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深人靜。
黑衣蒙面人東方彧卿拖著疲憊的身體趕回悅來客棧住處來,方才推門進屋,未及點燃燭火,便聞東方彧卿的厲喝而來:
“誰?”
東方彧卿下意識的暗自提氣而起,等待不請自來之人現身。
“師妹,是我!”
說話間,桌案旁的燭火已被其人點燃,露出一抹淺笑來。
惹得東方彧卿這才歇下心防,喃喃而語:
“師姐,怎麽是您?您不是?”
“傻丫頭,師姐閑來無事,這才來看看你,你不會不歡迎吧?”
來人話語落下,露出那潔白如鬼魅的面容來,正是東方彧卿師姐雲飛煙。
“怎麽會呢?師姐,您多慮……”
興許是受傷嚴重的緣故,不等東方彧卿說完,身體便已開始搖搖欲墜了。
惹得雲飛煙急忙起身上前,將東方彧卿小心翼翼的扶穩往床榻走去,不禁輕聲關心而語:
“師妹,你受傷了!沒事吧?”
東方彧卿此刻已在在床上坐下,緩緩而言:
“請師姐不必擔心,我沒事!”
她故自倔強佯裝出來的堅強,卻被雲飛煙一眼看穿了,其言而上:
“還沒事呢!看你額頭正香汗淋漓,看來受了嚴重的內傷無疑,難道你與明鸞遭遇了?”
“師姐,您就別問了!”
東方彧卿聞言有氣無力言來。
惹得雲飛煙一陣心疼,這才緩緩而語:
“你且坐好,讓師姐為你運功療傷。”
“那……那就有勞師姐了!”
東方彧卿微弱的話語而來,讓雲飛煙不及細想,急忙來到東方彧卿身後,雙手聚氣而起,為其運功療傷來。
這樣的時光,總是靜悄悄的。
與這個靜謐如初的夜晚是那麽的相輔相成,自成默契。
與此同時,遙見那臨川城西飛雪閣,華靈歌的屋內傳來一聲叫喚,惹得於門前守護的楚陌和離殤兩人急忙推門而入,見華靈歌半起身的倚靠在床榻上,喘息粗氣,伴隨而來的,是額間的細汗噴湧而出,幾乎異口同聲的關心而語:
“少主,您沒事吧?”
“離殤,現在什麽時辰了?”
聞華靈歌的聲音傳來,讓離殤急忙回應,卻是不解。
“稟少主,此刻已是醜時末,寅時初,您問此做甚?”
“哦!沒什麽,我只是隨口問問。”
華靈歌聞之即刻拋來搪塞之言,讓一旁的離殤和楚陌看在眼裡,想在心裡。
只見華靈歌低眉垂首間,喃喃自語:“都這個時辰了,想來她已經睡得正香呢!看來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聲音很輕,讓一旁的楚陌和離殤聽清不得。
惹得楚陌壯著膽子,故自揣測道:
“少主,莫非您做噩夢了?”
不曾想,華靈歌不曾隱瞞,點頭應允。
隨即發問:
“對了,天寧城那邊,可曾傳回明姑娘的消息?”
“稟少主,還未曾……”
離殤聞言正欲稟報,卻見那隻白鴿由遠及近的快速飛馳而來,於窗前安靜的落下,惹得楚陌急忙上前,從信桶中將信條取出,將其交予華靈歌來。
華靈歌順勢展開信條,仔細看了起來。
頓時臉色由些許慘白變成了鐵青色,正被楚陌和離殤逮了個正著,不敢私自言語。
離殤於下意識間輕輕拾掇著楚陌的衣角,楚陌心神領會,
顧不得考慮後果,急忙輕聲而語來: “少主,可是天寧城那邊出事了?”
“哼!看來我是得好好去拜見一下我這位義弟了!”
華靈歌淡淡回應,卻讓楚陌的擔憂又起。
“怎麽?莫非姚千重他又作惡多端了?”
“他於幾個時辰前用計抓了明姑娘,對外聲稱:明日午時三刻,將明姑娘斬殺,以報殺父之仇。”
華靈歌言語而出,讓楚陌和離殤異口同聲而問:
“什麽?”
又見離殤言語遞來:“他這不是故意找茬嗎?明姐姐豈會是那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更別說殘忍殺害姚青峰了!他姚千重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吧!”
隻聞華靈歌冷哼一聲,吩咐而上:
“楚陌,你速去把百虹牽來,在大門前等我!”
不等離殤反應,便聞楚陌應允了一聲後,出得屋中而去。
惹得離殤急急勸誡而言:
“少主,這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
華靈歌已然坐直了身子,其言落下。
“少主,我知道您對明姐姐的情義,但此去天寧城路途遙遙不說,且您傷勢過重,身體很是虛弱,若是在途中出了差池,離殤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離殤旦旦而言,試圖勸說少主華靈歌打消這個念頭。
可她哪裡知道,華靈歌的決心已定,且容不得絲毫猶疑,必須速速啟程,此趟天寧城姚家之行,他非去不可。
“夠了!此事本少主心意已決,你就不必在此多費唇舌,做好你份內之事才是應該考慮的,別讓本少主失望。”
華靈歌的話語落下,由不得離殤有絲毫的勸誡余地。
華靈歌說話間,已下床而來,從桌案上取出鴻飲劍,不顧離殤的苦口婆心之言,出門揚長而去。
離殤見勸誡不成,只能待在原地目送華靈歌離開閣樓往大門前趕去,於心發出那聲發自肺腑的關心來:
“少主,您一定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只見那大門前,楚陌已將百虹牽來,見華靈歌靠近,正欲急忙上前攙扶,不曾想被華靈歌攔下了,自顧自上前,一躍而起跳到了百虹身上了。
楚陌正欲跳上旁邊的馬上而去,卻被華靈歌的話語生生攔下了:
“紫陌,此去天寧城路途遙遙,本少主恐無法再分心照顧於你。你就乖乖待在這飛雪閣中,配合離殤處理好閣中之事,我一個人去便是。”
惹得楚陌急忙言來,試圖勸說華靈歌改變主意:
“少主,這……您受傷未愈,要不我與您一起同去,若是路上有何意外,我也好……”
但華靈歌的主意已定,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這不只聞華靈歌一聲厲喝而下:
“說甚廢話,我說:我一人前去,就是一人去。我的話要聽懂,有那麽難嗎?啊?”
讓楚陌聞言隻好乖乖應允了。
“對了,若是他問起我的蹤跡,就說我到我娘那裡去了。”
華靈歌驅馬上前,突然回頭而語。
惹得楚陌點頭應允,目送華靈歌出得飛雪閣大門遠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夜幕中,不見蹤影了。
楚陌隻好將牽來的馬送回馬廄中去了。
待一切作罷,這才來到方才華靈歌的屋前,與離殤一起遙望著天際來,隨即緩緩而語:
“離殤,咱們怎麽辦?總不能……”
“得了吧!少主決定之事,誰能更改得了。咱們還是做好份內之事,靜候他的佳音吧!”
離殤聞之緩緩言來。
“也罷!離殤,這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亮,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各自休息去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呢!”
楚陌見其言之有理,故而關心而來。
“好!那我去了!你也早點睡。”
惹得離殤欣然答應,轉身下了閣樓,往自己住處而去。
楚陌目送離殤遠去後,這才轉身往後院的屋中趕去了。
這場自以為是的救贖之旅,命運何如?且讓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