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許墨辰看了眼唐德潤,後者拍了拍李光標的肩膀,這才過來低聲稟報:「陛下,此人原本是繡衣使的小隊領隊之一。」
沒想到還是自己人,看著胖乎乎滿臉冒油的樣子,許墨辰立即不覺得討厭了。
只要不是修仙者,對他而言都是秀色可餐。
李光標也是有眼力的,他認出唐德潤,知道是繡衣使的總管,卻拿著刑部的文書過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能夠讓其鞍前馬後勞作的,大乾只有一人。
那是陛下親臨了。
李光標態度更加恭敬起來:「兩位大人,裡面請。」
許墨辰點頭,邁開步子:「李司獄,想要見你,還是要花費點功夫的。」
李光標腦門的汗又冒出來了:「大人,此乃下官禦下不嚴的緣故,明日一定好好整頓。」
「從監獄可以窺司法,」許墨辰歎氣,「一葉落知天下秋,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
李光標以前是武夫,打打殺殺乾人可以,說到什麽治國啦道理啦,就懵逼了。
唐德潤卻曉得其中厲害:「還請一步步徐徐圖之。」
修仙者忙著自己的利益,忙著修大道飛升,是管理不好朝廷事情的。
但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弊病。
左右自己是昏君形象,許墨辰也不是很在乎。
進入監獄,他掃了一眼,到處破破爛爛,雜亂不堪。
也很好理解,關押的都是罪犯,修仙者不操心,沒人下令怎麽做,下面的人也就聽之任之了。
好歹轉了幾處,還有個像樣的屋子,李光標請兩人進去,許墨辰坐下,唐德潤垂手而立。
「陛下!」李光標作為人族,那見風使舵是常事,左右無人,他急忙行禮,「不知陛下駕臨有何旨意。」
「既然認出來,說明你也有點造化,」許墨辰笑了,「是個激靈的人,知道該怎麽做事。」
「下官萬萬不敢當,」李光標頭搖得像撥浪鼓,「這些都是仰仗以前唐總管調教。」
你看看,許墨辰就是喜歡人族,服務態度好。
不像修仙者,動不動就是拔劍開神通洞天。
他示意,唐德潤上前:「你去暗中把前南衛國的宗室,領頭的帶一個過來。」
原來是見亡國宗室來的,李光標滿腹霧水,但這是皇帝的事情,他能說什麽。
「陛下稍後,下官馬上處理。」他急忙起來,快步離開。
「此人可靠?」許墨辰眯起眼睛,強敵環伺,任何細微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還行,」唐德潤點頭,「當年在繡衣使,立下不少功勞,後來微臣覺得樹挪死人挪活,多散點枝葉在朝中,總是有好處的。」
「愛卿考慮得很對,」許墨辰看了他一眼,「你是料到,朕早晚會和修仙者之間有問題麽。」
「微臣不敢,」唐德潤急忙表態,「微臣是認為陛下龍驤虎步,氣吞天下,將來治理大乾興盛,需要多方面的人才。」
陛下,微臣確實是來報恩獻身的,忠心指日可表啊。
許墨辰也很高興:「放心吧,愛卿的苦心朕知道。
朕也和你說實話,朕沒有想著和十方世界開戰。」
唐德潤點頭稱是。
那邊李光標很快帶了一人回來。
這人身上帶著鎖鏈,走路「當啷當啷」響,衣服襤褸,披頭散發,一瘸一拐地進來。
許墨辰神識一掃,他身上還有不少的傷痕,有的還是最近才出現的。
他微微蹙眉,那邊李光標則是推著此人,讓其跪下。
「你是前南衛國宗室的什麽人?」許墨辰問。
那人匍匐著渾身發抖,李光標隻好上前回到:「是前南衛國的王爺。」
原來是王爺,那就是顧錦歌的叔叔了。
不過這時候,還不能輕易把顧錦歌搬出來。
「你可有冤情要說。」許墨辰俯身看著那人。
那人聽到這話,抖得更厲害了,隨即不斷磕頭:「大人,罪人沒有……沒有冤情。」
許墨辰看了唐德潤一眼,後者上前:「這是刑部的大人,專門為冤情來的,你有的話,放心大膽地說。」
「沒有,」那人抖抖顫顫,「大人容稟,罪人確實沒有冤情。」
「這麽說,當年私通大臣,意欲謀反是真的了?」唐德潤拔高聲音。
「罪人願意服罪,只求饒罪人以及家人一命。」又是拚命磕頭。
陷入了僵局,這自認有罪,就算是皇帝也沒有辦法。
「他們是不是打你、或者威逼你了。」許墨辰不甘心。
這話一出,李光標腦門又冒汗了。
「沒有……沒有的事……」那人不斷搖頭,「是罪人的錯,大人們沒有錯。」
來來去去都是這麽幾句話,看樣子有點神志不清。
許墨辰轉向李光標:「你可知為何如此?」
「陛下,」李光標心中咯噔一響,該來的還會來,「下官找他的時候,特地看過記錄,確實間隔一段時間,大理寺的大人,就會重新提審他。」
說著,他欲言又止。
「朕恕你無罪,」許墨辰一擺手,「有什麽說什麽。」
「這是常用的手段,」李光標擦了擦腦門的汗水,「有冤情的犯人,提審出去說是要翻案,等犯人喊冤之後,就是一頓毒打。
如此來來回回折騰,每次都抱著洗刷冤屈的希望出去,每次又都是挨了毒打回來,等於一點點磨滅犯人心中的希望。
時間久了,人就麻木了,不管別人再說什麽,都是認為自己有罪。」
許墨辰一掌拍在桌子上:「豈有此理,將國家王法置於何地,好手段,真是魑魅魍魎好手段。」
一直以為大乾朗朗乾坤,沒想到還有如此陰暗的地方。
「可是大理寺卿所為?」他劍指要害了。
李光標囁嚅:「下官官職低下, 這大人們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沒有得到準確答案,許墨辰大概心中也有數。
事到如今,想要從犯人這裡突破,看來是不可能的。
他隻好讓李光標把人帶回去。
離開監獄,回到禦書房,許墨辰才漸漸消除了那種陰暗的感覺。
冷靜下來,他開始分析。
寧州動靜那麽大,顧錦歌的事情,未必能瞞得住朝中的修仙者。
知道自己回來可能會查這件事情,那麽會不會對方早做準備。
也就是說……
許墨辰想到一點,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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