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長孫衝轟走後。
蘇清靈便將房間內的丫鬟都打發出去。
她低頭看了眼李承乾的後背。
那可真是整個後背都沒有一塊好肉。
雖說現在已經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但仍舊是血肉模糊的模樣。
看見這一幕,蘇清靈的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她拿著金瘡藥,抿著嘴巴,盡可能保證自己聲音不顫抖。
“我要幫你上藥了,忍著點……”
李承乾微微點了點頭:“嗯……”
聽聞他的答覆,蘇清靈才開始小心翼翼的塗抹金瘡藥。
就李承乾的後背上的傷口著實是有些多,足足用了兩瓶金瘡藥。
幫李承乾上完藥後,蘇清靈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柔聲問:“感覺怎麽樣?”
這藥都是李承乾從宮內帶出來的上等金瘡藥。
雖說沒有什麽神奇的效果,但最起碼要比外面的強多了。
而抹上之後,疼痛也減輕了許多,還有微微的清涼感傳來。
李承乾喘了兩口氣道:“感覺好多了,剛才可是疼的撕心裂肺的。”
“你還知道疼?”
蘇清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看著李承乾的後背,滿面心疼的說:“這打的未免也太重些。”
“沒事兒。”
“我皮糙肉厚的,就算再挨幾十鞭也可以。”
李承乾轉頭看著故意背對著自己的蘇清靈。
“這些實際上也就是皇庭紛爭的一個小場面。”
“只不過是為了室韋的安穩,父皇與我演的一出苦肉計而已。”
見蘇清靈還沒有轉過身來,李承乾便繼續說道:“而且這些傷雖然看著嚇人,但那些禁衛也都留手了的。”
“他們沒有往死裡打,更也沒有傷到我的筋骨,修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而且也好,我現在受了傷,而且在家養傷期間,我也能過幾天消停日子。”
聽聞這話,蘇清靈轉過身來,有些不滿的看著李承乾。
看她那模樣,李承乾稍稍一愣。
隨後,他抬手指了指蘇清靈的眼睛:“你眼睛怎麽紅紅的?”
“沒紅……”
蘇清靈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聞言,李承乾笑了:“都跟兔子一樣了,還說沒紅?”
蘇清靈瞪了李承乾一眼,道:“我說沒紅就沒紅。”
見蘇清靈的模樣,李承乾笑了。
他雙手撐地支撐起上半身,向蘇清靈的方向靠了靠,將腦袋放在她的腿上。
嗅著獨有的芬芳,李承乾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他柔聲說:“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望著李承乾那副模樣,蘇清靈還能說什麽呢?
他都這麽慘了,自己總不能還挖苦他吧?
李承乾閉著眼睛舒服的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戴胄那老匹夫或許做夢也想不到,父皇早就有除了他的心思了。”
“這一次看似是我被處罰,但實際上他也一樣用光了他在父皇心中那最後一點恩情。”
李承乾嘴角掛笑道:“只要接下來再有件讓父皇忍無可忍的事情,他的官宦生涯就算是到頭了……”
“讓父皇忍無可忍的事情?”
“說來容易,可這去哪裡找啊……”
蘇清靈抬手輕輕地撫了撫李承乾鬢角的碎發。
“他畢竟在朝中已經有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就被能扳倒?”
“而且,就算他被扳倒,以他在朝中的人脈而言,恐怕還是會為難你的呀。”
蘇清靈是個聰明的。
若非如此,李世民怎麽會挑選她做自己的兒媳婦?
她雖沒有去參與朝政,但不論是她父親那邊也好,還是聽說的流言蜚語也罷,都足以讓她知曉時世。
戴胄現在就是跟李泰站在一頭的,想要把李承乾搞垮。
她也隻恨自己沒有能力,不能為李承乾做些什麽。
“你這丫頭是真不知道人心險惡呀。”
“戴胄雖說是有些門徒不假,但你覺得他丟了權勢之後,有幾人能幫他跟我作對?”
李承乾微微睜開眼睛:“別忘了,你夫君可是當朝長皇子,更是咱大唐的秦王啊,不是誰都能參奏我兩句的。”
聞言,蘇清靈翻了個白眼:“現在你來能耐了,挨揍時怎麽不說呢?”
“嗨,我挨揍不是迫不得已的麽。”
“接下來,你盡管走著瞧便好。”
李承乾嘴角高挑道:“他可千萬別有什麽把柄落在我的手中,如果落在我手中了,他就死定了……”
因為受的傷是背傷,李承乾根本就無法起身。
故而他每日只需要躺在那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而蘇清靈呢?
總會在一旁照顧他照顧的無微不至。
這也讓兩人有些許尷尬的感情,多了幾分甜蜜的味道。
只是,這就苦了那位側妃了。
……
接下來的一個月,李承乾都因傷沒有去朝會。
但因為高至行時常過來探望,倒也清楚外面的時世。
首先便是長孫無忌調查蔡正真斂財一案。
長孫無忌可是個十分擅長運用權謀的狠辣角色。
這案子到了他的手中,就等於是斷了蔡正真一家老小的生路。
在長孫無忌徹查了李承乾說的話全都是真的之後,便直接到了隴右道對蔡家進行了鐵血判罰。
蔡家一家老小充軍的充軍,流放的流放斬首的斬首。
這個在隴右道也有些牌面的家族,一夜之間便化為烏有。
皇庭之威,就是如此。
只要皇庭想做的事,就沒有他們做不成的,更沒有他們無法做到的。
至於蔡正真的幕後勢力是誰,最終也只是調查到了戴胄外甥王景業的頭上。
這個昔日在長安城裡被稱之為頂尖的貴公子在當天便被長孫無忌帶走下了大獄。
王景業的家人死命阻攔,甚至搬出了戴胄都沒用。
如果申辦這件案子的人是旁人的話,或許就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但長孫無忌可不管那些。
畢竟,這家夥可是連武則天都敢辦的人啊。
接下來幾日,戴胄的府邸可謂是雞飛狗跳。
他的親妹妹幾乎每天都要來三四趟,其目的就是為讓其到李世民面前為王景業求情。
可他現在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麽狀況,哪裡還能去求情?
更何況,在得知了王景業竟然是蔡正真的靠山時,李世民亦是震怒無比。
現在也是王景業沒開口,一旦王景業開口說出些什麽,怕是他都得被牽連。
“你求我,求我有什麽用?”
“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戴胄滿面怒容的對妹妹吼道:“而你們也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在外麵包庇貪官,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一聽這話, 戴氏的臉色微變。
“景業那孩子與蔡正真從小便關系好。”
戴氏吞吞吐吐的說道:“蔡正真就求著景業幫忙給其在軍中謀個職位……”
“景業無法推脫,這就想辦法給謀了個都尉的位置。”
“誰……誰知道……他最後搜刮了那麽多的錢財……”
見她那吞吞吐吐的模樣。
戴胄這個老狐狸豈能不知道怎麽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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