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明鸞隻覺身體各大經脈是那般的燥熱難耐,她正在密林中打地而坐,接受著蒙面人的內力和掌力之招的饋贈來。
良久方才聞得明鸞“啊呀”一聲朝天一喝傳來,是那般的有的放矢。
蒙面人見時機成熟,急忙卸去掌力,一躍而起,跳上那半空高樹樹梢而去。
傳來那不容置喙的聲音,讓明鸞聽得一清二楚。
“明姑娘,一個月後的雲萊之巔,我等候你的好消息。”
不等明鸞細想,只見一陣冷風襲來,那蒙面人早已離開樹梢,不見蹤影了。
明鸞將蒙面人的話語聽在耳裡,想在心裡。
半晌,這才緩緩轉身往血影門中趕來。
是夜深深,整個血影門周遭上空都異常寧靜。
這對明鸞來說,並不是最好的預兆。
卻見那血影閣內,站著一人,是那樣的急不可耐。
離得近了,方才發現正是完成使命後,匆匆趕回的素輕顏。
他已到這閣中等待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卻依舊未能等到師父喻文清。
就在他猶疑的刹那,一聲話語自閣外傳來,伴隨聲音落下的,是喻文清快步踏入。
“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到出乎為師意料之外。對了,據你觀察,華靈歌所中之毒可是我派中不傳之毒散影棠?可有大礙?”
不等素輕顏反應,喻文清已落座於閣中主座坐下,言語而出,讓素輕顏隻好如實相告。
“稟師父,據輕顏觀察,他所中之毒正是我派不傳之毒散影棠,而且徒兒趕到之時,他的毒已入肺腑,好在徒兒及時給他服下解藥後,又為他運功驅毒療傷,否則,還真有性命之虞。”
聽了弟子素輕顏的言語,喻文清一臉茫然,很是不解。
他不解的是:到底是誰借自己門派中的不傳之毒來嫁禍自己呢?是無意為之還是故意而為?莫非是仇家找上門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納悶不已。
只見他迅速將腦海中的那些可疑的人影一一篩選了一遍,卻是毫無收獲。
素輕顏見師父喻文清未曾發話,這才試探性的問道:
“師父,您沒事吧?到底是誰要陷害咱們血影門呢?”
聽得素輕顏言語,喻文清這才喃喃而語:
“看起來此事的確有些不同尋常,咱們要及時做好應對之策,以免中了敵人的詭計。”
“是!輕顏知道該怎麽辦?”
隻聞素輕顏話語傳出,是那樣的自信和有的放矢。
“好!你先下去吧!”
喻文清聞之,隨即言語落下,讓素輕顏輕聲應允,欲拜別其人後,轉身離去。
不想又聞喻文清話語傳來:
“哦,對了!你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去跟明姑娘到個歉,畢竟你下手也太重了些……”
不等喻文清說完,便聞素輕顏的話語落下,是那般的擲地有聲。
“師父,憑什麽我去給她道歉?為什麽不是她來給我道歉呢?再說了,我不也被她重傷了嘛!要怪只能怪她技不如人罷了!”
“輕顏,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原本我已答應放她下山,不再為難於她,你偏偏出手重傷於她,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聽聞此言的喻文清頓時怒氣而起,他沒想到自己的關門弟子素輕顏一向是那般的聰慧果決,這次卻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來。
想來,將他氣的不輕。
“可是,可是就算如此,
我也負傷前往千裡之外的凌霄谷為她的朋友華靈歌驅毒療傷了啊!怎麽說,我都覺得是她來給我賠禮道歉才對!” 素輕顏聞言,一臉不悅的說來。
他想不通的是,偏偏到了這關鍵檔口,師父怎麽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呢!
他的話語生生落下,把首座上的喻文清氣的不輕,直呼一個“你”字來。
不等素輕顏言語回應,隻聞一聲話語自閣外傳了進來,其言而出,是那般的猝不及防,卻又在情理之中。
“我覺得素少俠的話,說的對極了!我同意素少俠的看法。”
其人聲音落下,見人影闖入閣中,正是匆匆從後山密林趕至於此的明鸞。
喻文清見狀急忙收回怒氣,一臉和顏悅色的招呼道:
“原來是明姑娘啊!快請進!”
