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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食終日,加點修仙》第33章 流動的靈機,不是沙子,也不是生命
  沒法通過視覺從空氣牆獲得有用的情報,對聽覺來說,空氣牆也沒什麽振動可聽。

  嗅覺就更不用說了。空氣牆能讓空氣自由出入,如果空氣中沒有混雜什麽奇怪的分子,李儉可聞不出味道——感官強化也是循序漸進的,他從未專門訓練過嗅覺,能聞出方才熄滅的灰燼味道就是嗅覺探知的極限。

  味覺……別說是空氣牆了,正常牆面趴在上頭舔都很怪,而且味覺和嗅覺多有共通,原則上就是感受器分辨小分子產生神經衝動。李儉可不打算為了希望渺茫的嘗試將自己變成怪人。

  ……好像剛才趴在空氣牆上的姿勢已經很怪了。

  至於觸覺,觸覺確實能感知信息,但不夠。

  這種時候就需要其他感官,還有什麽感官呢?

  神識。

  切換到,神識模式。(切換到,無人機視野)

  對神識的操作,李儉摸良心說,不精通。

  自從世界變化,注視靈機激活神識,神識作為一種器官,李儉還是比較熟悉的。但對具體能用神識幹什麽,李儉到目前為止掌握的技巧,停留在觀察環境中靈機分布和凝聚靈機。

  至於現在,李儉打算試試用神識觀測空氣牆。

  切換觀察感官,對李儉來說,只是將自己的意識重心切換過去罷了。

  在靈機流溢的世界中,空氣牆真的有了模樣。

  那是一堵由各“色”靈機組成的牆壁,包圍了整塊填充地塊。

  正常空氣中的靈機密度,哪怕只是用神識簡單觀測,也能知道它遠比空氣牆中稀薄。

  這面由各色靈機組成的牆壁不僅在地表上蔓延到極遠處,甚至向天空伸展,就如李儉撫摸空氣牆時想象的一樣,是一堵頂天立地的銅牆鐵壁。

  與李儉平常用神識觀測的情況不同,組成空氣牆的靈機並非靜止不動,也非無規則地到處流淌。它們正沿著某種規律,在牆面上流動。

  這讓李儉立刻聯想到玄幻小說中常常描述的陣法。

  世界變化,地球鋪展,生物變異,靈氣複蘇,秘境陣法,聽起來多麽順耳?

  李儉沒有收回自己在神識感官的注意力:“你們試過用神識觀察空氣牆嗎?”

  “試過。掌握了這項感官的士兵表示,發現空氣牆上存在有規律的靈機活動。”軍官回答。

  “神識可以和靈機互動,試過用神識改變空氣牆上靈機流動嗎?”李儉接著提問。

  這是他看到靈機在空氣牆上有規律運行時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假如這玩意的運行和空氣牆現有效果存在直接關聯,那麽將它當前運行的形式破壞,應該是最快讓它消失功能的做法。

  就好像把正在運行的程序刪了,把搭成城堡的地基抽了,要是這樣還能實現功能,李儉立刻就跑。

  “有士兵嘗試過,但是沒成功。”

  “怎麽沒成功?”李儉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空氣牆上的靈機動向,他的思緒正飄向更遠的地方。

  如果這是某種法陣,那麽是否可以通過解析靈機流動破解?如果這是類似程序一樣可編譯的東西,那麽自己是不是可以小規模地複現?

  還是說,想要實現和空氣牆類似的功能,不僅需要學會靈機流動的方式,還要學會靈機流動的比例,靈機流動的量?

  流動靈機的數量會影響到效果嗎?從一個極端跑到另一個極端?

  “士兵嘗試用神識控制靈機流動,但是失敗了。空氣牆上的靈機並沒有被士兵的神識操控。

”  “是這樣啊……”李儉聽著軍官的解釋,神識更發散地籠罩了面前的一整片空氣牆。

  感官隱隱約約地傳來些不和諧的意識。

  李儉觀察著面前的空氣牆。它像是一幅正在流動的油畫,又或者是水墨畫,讓人看著便覺得值得欣賞。

  對不懂藝術的人來說,看著那些傳世名家的畫作,或許很難品味出其中的美好;對李儉來說,他也沒有足夠的功底理解這面空氣牆的靈機流動究竟有什麽可取之處。

  就像一般人看畫只能說好看難看,李儉對空氣牆在神識視角中的樣子,也無法評價好看之外的詞匯。

  等等,這是神識感官,為什麽我會覺得空氣牆像是一幅畫?

