低吟:
“華大哥,謝謝你!”
不等華靈歌回答,明鸞言語而來:
“就這樣讓他死了,便宜他了!”
華靈歌見狀應允:
“是的!對了, 明姑娘,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我?如今嘯月山莊被滅門,加之我的身份暴露,青涯村我也回不去了,我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鸞聞言突然頓了一下,思忖片刻,緩緩言來。
“是嗎?看來我又多了一個任務了……”
華靈歌見狀輕笑而語,卻讓明鸞聽得有些摸頭不著腦來。
惹得明鸞輕聲相問:
“什麽任務?”
“保護你!”
“對了,你別想多了,我這不是於令尊臨終前答應過他,要保護好你嘛……”
華靈歌言語而出,不曾隱瞞他對明鸞的愛慕之情。
華靈歌突覺言語間曖昧嫋嫋,急忙補上一句來。
“這……得了吧!你那麽忙,咱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免得又被你陷害……”
明鸞聞言,頓了頓,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其實這一路下來,她豈不知華靈歌的情義。但作為江湖兒女的她,身負查找殺父仇人的使命不說,最重要的是,這都快半月有余,幕後黑手一直未現身,她不想因此連累華靈歌,即刻打斷了華靈歌的好意。
她不知道的是,她與華靈歌的命運,從她們初遇伊始,便被注定一生纏繞在一起,無法分離了。
華靈歌正欲解釋,不料正見明鸞突然毫無力氣的倒下身去,嚇得華靈歌快步上前,一把將明鸞摟抱而起,就近找了個棲息之地,為其運功療傷起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正被一路尾隨跟蹤而來的姚千重看在眼裡,想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