不等素輕顏做出回應,便見明鸞已至閣中正中央站定,看了看身旁三步外的素輕顏一眼,便作揖以禮而來:
“稟喻掌門,明鸞不經通傳,不請自來,您不會怪罪於我吧?”
“哈哈哈!明姑娘這是哪裡話來?嚴重了,快請入座,咱們可以趁此機會,好生了解一番,如何?”
喻文清言語落下,連忙擺手招呼明鸞於左側首座坐下,又看了一旁的關門弟子素輕顏,沒好氣道:
“你也坐吧!”
便讓素輕顏於右側首座坐定。
明鸞見喻文清如此通情達理和識大體,不禁對其生出些許敬佩來,隨即便領命而坐了。
素輕顏見狀,雖心有些許憤懣之氣,但也隻好遵命坐下了。
他方才坐定,便聞喻文清的話語傳來:
“對了!明鸞,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要知道你的身體才剛剛開始恢復呢……”
明鸞聞言急忙應聲以禮,其言而上:
“多謝喻掌門關心。今日白天在丁香的陪同下,在屋中自由活動了好一陣子,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多了,明鸞自覺已無大礙了呢!”
她不提丫鬟丁香還好,她這一提,可算是快把丁香害慘了。
隻聞喻文清言語落下,由不得任何人拒絕。
“丁香呢?她明知道你身體剛好,不能單獨行動,她還敢擅自偷懶,看我明日如何賞賜於她。”
嚇得明鸞急忙出聲請求而來:
“喻掌門,此事全是明鸞私自做主,您能不能別去怪罪丁香呢?”
她早就懂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其實,這主仆的隸屬關系又何嘗不是呢!
更何況她剛對丁香有了姐妹一般的情感,她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丁香因自己的一句誤說而陷入危險之地呢!
“好吧!既然明姑娘都發話了,那我就暫且饒她這次。”
喻文清言語落下,讓明鸞瞬間覺得輕松許多。
她不知道的是,丁香不僅對喻文清任何命令都是唯命是從,還對喻文清的是無條件的信任,就算讓她去死,只要喻文清的一句話,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堅決執行。
“那就多謝喻掌門了!”
明鸞言語落下來,充滿了些許敬佩之意。
這到讓不遠處的素輕顏覺得有些尷尬來。
好在此時明鸞已將素輕顏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想在心裡。
隨即站起身來,作揖而語:
“素少俠,多謝你於我為難之時,摒棄前嫌出手相救於我的朋友華靈歌,你的這份恩情,明鸞將永記在心,他日定當回報。”
惹得素輕顏這才緩緩起身,其言而上:
“明姑娘,你客氣了!我這不過是奉命行事,且是小事一樁,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我行事素來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藏著掖著,甚至於勾心鬥角,我想今夜後,恐還有莽撞無理之處,屆時還望明姑娘多多海涵……”
不等素輕顏說完,明鸞見狀其言而語:
“素少俠,你未免也過於謙虛了!倘若真有那日,我明鸞定不會放在心上。”
“好!如此甚好!明姑娘,都怪我一時莽撞,險些害了姑娘性命,我素輕顏在此給你賠罪了!”
只見素輕顏作揖叩首間,言語而來。
不等明鸞發話,便聞喻文清言語落下,是那般的親切、快活。
“哈哈哈,既然誤會都解開了!我看此時時候不早了,大家各自歇息去吧,有甚事,不妨明天再說,二位以為如何?”
惹得明鸞和素輕顏幾乎異口同聲言來:
“是!我等遵命便是!”
話語間,突現一副其樂融融的氛圍來,在血影閣中,久久不曾散去。
明鸞永遠也不知道的是,自素輕顏主動道歉的那刻起,他的心和江湖生涯,注定要與明鸞糾纏一生一世了。
這樣的夜,注定是那般泰然自若,又是那般短暫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