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山頂,一片寂靜。
看著虛空水幕中呈現的景象,眾人沉默,久久無言。
只有小蓮回過頭來,向目瞪口呆的余浩南說道:“我說了吧,陽哥真的真的很能打。”
“……”
“……”
“……”
眾人沉默,難以接話。
只有余浩南還算冷靜,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問道:“他們為什麽不開槍?”
“因為他們開不了啊!”
小蓮一笑:“先天八卦,陰陽五行,火屬改水屬,火藥都點不燃,你拿什麽開槍?”
“……”
余浩南沉默了一會兒,才勉強理解她的意思,繼續說道:“就算開不了槍,他們也還有……”
“嗖!”
話語未完,便被一陣破空之聲打斷。
眾人一驚,急忙轉頭,向虛空之中的水幕望去。
結果只見……
東平山下,戰場之中,戰況再見變化。
那名極真空手道的二境武者被許陽一記鐵山靠轟殺之後,眾人終是放棄了與許陽近身搏殺的想法。
不錯,他們是炮灰,是消耗品,但也受不住這樣的消耗啊!
人海淹不死,人山壓不住,那就改換方法。
只見數十隻勾爪鐵索飛出,天女散花一般向許陽罩去。
鐵爪飛勾,同樣是群戰殺招。
這鎖鏈連著勾爪,落到人身上就會勾入血肉之中,幾十根勾爪掛住,齊齊發力一拉,那就是一頭蠻牛都要被撕成碎肉,比五馬分屍還要凶殘。
這和人山疊羅漢一樣,在群戰之中幾乎是無解的存在。
那對許陽又如何?
面對漫天飛來的鐵索鋼勾,許陽二話不說,手自腰間一抹,直接抽出了一條九節連環的長鞭。
這便是他的兵器。
九劫兵法,何為九劫?
說的就是這九節長鞭!
鞭分硬鞭軟鞭,長鞭短鞭,許陽這九劫兵法卻是剛柔並濟,長短隨心,只要運力震動鞭中的機巧機關,那是節節接連的軟鞭,還是寸寸剛強的硬鞭,都由他心意決定。
現如今便是九節軟鞭狀態,許陽手一抖,鞭一抽,九節鐵鎖直接飛入空中,迎著漫天而落的鐵爪飛勾攪動起來。
“當當當!”
只見耀眼的火光迸濺,伴隨著激烈的聲響,許陽長鞭攪動,卷住漫天飛勾,勾勾糾纏,打成死節。
最終……
“砰!”
數十根鐵索飛勾同許陽長鞭纏在一起,好像鐵球一樣砸落下來,間隔在許陽與眾人之間。
另一端拉著鐵索的眾人見此,急忙發力,拉拽鐵索,將那個“鐵球”生生拉了起來。
許陽神色不變,右手一抖一震,再猛地一拉,一股勁力迂回爆發,聯動鐵索。
頓時……
“嘩啦!”
鎖鏈聲響,受力而起,另一端拉著鐵索的眾人雙手顫抖,手掌之中,血肉模糊,竟是被生生抽走了鐵索。
鐵索被抽,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許陽掄起了手中長鞭。
許陽手中的九劫鞭,乃是一件奇兵,內中暗藏機巧機關,不僅可以在鋼鞭軟鞭之間回來切換,還能延伸鞭子的長度,鋼鞭可伸長三米,改做大槍使用,軟鞭可甩出十丈,如同鐵索飛勾。
現如今,他一手握著軟鞭,鞭身與數十根鐵索飛勾糾纏,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巨型流星錘!
沒錯,巨型流星錘,一個鞭長幾米,頭重百斤的巨型流星錘!
這個時候,他甩起鞭來,是一個怎樣的畫面,一副怎樣的景象?
不,不能用甩,這樣的兵器,只能用掄!
只見許陽掄起長鞭,恐怖的力量帶動糾纏的鐵爪鉤索,
如流星錘一般在人群當中旋掃開來。頓時……
“啪啦!!!”
鉤索糾纏,如錘掄掃,周邊還有部分尚未糾纏的鐵索如鞭抽擊,周遭眾人猝不及防,直接被這流星飛錘,鋼鞭鐵索砸翻身軀,抽倒在地,甚至當場擊碎開來。
沒錯,擊碎!
糾纏的鐵索重達百斤,給許陽這樣掄掃開來,那殺傷力何等的恐怖?
脆弱的人體,怎麽擋得住這樣的攻擊!
砸倒抽翻都算好了,倒霉的直接被抽碎身體,像西瓜一樣炸裂開來。
猩紅的旋風,猩紅的浪潮,在這人海黑潮之中洶洶展開,無可阻擋的向外擴張。
無可阻擋,真的無可阻擋。
在這樣的兵器,這樣的攻擊,這樣的傷害面前,管你修者還是常人,一境還是二境,沒有任何差別,碰著就是死,擦著就是傷,掃過就是爛肉碎糜。
真正的血雨腥風,戰場絞肉!
“雅蠛!”
“八嘎!”
“@!#$%^ap;!”
場面,混亂起來。
黑潮,開始崩潰。
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
那是因為他們以為還有搏命的可能,還有勝利的希望,還有犧牲的價值。
所以,他們才能舍生忘死,不顧傷亡。
但現在現實告訴他們,他們的努力,他們的拚搏,他們的犧牲……沒有任何意義。
前面,就是死亡的深淵,就是黑暗的地獄,他們填不滿,他們永遠填不滿。
信念,就在這一瞬間崩潰,對生命的渴望瞬間佔滿內心,洶湧的黑潮隨之瓦解,如逃散的蟻群一般向四面八方潰流而去。
逃!逃!逃!
遠離那個人,遠離那猩紅的殺戮旋風,遠離那絕望的死亡戰場。
黑潮崩潰,眾人逃散,猩紅旋風之中的許陽也停住腳步,握住長鞭的右手猛然一轉。
“啪啦!!!”
只聽一陣爆響,沾滿血肉,猩紅凝結的鐵索重錘炸裂開來,無數鐵索飛勾旋飛而出,席卷四方。
這是最後的爆發,也是最後的收割。
旋飛而出的鐵索勾爪化作恐怖的暗器,在逃散的人群之中炸開朵朵猩紅的血花,又是割倒了一片雜草。
同伴,一個接一個的倒地。
哀嚎,一聲接一聲的響起。
但沒有一個人敢回頭,敢停步,敢轉身向後看上一眼。
逃逃逃,就如同戰場上的潰兵,在敵方炮火的打擊覆蓋下亡命奔逃。
這樣能不能活下來?
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個時候絕不能停下。
眾人潰散,如潮而去,再不見此前洶洶包圍之勢。
戰場之中,許陽孤身而立,身軀已被鮮血染紅,又被驟然加劇的雨水衝刷,血水與雨水匯流而下,許久,才將他身軀上的血腥艱難洗去。..
再看周遭,戰場,已徹底化作血色,雨水與血水肆意橫流,衝刷浸泡著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難以想象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