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愈和陳禮很快來到體育館。
高級中學的體育館,一樓是一片室內籃球場,二樓是健身房,三樓則是劍力測試房,專門供學生測試劍力,每次學生們的模擬測試,也都要來這裡。
三樓平時不對學生開放,有陳禮帶著寧愈,管理員才將他們放入三樓。
三樓擺放有五台測試儀,每台測試儀都高兩米,是專門用來測試劍力的設備。
F級境界的準劍修,無法劍氣外放,所以測試劍力的方式,是劍氣加持拳鋒後,一拳所能達到的力量。
陳禮就近啟動一台測試儀,對寧愈道:“開始吧。”
寧愈深呼吸一下,然後鼓蕩劍氣,湧至拳鋒,挽臂如弓,又驟然釋放,一拳重重打在擊拳位置。
顯示屏上,紅色數字跳躍翻滾,很快停下來。
409KG。
寧愈看向身邊的陳禮,聳了聳肩,道:“老師,我沒騙你。”
“這怎麽可能?”
陳禮凝眉,盯著409的數字,愣住了。
寧愈一個月前的模擬測試,才200KG,一個月時間,就提升了200KG?
這種速度,劉玥都做不到!
他轉頭看向寧愈,指了指測試儀,道:“你再試一次!”
“好吧。”寧愈再次運力,一拳打上去,結果顯示:410KG。
“這……”
陳禮徹底說不出話來。
事實擺在眼前,即便他再震撼,也不得不相信,寧愈真的已經達到體測標準。體測標準雖然是去年劍考體測關的最低分數線,但每年都相差不多。
這代表什麽?
代表寧愈可以考上劍校了!
雖然是最入門級的劍校,但好歹也是劍校!
此刻,陳禮的眼鏡又滑落鼻梁,可他卻顧不得去扶推,只是看著寧愈,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姐上個月給我買了顆丹藥。”
寧愈道:“我吃下後有點作用,再加上一個月苦修,所以實力提升了一點點。”
陳禮心想這叫一點點?
這叫一大截好嗎!
陳禮問道:“什麽丹藥?增氣丹?”
增氣丹是一種增益劍氣的丹藥,對修煉劍氣有很大的輔助作用,但價格很貴,好幾萬一顆,寧愈家裡的情況,是絕對買不起的。
所以說,人和人生下來就是不同的,家裡條件好的,可以住劍氣濃鬱的小區,可以上價格昂貴的劍道培訓班,每天都可以吃增氣丹補充實力。
更別說這種人先天基因還好,資質天賦也往往比別人高,普通人和他們根本沒法競爭,從一開始就輸了。
“不是。”寧愈半糊弄半忽悠道:“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個推銷丹藥的,說是祖傳偏方,價格不貴,才一千塊。”
陳禮:“???”
他像看瘋子一樣看著寧愈。
在這個以劍修為尊的時代,圍繞劍修的各行各業無比發達,最頂流的,自然是鑄劍業和劍法設計行業,畢竟劍修都要用劍,也都要使用劍法。
除此之外,製藥業規模也很大,好的丹藥可以增益劍氣,增強實力,被很多劍修追捧。
然而正規渠道的丹藥價格太高,一般人根本負擔不起,所以說社會上有很多藥騙子出售低價藥。
倒不是說他們的丹藥是假的,效果也有一點,但由於是胡亂配置,缺乏臨床驗證,藥效亂七八糟,吃了有95%以上的概率出事。
輕則經脈爆裂變殘廢,
重則一命嗚呼,每年因吃這種藥變廢變殘的劍修不計其數,是國家嚴厲打擊的對象。 陳禮萬沒想到,寧愈竟然會吃這種藥,簡直不要命了!
他無語道:“你和你姐一個真敢買,一個真敢吃啊!這太冒險了!”
寧愈笑笑,道:“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他當然不能把自己S資質的事情說出來,不然說不定哪天就被人抓去解刨做實驗了,但自己實力提升的速度實在太離譜,所以只能用這樣的理由,不然沒法解釋。
而且還好陳禮以為是一個月時間提升200KG,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其實隻用了兩晚,那根本就沒法也不用解釋了,直接實驗室走起。
陳禮推了推眼鏡,問道:“吃了沒事?”
寧愈道:“吃完第一個晚上發燒了,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好了。”
陳禮:“……”
瘋子!
不要命的瘋子!
陳禮看著寧愈,心情很複雜,有欣慰、也有生氣。
欣慰於寧愈終於如願以償,達到體測標準線,生氣於寧愈竟然吃那種藥,這完全就是冒險的賭博,甚至可以說是賭命,稍有不慎,人就沒了。
當然,更多的是心疼和心酸,還有一絲佩服。
眼前這個孩子,太不容易了,平時在班裡最努力,但偏偏受限於資質和家庭情況,似乎永遠都沒法進入劍校。
然而他卻從不放棄,一直倔強地努力著,這回更是瘋狂到去吃這種藥……
他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是眼神柔軟道:“寧愈,老師答應你,一定會幫你申請到進入修煉室的名額,但你也要答應老師,從今往後,再也不要吃那種藥了,這一次你沒事,只是僥幸,不許再有下一次了。”
他頓一頓,拍拍寧愈肩膀,道:“更何況你如今已經通過體測,所以沒必要再冒險,若實在還想借助丹藥提升,要吃也吃那種正規丹藥,錢不夠可以跟老師借,老師雖然也沒什麽錢,但我一定盡自己所能。”
陳禮是真的擔心寧愈再去吃那種亂七八糟的藥,一次沒事是僥幸,不代表每次都會這麽幸運。
“謝謝老師。”寧愈心裡一暖,笑道:“我答應你,不會了。”
前世記憶中,陳禮就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或許他所帶班級,成績不是全校最好,但他對學生的影響,從來不僅限於成績。
像老師或者醫生群體,因為職業特殊性,總會被賦予一些更深的意義,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擔得起那種含義。
但陳禮不同,他對學生的溫柔和照顧,能讓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真的把自己當作一名‘長輩師者’,而不只是一個‘拿錢上課的’,或者‘收錢開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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