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樹木顯出詭異,黑暗的地域中升騰出黑蒙蒙的煙霧,煙霧繚繞交疊在空中形成飄蕩的鬼面。鬼面上面卻也不全是黑煙,黑煙上仍有白色的霧氣充斥其中,形成一種莫真莫幻的感覺,不禁背上發冷。一片黑暗的土地上有著屍體的腐臭,臭味灌入七竅幾乎汙染了血液和身體。
在黑暗中隱隱可以看見一個站立的男人,男人全身赤裸,不過那煙霧遮住下體,上身的肌肉被不知何處的微光照亮,全身皆是黑色,那黑色像是來自於星空,那曾沒有星星的黑夜。黑夜,深邃的像一個惡魔的大口,仿佛張開之後便可吞去世間的一切。
凝望這黑夜,男人想起了那日的曾經,自己所經歷的事情,將自己完全獻給了黑夜。
……
“伯虎,匡譎!父親回來了,看看吧!”
大皓皇皓順宰行步而來,看到兩個孩子手裡玩著泥土,然後弄髒了衣服。
皓順宰露出慈父般的笑容,然後極其可親的道了句:“小地瓜,小黃瓜!那泥土捏的什麽呀?”
皓伯虎一笑,嘴裡吐出了個泡泡,泡泡破碎之後流下了口水,口水沾在衣服上,留下印記。
皓匡譎仍然在泥土中巋然不動,屁股仿佛粘在了地上,泥土與其似乎融為一體了一般,呆滯的睜著眼睛,眼睛裡黑色的眼瞳極多,幾乎佔據了大半的眼睛。身上高貴的綢衣在泥土裡成了土黃的顏色,顏色之中宛若迷離飄散著絲絲的土氣。
皓順宰的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他們都不會說話!”
皓匡譎伴著皓伯虎,都是笑,都是目光呆滯。
“把老大帶走吧。”皓順宰對著身邊的太監輕輕道了句,然後面色上沒了仁慈,多像個奸詐的小人,臉上一半在光芒照耀之下輝煌無比,而另一半則顯得無比冰冷。臉上生著冰霜,臉上顯著烈陽。
太監叫唐公公,是個十三歲入宮便無法生殖,在這宮中混跡了近六十年的歲月。
此後他帶走了皓伯虎。
據當時天下紛說,八皇子皓伯虎摔落山崖粉身碎骨,全國上下為之惋惜。
而後幾多年,天下多了個唐伯虎,人稱天下第一才子。
聞得此等消息,皓順宰知道,那無後的唐公公,在此生進八十歲的生涯中,犯的唯一一個錯便是收留了一個不該收留的孩子。
天下人近乎無一人可知,唐伯虎與當今皇室,又何等大仇。
世人隻知,一個寫出天下第一詞句的少年,曾只是個農家的夥夫……
……
黑夜
星光落在了皓匡譎的臉上,被抽打三十大鞭的身體已經傷痕累累。
黑夜的光芒照在身上,顯出血紅的傷口。
在暗道裡奔跑成為了一種本能。曾經為了攻破敵方而設立的捷徑小道成了一個失去一切的八歲孩子活著的本能的逃生的第一途徑。
少年奔跑者,汗水浸入傷口,流出的血已經無了血紅,多像極了的白水。
少年握緊手裡的黑色小球,他知道,這天下爭奪的寶器,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