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羊肉會有騷味,所以煮的時候需要一點訣竅。
比如把上面的血水清洗乾淨;比如過水的時候,放點薑和白醋或者檸檬下去,便能有限的去除味道。
如果不行,那過水之前要用薑蔥醋和檸檬浸泡一下。煮的時候,還可以放入蘿卜。蘿卜去味,煮過不要吃,扔掉,因為裡面有羊騷味。如果想吃,就再放蘿卜下去煮。
如此反覆,再有騷味的羊肉也沒了味道。
如果還不行,那就要放馬蹄和甘蔗下去。
只是這樣一來,煮出來的羊肉會帶股甜味。
靖寧這邊的羊沒那麽重騷味,清洗以後,和醋一起過水,就沒了味道。淮山枸杞一煮就爛,所以沒有放下去一起煮。而是先放薑煮羊肉,最後才把淮山枸杞放下去。
自從妘娘來到家裡,徐誕再沒下過廚房。
妘娘不讓,只要有一點想煮的念頭,她就會不高興。
她總感覺自己來家裡就是做事,要是主人家做事自己站在一旁,那請她來做什麽?
所以煮羊肉的時候,徐誕都是站在旁邊說,妘娘動手。沒想到她煮羊肉的手藝不錯,不只依照他的要求放入東西,還撒了胡椒粉。
煮出來的湯水奶白,飄著淡淡清香,一點也沒有味道。
徐誕挾著羊肉放進嘴裡,一咬就爛,非常的好吃。
小鵲兒像隻小豬仔,吃完碗裡羊肉,就捧著碗“嘖嘖”喝起來,十分好玩。黑熊也得了一點肉和骨頭,趴在下面專用碗裡,埋頭吃著。
“妘娘,你也吃呀,免得等會兒涼了。”徐誕見她沒動筷,提醒道。
“好。”
妘娘這才挾著羊肉往嘴裡送,眼中淚水忍不住落下,連忙低頭拭去。自從夫君過世,她們娘倆已經很久沒吃過羊肉了。如果沒遇到小郎君,她都不知道日子要怎麽過下去。
這一切都要感謝小郎君。
大集持續三天,所以翌日早上吃完飯,徐誕就又去趕集。這次自己一個,誰也沒帶,黑熊被小鵲兒緊緊抱住懷裡,看著他離去背影,眼神有點幽怨。
昨天帶妘娘母女,徐誕沒仔細看,今天勢必要好好逛一下集市。
因為昨天回來路上,他聽說大集除了買賣東西的普通集市,還有專供修行者武者買賣的墟集,裡面妖獸靈符應有盡有。
徐誕進入集市,來到後面巷子專供修行者武者的墟集。
一進去,沒看到賣妖獸的人,反倒看到一排賣地裡挖出來的亂七八糟東西。
這些都是掏寶者,專門挖邊荒地下的古物為生。如同上輩子聽過的挖土黨,和盜墓一樣挖土,只是盜墓非法缺德,他們挖土合法罷了。
這些人攤位上擺的東西,有的是自己挖來,有的是從別人手裡收購。
因為不滿外面店鋪給的價錢低,所以自己拿來賣。
當然,其中不免有人投機取巧作假,只是被人發現,在這邊荒之地生死難料。
徐誕從一個個攤位前走過,上面大多是兵器甲胄,還有一些瑪瑙玉石典籍,後面還有一些藥草靈丹符咒。他也不忙著往後面走,只是慢慢逛慢慢看。
走了幾個攤位,一個攤位上的長箭引起了他的注意。
長箭箭頭是古老的青銅色,箭杆黑檀色,箭羽朱紅似火。
徐誕蹲下去,拿在手上掂量了下,感覺有點重量,不錯,就問攤主,“你這是從地下挖出來的嗎?”
“嗯,”攤主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怎麽這麽新?”徐誕疑問道。
“我怎麽知道。”攤主甕聲甕氣的說。要不是看起來很像新的,這箭還能留在這裡,早就賣了。
“你不要跟我說連箭羽也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不是挖出來又是從哪來,難道是我自己粘的不成。”
“你看我像傻子嗎?”徐誕指著自己說。
攤主聽到他的話,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大像。”
徐誕都快被氣笑,“既然不像,那你覺得箭從地下挖出來,會連羽毛都有,上面還沒有半點歲月痕跡,好像新的一樣,你覺得可能嗎?”
說實話,況逵也懷疑這東西不是古物。
畢竟沒有靈氣,材質也普通,好像剛埋不久一樣。但現在賣東西,這話肯定不能說,只是堅持道:“反正我是從地裡挖出來的。”
徐誕見他心亂,嘴角微揚,道:“你這箭怎麽賣?”
“一百兩銀子。”
“大哥,咱說個實價,如果可以,我就買了。”
“你若誠心要,算你八十兩。”
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況逵歎道。要不是這箭看起來不像古物,他至於價格一降再降?要知道最早以前他可是賣十塊靈石,後來沒人買才降到一塊,然後是十兩黃金,再到現在的一百兩銀子。
這破東西他已經賣累了,只希望趕緊出手。
“大哥,你看這箭頭,明顯是新造之物放進糞坑腐蝕造假而成,聞起來都有股怪味。還有這箭杆,就是普普通通的硬木抹上桐油,箭羽也不知道是什麽亂七八糟東西織成,反正看起來不像鳥毛。你賣八十兩,良心不疼嗎?”
“你買不買,不買趕緊走。”
況逵聽完他的話,感覺尊嚴受到了侮辱,怒喝道。
“大哥,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如此呢?你說是不是。這樣,咱也不要說一百、八十兩銀子,你我各退一步,一兩,你看怎麽樣?”
況逵隻覺血氣上湧,眼睛都紅了,有這麽還價的嗎?
看他臉色不對,徐誕連忙說道:“一兩不行,就再加點,二兩怎麽樣?三兩、四兩、五兩...”
徐誕一兩一兩往上加, 況逵臉色逐漸變好,心情也平靜許多。加到十兩,徐誕就不再加,“大哥,你看二十兩已經可以了,再多我就虧了。”
這價格和他說的整整差了十倍,距離況逵心裡的數目很遠。
可如果不賣,勢必壓在手裡,想了下,點頭賣了。
徐誕付過銀子,抓起長箭,怎麽看怎麽喜歡。只是乾拿在手裡有點怪,就問況逵,“你這裡有沒有什麽東西,幫我包一下?”
“沒東西包,但有個箭箙可以裝,你要不要。”攤主從身邊拉出一個箭箙。
箭箙即箭囊,也是箭壺,用來盛放箭矢的器具。
箭箙也是從地裡挖來,本想賣高價,可惜看起來像新的。上面也沒靈紋,真氣注入也沒反應,就像個普通箭箙。況逵本來想賣靈石,結果沒人買。以至於和長箭一樣,價格一降再降,也是件糟心東西。
見眼前小家夥要買,乾脆賣了,省得留在手裡煩心。
徐誕看了看箭箙,外表墨黑,裡面也一樣,看起來不像從地裡挖來,倒像是新造。
不過,用來裝長箭剛剛好,就問道:“你這箭箙怎麽賣?”
“便宜賣給你,八十兩銀子拿去。”
“三十兩,要我就買,不要你留著自己用。”
“那就三十兩,給錢吧!”
徐誕見他答應得這麽乾脆,感覺自己好像被宰了。但已經應下,不好出爾反爾,隻得乖乖掏出銀子。況逵拿到銀子,苦中作樂的在手裡拋了起來。
徐誕不想看他得意嘴臉,轉身帶著東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