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時將近,華靈歌身受散影棠之毒熬刑,人雖醒了過來,卻是內息紊亂,五內俱痛而醒。
此刻,他內力已消散大半不說,就連身體也在不同程度的受到毒素所傷,臉上大多數部位都已長滿了膿瘡,原本生的一副俊俏的面龐,卻多了一份滄桑和瘡痍。
華靈歌的身體內,正發出嘶聲力竭的叫喚來,痛的齜牙咧嘴。
若不是楚陌一直將其摁在床上,恐華靈歌此刻早就掉下床來,滿地打滾了。
惹得站在一旁的離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隻聞楚陌言來:
“離殤,彧卿姐姐留下的藥已全部喝完,彧卿姐姐自兩日前離去至今未歸,如今又逢少主毒素發作,若是明鸞姐姐再不能及時趕到,咱們又在此乾等,那咱少主的性命可就真的危矣了。”
“誰說不是呢!楚陌,那依你看,該如何是好?”
離殤聞言依舊焦急。
但越到這關鍵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否則,非但救不了少主性命,反而會給有心之人可乘之機。
這一點,在離殤的心裡還是拿捏的十拿九穩。
“我看這樣:我在此守護少主,你速去凌霄谷鎮上的藥鋪看看,爭取買些止疼祛毒的藥膏來。”
楚陌其言而上,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若是真等不到明鸞姐姐和彧卿姐姐帶解藥歸來,他只能暫且一試了。
離殤聞言,欣然答應,正欲轉身離去。
卻聞一陣急切的敲門聲響起,惹得離殤急忙發問:
“誰?”
“請問華靈歌華公子住在這裡嗎?”
那聲音傳來,讓離殤心頭一緊,急忙而問:
“閣下找他做甚?”
卻未曾開門。
“哦,我奉我師父喻文清之命,前來送散影棠之毒的解藥。”
“解藥?”
離殤心想。
急忙前去打開房門,正見一模樣俊秀的青衣少年映入眼簾來,急忙請進屋中。
那青衣少年正是喻文清的關門弟子素輕顏。
素輕顏進來見得華靈歌此刻正躺在床上呈昏迷不醒之狀,又見其臉上膿瘡四起,看來已毒發多時,且已入骨髓了。
若不及時醫治,恐有生命之險。
素輕顏來到床前,不及細想,便從懷中取出兩枚豆粒般大小的褐色藥丸來,通過內力導引至華靈歌體內而去。
隨即吩咐楚陌將華靈歌上半身扶住坐正,自己則雙手運氣而起,為華靈歌療傷來。
這一切,都被一旁的離殤小心翼翼的看在眼裡,想在心裡。
就在這緊要關頭,卻見那宣山血影門中,清慧閣偏殿的大床上,明鸞“啊呀”一聲猛然醒來。
在其旁照顧她之人,竟是來此送信,欲置之死地的雲飛煙。
雲飛煙見其醒來,輕聲而語:
“明姑娘,你終於醒了!”
明鸞見狀不解而來:
“是你?我這是在哪裡?”
她沒記錯的話,她此刻已離開血影門,在趕往凌霄谷的途中,她怎會躺在這床上呢!
她猛然想到此處,正左右查看和翻找起來。
不等雲飛煙發話便見青衣長袍男子喻文清走了進來,其言而語:
“明姑娘,你終於醒了!”
惹得雲飛煙見狀,便先行退出了屋中而去了。
明鸞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其言言來,是那般驚恐無比:
“是你?難不成我還在血影門麽?”
“正是!你原本已離開血影門。
奈何遇上了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素輕顏,硬要為他五師兄報仇,沒想到失手重傷了你。沒想到,你這一趟,就是整整兩日。我已對其嚴加管教,並令其戴罪立功去了。” 喻文清見狀依稀言來,讓明鸞一聽便茫然失措了。
“兩日?我整整昏迷了兩日?不行,我得下山,前往凌霄谷。”
明鸞聞言,其言而上,已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就要下床而來。
被喻文清看在眼裡,想在心裡。
其言落下:
“明姑娘,你且在此安心養傷便是。至於你朋友華靈歌所中之毒,我已親派門下弟子素輕顏,攜帶解藥前往凌霄谷為其解毒去了。你可以放心了。”
“什麽?此話當真?”
