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寫了多少詩了?”
深居林間的白衣男兒對著湖邊釣魚的老頭,面帶笑意,絲絲嘲諷,一分的取笑,一分的關心。
老頭渾然了聲音,在自己的臉上顯出微笑,樹皮似的皮膚皺起,像是裂開了的乾旱的土地。
老頭的聲音嚇落了樹葉,嚇跑了魚兒,讓那垂直於水面的魚竿顫抖了一下。然後,一切仿佛歸入了平靜,空氣似乎還是那樣,四周都被充斥著。
“詩倒是不寫了,寫不好,也不如你這年輕人了……嗯,不過這魚兒倒釣了許多,來看看吧。”
少年對其不大關心,反倒譏諷了一句:“垂釣能釣到魚嗎?愚不可教!”少年揮揮衣袖,然後款步要走,三兩步之後迎面又是個少年,少年身上是紅色衣衫,衣衫上繡著一個金佛,佛像上生著慈祥的光輝。但卻並不是彌勒,那肚子翹起卻不是垂吊,看去幹練絕不臃腫。
“來了就別走呀,說好的南山一聚,到如今還差著幾人呢。”
少年的聲音清澈,宛若孩子。
少年一笑,眼睛彎成一條縫,縫隙裡可見其中的純潔和向往。希望之光仿佛在其中閃亮。
“孩子,來了。來了便釣上一釣,試試誰的多。這杆子早都備好了!”
“薑老,你老怎的糊塗了,如此大聲說話不怕驚到了魚兒嗎?”
老頭又是笑,笑容慈祥,聲音仍然宏大,仿若大網一般,好似要扣住那所有的東西。
老頭道:“魚來了便來了。我又非魚,何須在乎魚之所驚,所怕,所擾呢?”
“哈哈哈,懷民兄,薑老此等境界,我們可比不上呀。我並非魚,好,好。”
又傳來聲響,兩人相伴著身著布衣。不緊不慢,說說笑笑。
“蘇兄,我等二三十歲小娃,和薑老相比,可就小巫見大巫了呀!”
那身著金佛的少年笑,便伸出手來,從那衣袖中伸了出來,又是笑了笑,道:“來了便就坐下說說,我們幾個也有些時日沒有見了。”
那金佛的少年往那河中的小橋走去,便緊的又從一方傳來響聲,聲音中老練穩重,穩重之聲似乎又有些淒涼,那淒涼仿佛刻入了骨子裡。
“摩詰小弟怎的這般做人,待人竟不夠平等。如此可要被人怪了!”
“屈原兄!真是好久未見呀!想來也是過的不錯,秦國的相夫今日來見我等,我等豈不是要跪一跪呀,讓您有那身份的象征了才好。”
“說笑了呀。小弟誰人不敬,也不可不敬我屈原兄長呀!兄長此來便數落我,我要向薑老先生告告狀的。”
“投名狀,怎的,是要為何呀?”
“投名狀,是要保家鄉呀。”
“邱州早都讓給北圖了,你還要保哪?”
“我國!”
……
此刻都城。
杜牧手裡拿著紙地契,腰間墜著小包,包裡塞滿銅錢。
“杜相公,手裡的油傘忘了!”
杜牧一笑,向後揮了揮手,然後道:“送給你了!好好藏著吧,當今長華樓頭牌的傘,應該有人肯花大價錢買的!”
杜牧離開,趕往那約定的地方,華祥苑。
這是詩人的聚會,是棄文從軍的偉大夢想啟程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