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說過了,在這個神鬼隱秘,修者縱橫的世界,出現一些神秘恐怖的怪異之事,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好比眼下。
無頭的馬天壽屍變,這正常嗎?
若是在電影裡,那自然不正常。
但現在是現實,不是電影,沒有導演用“上帝之手”操控,“劇情”的發展不再遵從劇本,而是受限於現實的各種條件,各種因素。
所以,屍變,是正常的,不變,才不合理。
畢竟,他是馬天壽。
在這一個神鬼與修者並存的超凡世界,作為一個跨國販毒集團的幕後首腦,他掌握一些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乃至禁忌之物,死後有變,完全合理。
……
“咕嚕!!”
怪異的聲響,如同心臟的起搏跳動,又似口齒的咀嚼吞咽,在馬天壽的體內響起,那無頭的屍身隨之異動,表面浮出密密麻麻,宛若蟾蜍斑點一般的咒文。
最終……
“嘩啦!”
屍身挺起,汙血四濺,無頭的屍體張開雙臂,以僵硬扭曲的體態向許陽走去,似要將他抱入鮮血淋漓的懷抱之中,沿途還有陣陣怪異的聲響傳出,猶若田野之間無數蟾蜍的鳴叫。
許陽神色不變,就這樣看著那具屍體,步步逼到自己身前,最終……
“砰!”
一聲巨響,無頭的屍身飛出,重重撞在後方的牆壁之上,震下大量碎石與塵煙。
恐怖的根由是什麽?
是弱小!
只要你的力量足夠強大,那一切神秘恐怖,驚悚詭異都不足為懼。
佛陀釋迦,何以稱尊?
概因佛陀有力,雄鎮大千世界,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雄鎮大千,許陽不敢說,但對付一具無頭屍,還是沒有什麽壓力的。
“咚!咚!咕!咕!”
無頭屍身摔倒在地,胸腔之內又傳出了異樣的響動,僵硬扭曲的屍身再次撐起,不屈不撓的向許陽爬去。
不錯,爬去,或許是覺得站立姿態,不足以彰顯其恐怖,這無頭的屍身竟用四肢反撐在地,以一種詭異至極的姿勢,如人體蜘蛛般爬向許陽。
許陽見此,也是乾脆,步踏四縱五橫,一腳轟然跺下。
罡步!
酬還良願祭五嶽,製邪扶正踩九州。
這是道術步法,踏四縱五橫,合九宮八卦,古稱禹步,又稱步罡踏鬥,有聚氣,驅邪,鎮魔之效,可助遣神,召靈,請將之法。
說的通俗一點,就是給人身“附魔”,使其具有靈氣神性,從而增強對妖魔邪祟,魑魅魍魎的殺傷力,也可請天庭地府,五方正神之力加持己身。
許陽現在就是前者,步罡踏鬥,聚氣運法,鑄就鎮魔之功。
“砰!!!”
只見許陽一腳跺下,重重踏住那屍身胸膛,直接將這四肢反撐,形體怪異的屍體踐踏在地。
“咯!咯!咯!”
給許陽步踏罡鬥踩住,無頭屍身的反應極為激烈,扭曲變形的四肢瘋狂擺動,大量汙血自體內噴出,還有大量漆黑的咒文遊走,如蝌蚪回窩一般向許陽腳下鑽去。
然而……
“砰!!!”
許陽神色不變,抬起腳來,又是一記罡鬥重踏而下,整座祠堂都隨之一震,大量裂紋在青石磚上浮出,在無頭屍下形成一張凹陷的蛛網。
無頭屍身,便在這蛛網之中,被許陽一腳死死踏住,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那匯聚而來,欲要侵蝕的漆黑咒文,也在觸及許陽腳下罡鬥的瞬間潰散湮滅。 “咯!咯!咯!”
如此,那無頭屍身卻還是未死,不僅未死,還在掙扎,鮮血淋漓,皮肉糜爛的四肢手掌,反撐在滿是裂紋的青石磚上,以一種令人駭然的頑強,堅韌與瘋狂,頂著許陽重壓的罡步,一點點的支撐起來。
恐怖的生命力,在這已經不能稱之為生命的詭異事物之上洶洶爆發。
然而……
“砰!!!”
許陽神色不變,又是一腳,轟然而下。
步踏罡鬥,威勢十足,更兼武學發力之法,轟然一擊,如山傾崩!
那無頭屍身雖詭異強悍,但也經不住這等罡鬥重擊,被許陽一腳重重轟入大地,沉悶震撼的撞擊聲中,還有一聲破碎輕響傳來。
隨後,一切歸於平靜。
無頭的屍身,沒入滿是裂紋,破碎凹陷的青石磚中,裸露在外的肌膚依舊慘白如紙,但再也不見有漆黑的咒文遊走,只剩下一道道失去活性的符篆刺青,扭曲的四肢也徹底失去力量,軟綿無力的癱倒在地。
至此,許陽才移開罡步,腳尖一挑將那屍體翻轉,再蹲下神來將他胸前的衣物撕開。
“呲!!”
衣物撕開,胸膛袒露,顯出一副駭人的畫面。
只見胸膛正中,根根青筋暴起,無數咒文糾纏,猶若根須脈絡一般連接著一樣事物。
那事物並不是心臟,而是一個吊墜,一個佛像裝飾的吊墜。
說是佛像,實際更似妖魔,黑金為體,六臂於後成執法之勢,兩臂背手合於身前,十指如花盛放,鼓脹大肚之下有嬰子同坐蓮台,佛頭處則被一張紅符包裹,周身刻滿經文符咒,恐怖之中透著威嚴,邪異之內顯著神聖,凶獰之間含著慈愛,佛魔一體,魔佛一身!
正是這麽一根吊墜,一座佛像,鑲嵌在馬天壽的胸膛中央,聯系著無數根須脈絡般的血管,縱然這具無頭屍身的邪力已經被許陽罡鬥鎮壓踏滅,那血管也還是與佛像相連,透著一股不死的生命力。
“妖孽!”
許陽神色不變,探出手來,抓住那尊佛像,直接向外拉扯。
“啪!啪!啪!”
那無頭屍身給許陽步踏罡鬥,連跺三腳,縱是有什麽邪力也都灰飛煙滅了,殘存下來的這尊佛像又如何能擋住許陽,隨著他右手發力拉扯,與佛像連接的血管紛紛斷開,好似斷裂的藤蔓一般清脆。
最終……
“啪啦!”
許陽將佛像扯出,留下一個暗紅的血肉坑窩,那無頭屍身也失去了最後的活力,倒在地上,再無異動。
許陽站起身來,望著手中的黑金佛像,沒有再做清理,轉身便離開了祠堂。
毀屍滅跡?
不需要!
這可是他的魚餌,用來釣大魚的魚餌,保護都來不及,怎能這樣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