明鸞聞言有些不可置信。
對眼前的這個與我嘯月山莊滅門慘案似乎有種密切關聯的血影門,她自然要小心在意。
“這當然是真的了!你此次從凌霄谷風塵仆仆趕來,算上這千裡之程,你最快也要三天方能趕到這裡。如今已重傷昏迷兩日,加上那散影棠之毒全部毒發的時間大概在七天左右,若是等你蘇醒再去送解藥,恐你朋友華靈歌早就毒發身亡了。為了還我徒兒誤傷你之恩,我特讓門下弟子素輕顏親持散影棠解藥,命其加快速度,日夜兼程抄近道趕往凌霄谷,救你朋友去了。”
喻文清將其娓娓道來。
面對明鸞,他自有一番計較。
這也是為什麽收到雲飛煙送來的書信後,仍對其客客氣氣的緣故。
“如此,那就多謝喻文清搭救之恩了。”
明鸞聞言正欲起身作揖以禮,卻不想因傷勢過重,根本無法做出多余的動作來。
惹得喻文清急忙而語:
“明姑娘,你客氣了!這為難關頭,救死扶傷本就是我輩江湖中人應盡的義務和責任,更別說令尊在世時,曾有恩於我血影門,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明鸞先在此謝過喻掌門大恩了。”
明鸞聞言,頓時覺得有些情不自禁言來。
聽了喻文清那發自肺腑般的言語,她不禁想知道,那將滅我嘯月山莊的毛頭指向血影門的線索,到底有幾分真實性呢。
不過,她對喻文清的為人不甚了解,或許這就是喻文清所做的表面文章罷了。
她心想:
“既然華靈歌已安全無恙,她倒要在這血影門多住上幾日,探探喻文清的虛實。如果一切確定與喻文清無關,她再真誠的向他賠禮道歉,都不晚。”
“來,讓老夫看看你身體恢復的如何了?”
只見喻文清坐在床沿上,為明鸞認真的把脈來。
明鸞見狀很是小心翼翼的配合著,不曾阻撓和打擾。
經過喻文清的仔細診斷後,其言而上:
“多虧明姑娘是天生練武奇才,且加之功力深厚,這兩日調理下來,身體的頑疾和傷勢已經好了個七八分了。我想不出三五日,定能痊愈,屆時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這還得多虧了喻掌門這兩日為我勞神費心了。”
明鸞言來,誠意滿滿。
“好了!你身體剛有些好轉,需要多休息休息。老夫就不多做打擾,你若是有事,吩咐門外守衛一聲即可。我晚點再過來給你療傷。”
喻文清娓娓道來,讓急忙明鸞應允了。
只見喻文清起身離去後,在屋外吩咐而語:
“你們要小心照看明姑娘,即日起,不經本掌門允許,任何人不準入內。她若有差遲,唯爾等是問,聽明白了嗎?”
讓守衛齊聲而言:
“是!明白!”
不敢有所怠慢。
喻文清的烈烈話語傳出,讓明鸞聽在耳裡,想在心裡。
她到底還是身體虛弱和太累的緣故,她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的,進入夢鄉,睡著了。
卻見那凌霄客棧東方彧卿屋中,隨著素輕顏運氣調理完畢,華靈歌已然睡得香甜極了。
臉上的膿瘡雖未全部清除,但已消去一小半,臉上的氣色比之剛才已好的太多太多了。
隻好在靜養幾日,再輔以解藥療傷,便能自由行動,功力也會恢復如常了。
隻聞素輕顏言語落下:
“我還有要事在身,需即刻返回宣山將其情況向我師父回稟,你們每日取兩枚藥丸喂其服下,不出五六日,此毒可痊。”
“多謝少俠救命之恩!不知少俠尊姓?若是我家少主問起,我們也好說出個緣由不是。”
離殤聞言急忙而語。
“素輕顏!”
不等離殤說完和反應,只見素輕顏已出門而去,聲音傳回,是那般的親切和溫暖。
惹得離殤在口中小聲的念念有詞來:
“素輕顏!輕顏,好名字……”
讓楚陌看在眼裡,想在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