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利的門房,凶惡的猛犬,是大戶人家的標配!可,裴談府門前這配置,讓韋晉的三觀都碎了。
“殿下,這狗斷奶了嗎?還有那三門房,攏共能有七顆牙嗎?”
李守義可沒他那閑心去關心裴家的門房,更沒心情給他解釋這其中的緣故,甩了下袖子,大步跨進院子。
可這剛到正院,就聽到正堂裡傳來了陣陣咆哮。
“說,家裡沒有嗎?”
“有!”
“不好嗎?”
“更勝一籌!”
......,李守義是不想聽他們夫妻的私房話,可這聲音著實是大了一點,連院子裡站著的下人,都低著頭,不停的抖肩膀。
被揍出來的裴談,本來是跟三孫子一樣,彎腰賠著不是。回首間看到李守義,腰就上了勁兒,挺起來來了。
“呀呵,多大點事,絮絮叨叨的沒完,爺們就不能有點自由了!”
喲呵,“姓裴的,反了你啦!老娘!”,蕭氏追出來,棍子都舉起來,可看到李守義,也是訕訕一笑,趕緊把棍子背到身後。
“如虎”的蕭氏在彪悍,也知道維護自家的臉面,還笑著打岔:“三殿下來了,快屋裡請,臣婦給你們煎茶。”
回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外邊只有裴談,內裡無過李老。瞧著蕭氏離去的背影,李守義不由在心中感慨:李顯與裴談倆家夥,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先生,你真是辛苦了!”
“有缸粗沒缸高,除了屁股就是腰,臣就是不願意與她一般見識。”
裴談,完完全全就是個死鴨子,就剩一張嘴硬了,您這麽爺們,怎麽還揉胳膊呢!
不過,李守義到府,可不是看他們夫妻鬧笑話的。趙道生的死,把東宮的門敲起來了,而且已經驚動了帝後,李守義想知道,裴談有什麽法子,解決此事。
說到正事,裴談便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色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聖人對太子抱以厚望,定會留有余地的。”
帝後之間是很複雜的,外人很難理的清這裡面的關系,所以一直認為他們夫妻一體,聲音也會是一致的。
可裴談卻以為,李治外圓內方、膽大心細,凡他要做的事情,無不達成。權臣如長孫無忌、褚遂良;奸臣如許敬宗、李義府,都是智慧高遠之輩,哪一個把陛下糊弄了?
太子是宗廟社稷的根本,別說是一個明崇儼,就是一百個,皇帝也會想盡辦法為太子遮掩。而且,東宮還有戴至德、張大安等臣工在朝中張目,沒李守義想象中那麽脆弱。
而想幫到太子,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查清趙道生與馮義之死穩住局勢,然後近一步徹查明崇儼一案。
“查案?你去,還是我去啊!”
裴談在東宮也是閑職,插手三法司的案子,也名不正言不順啊!瞅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李守義都不敢信這是裴談所說的好主意。
“殿下,河東裴家,在朝中多少還有點勢力。詳刑寺卿-裴居道,可是臣的堂兄。”
“跟他走走後門,掛著大理寺的名頭辦事,豈不是師出有名。”
說起來,裴居道與李守義還是親戚呢,他的女兒可是李弘的正妻。要不是孝敬皇帝得了肺癆早崩,憑著裴家的勢力和裙帶,他也該入職三省,成為宰相了。
孝敬皇帝和敬哀皇后(裴氏)都沒了,裴居道仕途之心也就淡了,在朝少言寡語,在府深居淺出,
這李守義都聽說過。 別看裴談與他是兄弟,向裴家這樣的門第,生孩子都是成批的,關系也深淺不一,人家憑什麽因為裴談的話,就為東宮趟這潭不知深淺的渾水!
呵呵,裴談就是喜歡李守義的人小鬼大,什麽事到了他這,總是能舉一反三,什麽事都糊弄不了他。聰明好,聰明人不容易被算計。
“沒聖上的旨意,他肯定是不會挪窩的。臣的這點面子,也就只夠讓他通融一二。”
“許是殿下不知道,臣蒙蔭入仕的時候,就是在詳刑寺當差,多少有幾個損友。”
能被裴談說成損友的,那無疑都是過命的交情。這也就是衝李守義,否則他是不會勞動那幾位老哥的。
裴談將他們補進辦案隊伍中,事情真像到底是什麽,他們一查就知道了。
沉思了一下,李守義反問了一句:“他們行嗎?”
這可是要命的活計,讓李守義把身家性命,交到幾個素未蒙面的人手中,心裡能踏實麽!
當然,裴談也知道李守義的性子,所以特意組了局, 讓李守義見見人,再決定用不用。
“行倒是行,可你這,私房都被夫人收了,你還有錢組局嗎?”
說到錢,裴談不要臉的勁頭兒又來了,猥瑣言道:“殿下,你不是有錢嗎?”
好嘛!裴談這家夥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連八歲孩子的錢都坑,瞅他那猥瑣的樣子,李守義都懷疑他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所托非人。
不過,沒辦法,誰讓李守義就跟他關系近呢!行了,死馬當活馬醫吧,不就是錢麽,留著幹啥,生鏽嗎?
可當聽到裴談那四個老哥,都是年過五旬的老漢,李守義徹底坐不住了。
“先生,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他們的身子骨,跟你家門外那三老漢,有什麽區別!”
“讓他們去抓賊,別人沒抓到,把他們的腰再閃了,小王還得花貼湯藥錢!”
不是李守義歧視老人,人過五十,體力、精神可都跟不上了。這歲數還在詳刑寺混日子,不是當夥夫,就是看庫房,連看大牢的差事都輪不到他們。
別案子沒破了,耽誤事,再把那四位的老命搭上,太他媽也作孽了!裴談,就是這麽跟人家做兄弟的!
呵呵,撫了撫胡子,裴談笑道:“殿下,老樹出新枝的事常有,不是麽!”
說這話,拉起李守義就走,出門時候碰到蕭氏,還仗著有人在,充了一把大個,很是囂張的告訴她,今晚不回來了!
瞧著裴談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李守義真為他擔心,這往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還能回房睡覺嗎?或者說,老裴,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