  李儉有些驚訝,將注意空氣牆的神識轉向其他方向。

  這可是神識感官,與視覺不一樣,接收到的信息都是三維立體的。在之前的測試中,李儉甚至能從任何角度同時感覺到一張桌子——就像是心裡出現了物體全貌一般。

  視覺本就是兩眼各獲得二維圖像後經過大腦處理的產物。其他情況下還可以類比成三維視角,可在欣賞畫作的時候,二維屬性會凸顯到極致。

  完全以三維為感覺方式的神識怎麽會感覺像出二維的畫?

  一瞬間,李儉甚至以為自己的神識感官壞了。但當他發現在神識感官中,周遭的景象,除了空氣牆部分,都以三維視角呈現時,這個可能性被排除了。

  不是神識壞了,那就是空氣牆本身在“搗鬼”。

  用神識仔細觀察空氣牆後,李儉再次提問:“是不是沒有神識透過空氣牆的記錄?”

  “到目前為止,沒有。”

  蒙星霖睜眼,收回手:“我嘗試了一下,神識無法突破空氣牆,無法探知之後的情況。”

  “神識沒法突破的話,只能認為空氣牆對神識也有抗拒作用了。”李儉收回手,讓神識和雙眼同時關注空氣牆。

  兩種感官重疊,視覺中空無一物的地方,正有高密度靈機運動。

  如果找不到其他原因,果然應該認為是這種靈機運動形成了空氣牆。

  “對了,剛才問了那麽多,有一件最要緊的事情倒忘記問了。”李儉拍了拍腦門,方才確實被槍響驚到了,這麽關鍵的事情竟然沒問。

  “既然用兵器攻擊過空氣牆,空氣牆也把攻擊擋了下來。也有人用拳頭攻擊過空氣牆,空氣牆把他拳頭反震出骨裂了。那麽有人嘗試用神識改變靈機運動的時候,空氣牆對嘗試者做了什麽?”

  軍官短暫猶豫了一下:“嘗試用神識改變靈機運動的士兵暫時昏迷,蘇醒後表現類似腦震蕩,較短時間內認知能力受挫,現在已經基本恢復了。”

  “……神識受傷?”李儉皺眉,這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得到確切消息,還是讓人心情沉重。

  “並未發現醫學上的合理病因。”軍官的回答並非否認,而是基本認可李儉的意思。

  醫生恐怕辛苦壞了,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案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幫助受傷的士兵恢復健康的。

  要麽是醫生確實是神醫,在沒有對症方案也沒有大量樣本的情況下妙手回春,要麽就是,空氣牆對神識的反擊並不強。

  當然,也可能兩者皆有。

  畢竟是部隊軍醫嘛,牛逼一點,李儉覺得沒啥不合理的。

  “受傷的士兵確實恢復了?”蒙星霖對此十分好奇。

  他家以前就是借助大規模招收徒弟練武研究人體運動的,現如今在新的領域能夠接觸到新的受傷案例,不論是規避風險還是擴展訓練內容,新樣本意義重大。

  米立刀主導的人與靈機交互也用得到,如果能從部隊獲得這些樣本數據,對項目推進有百利而無一害。

  “確實恢復了。”

  李儉聽得有些心癢。

  部隊軍醫可以幫助神識受傷的士兵康復,那麽如果自己用神識接觸空氣牆,嘗試改變靈機運動而受傷的話,應該也會給自己安排醫療?

  不過李儉琢磨一下,嘗試過的士兵可是短暫昏迷了,醒來還像是腦震蕩,自己有必要找這個罪受嗎?

  天人交戰下,李儉站在空氣牆前,主意遊移不定。

  好奇心驅使著他嘗試控制靈機,趨利避害的本能又阻止他這麽做。

  幾番掙扎,李儉眼一閉心一橫,決定小小地嘗試一下。

  就嘗試一下罷了,輕輕地用神識貼在正在流動的靈機上,有一點不對,自己就跑,總不會照樣受傷吧?

