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在酒樓甩的卷宗時有多帥,現在就有多慘。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蕭氏,就像個武林高手,揮舞著雞毛撣子,抽的裴談上躥下跳的。
更沒臉的是,老裴嘴裡還以一個勁兒喊著:謔謔謔!
李守義不由感歎,這要是加個雙節棍,那就更應景了。
看傻了他韋晉,眼睛都直了,磕磕巴巴的說道:“打不還手,這個,這個就是愛情啊!”
吸了兩口氣涼氣的李守義,照著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腳,憤然罵道:“我愛你娘賣麻花情,讓那些管閑事滾!”
沒看到巡街的武侯都過來了麽,被他們拿下,用不了三天,長安城一百零八坊,就都他媽知道了。裴談是東宮的官,在外面丟的就是太子的臉。
李守義、韋晉這還沒忙完,女掌櫃拎著棍子掐腰喝住了蕭氏,單手掐腰的樣子,頗有幾分孫二娘的風采!
“哎,你誰啊!就在敢在老娘的地頭上鬧事!”
呵呵,蕭氏冷冷一笑,並沒有答話,反而很霸氣對他兼職車夫的兒子招了招手。因為在她眼中,女掌櫃根本就不對等。
而裴箭則拽拽抱膀回道:“我娘是裴家的當家娘子,就是人們口中的大夫人,專門打你這種勾引人夫的妖精。”
女掌櫃一介婦人,能在京師支起這麽大個攤子,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火辣脾氣。裴箭這小子,這把火拱的挺是時候,成功讓兩個婦人撕了起來。
等李守義反身回來了,兩人都在地上打滾了。而裴談這個孽就跟沒事人一樣,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他們家那敗家兒子裴箭,也跟拍濺著血一般,一蹦老遠。
“不是,韋晉,我這算不算皇上不急,急死太監?”
額,遲疑了一下,韋晉接了一句:“殿下,這,這不好說啊!”
這話什麽意思,他是說這事不好說,還是歧視我還小,跟太監一樣,什麽都乾不了?
還不等李守義踹這混帳,裴談就拽了他一把,還伸出指頭示意他不要出聲,看熱鬧就好!
“殿下,臣為了東宮,可是豁出去了,連自己的小命都搭進去了。”
“這女掌櫃可是老虎的姘頭,要是這招兒都激不起他們當官的欲望,那臣可是真沒招兒!”
聽到這才聽明白,敢情這家夥甩呼半天都是把不準的?他夫人才是真正的殺手鐧,是那臨門的一腳。
“不不不,先生,您別說了!跟尊夫人相比,什麽人不是小炮兒啊!”
“你放心,這事成了,小王定在父王面前,多替你美言幾句。”
既然是一出高官夫人欺負人的好戲,那李守義就沒必要管了,安心坐著看就是了。
可他還是意味深長的打量了裴談一眼,鬼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借著這個事兒,把多少個唱《征服》的不眠之仇給報了。
很快,李守義就覺得味兒不對了,老子堂堂的東宮的王子,大晚上的蹲在街邊,看倆婦人在酒樓門前撕逼,太掉價了!
“哎哎哎,幹什麽呢!誰家瘋婆娘,打到老子家來了!”
樊虎(老虎)這一嗓子,算是到了關節點上,.......,事情也確如裴談設計的那樣,四大判官都大為光火。
而裴談呢,也適時的出來打了個圓場,將一切都定義為他們夫妻之間的彼此在意的小插曲。
可裴談也不得不提醒他們,人多拜高踩低,欺善怕惡,他們要是沒點身份地位,這樣的事注定不會是最後一次。
官場如此,市井亦如此,這就是現實,就是長安。他們在衙門當了一輩子差,不會不懂得這麽淺顯的道理。
李正義(愣子)沉聲言道:“可我們也不是傻子,事涉皇家,再沒心眼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吧!”
正是因為在衙門當了一輩子差,更是知道其中的利害。依著他們大半生的經驗,越是牽扯皇家的案子,越是不能辦。
成了,他們這些小人物也不可能一步登天;可要是敗了,第一個被拿出來頂缸的,就是他們。
四大判官與裴談是老交情了,按理說他張嘴了,老弟兄肯定得讓他閉上。可這關系到大夥的身家性命,及下半生的榮辱,他們不得不多加小心。
要保障?
沒問題,這一點,裴談早就替他們想好了。
“瞧見他沒,李守義,東宮位下第三子。”
李守義封王是早晚的事,一旦成封。勢必要任命一大批屬官。長史一類的不好說,可弄四個五、六品的散秩,還是沒問題。
他們四個都這把年紀了,在詳刑寺早就是礙眼的存在了,這樣的日子過下去,最後的勢必晚景淒涼。
與其讓自己和家人,看人臉色過活,不如趁著有把子力氣,替太子和殿下辦點事,混一份晚年的保障。
機會只有一次,也不是所有人在晚年都有這種機會。 過了這個村,他們到閻羅殿之前,也不會再有了。多少年的老兄弟了,裴談是真為他們著想。
瞧著四人猶豫了,面色一喜的裴談,又加了一把火:“東宮是沒有嫡子的,三殿下最受太子寵愛,他將來很有可能。”
裴談的話沒有往下說,可現場所有人的目光炙熱的都看向了李守義。他們當然知道,這沒說完的話是什麽含義,令人無限遐想啊!
大爺的裴談,小爺都不敢往這方面想,他還真是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啊!這要是被有心人傳到帝後耳中,那小爺我豈不是。
李守義不敢往下想了,心裡不由念道:“完了完了,心臟病犯了,走不了啦,等著賠錢吧!”
四大判官聽到李守義的身份,自然是被嚇了一跳,但好在他們這輩子也算是見識過場面的,強按心中的忐忑,上前大禮參拜。
而與五人相識多年的女掌櫃梁氏,一想到方才拍了大唐第五代聖人的肩膀,潑辣勁兒瞬間消失,白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這不奇怪!皇權至高無上,冒犯皇權,那可以比得罪菩薩還嚴重。
四大判官也是一臉無奈,裴談給他們挖的坑太大了,一想到席間對殿下的無禮,他們四個的脊梁骨就嗖嗖的冒涼風。
呵呵,“四位別見怪,裴先生卻無相害之心。若老四位肯幫忙,將來的王府,定有你們一席之地。”
見四位沒什麽意見,李守義笑了笑:“喝了這麽多肯定不舒服,是不是叫掌櫃的起來,給咱們弄幾碗餺飥墊墊肚子。咱們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