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也有人落魄潦倒,流浪街頭。城市兼具包容與排外,想在省城落腳,很多大學生都擠破腦袋,使出渾身解數,更何況是慶軍和亞茹,兩個認識漢字不超過三百的初中畢業生。但是想到未來的美好,慶軍和亞茹已經不懼怕任何了,開弓沒有回頭箭。
到達省城已經是下午了,慶軍姐姐和姐夫還有小月光已經等候在車站多時了。看的出來李小川還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這個人就是這樣,愛熱鬧所以也就不怕家裡來人。熱情好客但也好吃懶做。李小川是省城本地人,家在省城郊區,父母省吃儉用給他在市區買了房子,本以為他會把日子過的紅紅火火,不曾想越過越淒惶。就在前年還把人姑娘肚子搞大,花了一大筆錢才同意打掉。
回到家裡李小川一定要和慶軍推杯換盞一下,還說以後就都在省城了,相互有了照應。幾杯酒下肚,人已經飄了起來,說工作的事他來搞定,然後列舉出王總李總趙總一大堆朋友。慶軍姐姐趁著上菜的當兒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第二天一大早,慶軍和亞茹就收拾停當,準備去勞務市場看看,慶軍姐姐說去就去吧,如果沒有合適的,她就托關系找找人,看看能不能先把亞茹的工作搞定,根據學歷,亞茹也就只能乾個服務員,但是小飯店端菜送水的就算了。慶軍姐姐想讓她去賓館當服務員,打掃衛生,置換床單被罩的工作。這樣就省去了很多勾心鬥角,外面的世界不比家裡,人心隔著肚皮。
亞茹和慶軍拿著公交換乘圖,一路擠公交輾轉多次才好不容易到達了勞務市場。人太多,人蹭人,比起土窪子村看戲的蹭有過之而無不及。慶軍見好多人都拿一份紙夾,裡面夾著薄薄的幾張紙,難道還要現場考寫字?慶軍有點不明白,他再仔細地看了看,這次終於看清楚了,原來人家手裡拿的是個人簡歷。後來打聽了才知道,勞務市場裡面坐著好多獵頭,他會收集很多人的簡歷,回去根據簡歷篩選,然後通知到個別人前去公司面試,面試通過了才算是找到了工作。而慶軍和亞茹哪有什麽簡歷?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就算不錯了。
兩個人從勞務市場出來,都有些茫然,原來找工作這麽難。慶軍原以為找到個工地,登個記就進去幹活了。乾完活一結當天的工資,明天願意來再接著乾就是了。哪知道還需要面試。就在兩個人在勞務市場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西裝筆挺的人走過來,雙手恭敬地遞給慶軍一張名片,然後自我介紹說我叫張學海,是某某保險公司的銷售專員。兩位對我們公司是否有興趣……
一番交談以後,慶軍和亞茹心裡泛起了嘀咕,怎麽這家公司不需要簡歷?那麽他們去了公司能幹什麽呢?賣保險?保險還能賣?誰會買保險?不買就不保險嗎?真是省城大了,什麽奇怪的事情都有,還有賣保險的呢?慶軍本來來省城是打算買力氣的,結果還沒找到買力氣的活,但是遇上了賣保險的了。保險具體是個什麽,那個張學海講解了半天,慶軍和亞茹依舊是一頭霧水。太抽象,不夠具體。具體不到一是一,二是二,慶軍理解不了。
經過簡單的商量,慶軍和亞茹想著回去看看姐夫姐姐怎麽說再做決定。他們在省城生活,肯定知道有一種工作叫做賣保險的。可靠不可靠,能不能做,問問他們再說,而且還不是體力勞動,慶軍也覺得自己勝任不了。慶軍來省城主要想的是賣力氣,搬磚,砌牆,打坯子或者拉車,推磨都行,可是人家說沒有這樣的工作。難道省城的人不吃飯不蓋房子?那這大的省城是怎麽建的呢?而且擠公交來的路上慶軍明明看見過拉水泥的罐子車。想到這裡慶軍再也不想聽張學海胡咧咧了,一看就是個衣冠楚楚的騙子。
慶軍拉著亞茹離開了勞務市場,今天雖然一無所獲還遇到騙子,看來省城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簡單。慶軍覺得回家問問姐姐和姐夫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