  徹底忘記“好奇心害死貓”的李儉最終還是探出了神識,不再只是觀察空氣牆上的靈機流動,而是驅使著神識,以控制靈機的方式,貼附在運動的靈機上。

  試探是要試探的,但李儉也沒打算力大磚飛,一口氣用神識撬走半面牆——如果他的神識能夠在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范圍內保持高精密度,他或許會試一下。

  他只是盡可能慫地找了一片視覺中比小拇指頭還細小的流動靈機,挑了其中運動最和緩的部分,將神識貼了上去。

  最後關注的地方,也就小拇指指甲蓋那麽大。

  和常態下能夠關注十幾立方米的空間相比,李儉動用的神識,起碼在可觀察的空間大小上比較,小得可憐。

  與凝聚靈機時如同抓沙子的感覺不同,神識貼附在流動靈機上的那一瞬間,李儉意識到,這是一種猶如心跳的運動。

  靈機應該沒有生命,但它在組成的整體中,正起著仿若有生命一般的功效。

  該說這是什麽呢?珊瑚礁裡的珊瑚蟲?但珊瑚蟲是活的。

  這不是沙子,也並非活物。對神識來說,這樣的靈機是介於“鮮活”和“死寂”兩者之間的東西。

  靈機流動並非其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穩定,這玩意,內有乾坤!

  李儉猛地收回神識。他並沒有被空氣牆攻擊,看來用神識控制靈機的方式貼附在靈機上,而不改變其流動方式,是不會被空氣牆攻擊的。

  但這樣的接觸比伸手觸摸還要深入。

  “剛才,我嘗試著用神識附上流動的靈機,嘗試著讓神識與那些靈機一起行動。”李儉思索著開口。

  “沒有被攻擊?”這下輪到軍官驚訝了。

  李儉回頭,看著軍官,回味方才接觸靈機的體驗。

  很明顯,在他之前,軍官所能了解的范圍內,還沒有人做出過這樣的操作——很可能是之前受傷的士兵作為負面教材,讓大多數人暫時遏製了用神識以控制靈機的方式,接觸空氣牆的念頭。

  也可能受傷的士兵不止一個。

  “是的,沒有被攻擊。我只動用了極少量的神識,覆蓋在流動靈機中較細小的一支,嘗試著跟隨它移動。在嘗試中,我感覺……”

  “感覺什麽?”

  “我感覺,我像是在用某種不冒犯的方式,將手伸到了某人的血管裡,在不影響他正常行動的情況下,感受他的脈搏。”李儉苦思冥想一陣,只能如此形容。

  “這樣說可能太模糊了,我還是說說我感受到的原始信息。我覺得我的神識貼上了某種有生命的東西,但空氣牆並未對我的神識觸碰產生排異反應。 靈機流動應該存在不顯於表面的內部運動,我認為最簡單的可能,組成空氣牆的靈機流動大概率是存在厚度的,而且厚度不小。”李儉邊說邊點頭。

  他正努力地將自己接觸到靈機後的感覺拆分成最原始的要素,然後盡可能地分析。

  這便足以對部隊交差了。李儉想著。

  “能嘗試著突破嗎?”軍官頗具希冀地詢問。

  “不是說嘗試過用神識控制靈機流動的士兵受傷了嗎?我應該保有在知道自己可能受傷的情況下不做嘗試的權利吧?”李儉心中快掛出一條瀑布了。

  哥們你認真的?雖然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但這好歹也是實驗倫理的一環啊,在實操中不會已經能無視了吧?

  實驗倫理可不是什麽可有可無的東西,這玩意要是被破壞了,人類社會能滑坡到什麽地方,李儉想都不敢想。

  “當然有。不過,如果您自願嘗試,部隊會為你準備好一切——只要不會傷及他人性命。”軍官回答。

  李儉松了口氣。看來實驗倫理還沒被破壞,真是太嚇人了。

  “那麽,現在來看,我能為你們提供的對空氣牆的探查結果,應該只有這些了。對不起,我想不出其他內容。”李儉說完,看了看蒙星霖。

  書面地說,這次任務是由他和蒙星霖共同行動,今天幾乎都是自己在發言,蒙哥會不會不開心?

  “那好吧,請隨我來,寫一份書面文檔,兩位就可以回去了。”軍官並未要求兩人繼續試著對空氣牆做什麽,看來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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