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這一動,不但把羌部三首領嚇得心驚膽戰,左側的閻忠等三人也站了起來,閻行、張繡都按住了佩劍劍柄,隨時都能拔出來,刺向王石。 幾人俱都繃緊了臉,神色變幻。尤其是閻行和張繡兩人,他們,對王石的厲害最為了解。這時候雖然做出一副攻擊的模樣,但卻口乾舌燥,心驚肉跳,按住劍柄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如何?我剛才的話,你們應,是不應?”王石背負雙手,形如山嶽,睥睨道:“若是應,一切好說。若是不應...”王石斜睨的三人一眼,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你!”
那參狼羌首領顫顫巍巍的指著王石,根本說不出話來。
另兩個首領更是不堪,甚至都不敢與王石對視一眼。
“實話跟你們說了吧,對於我來說,在這帳中也好,在你們老巢也罷,要殺你們,如探囊取物。”王石冷笑道:“即便你們今天回去了,要是不如我意,啥時候想殺你們,你們啥時候就得死。”
帳中諸人,根本說不出話來。
從沒見過如此囂張狂霸的人!
那閻忠先前不論如何淡定,現下腦子也一片混亂。不過他身後的那個中年文士,卻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不相信?”王石抬步,走到邊章身旁,把個邊章嚇得連連後退。閻行只能硬著頭皮,護到邊章身前來。
王石拍了拍閻行的肩膀,把閻行嚇得渾身一顫。
“不信你們問問這位閻行。”王石側臉瞟了眼三部首領:“問問他,我能不能在你們老巢殺了你們?”
“閻行你說,我能,是不能?”
“...能...”閻行覺得喉嚨乾澀無比。
“哦,要是你們不信閻行的話,也可以問問那位張繡。”王石又指了指張繡,道:“他應該也能證明。”
張繡低下了頭。
王石這一番動作,如山大王巡視山林,一切都要俯首!
這時候,李老突然開口了。
“唉,我說你們這些人呐。”說著,李老搖著頭,臉上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樣:“這叫什麽?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力量集結到一起,能保護自己,能讓涼州安定,讓百姓富足,利益何其大也?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李老痛心疾首道:“我們整合力量,趕走敦煌、酒泉的西域人,威懾西域諸國,打通絲綢之路,那該是多大的名聲?有多大的利益?”
“我們有畝產上百石的特種糧食,讓涼州所有百姓都來種植,那能讓涼州如何的安定富足?”
“我們有霸絕天下的王石,誰人敢惹?那韓遂是什麽下場?董卓是如何對待的?”
“你們明不明白?!”
這一番話,軟中有硬,陰陽相濟,有威脅,也有誘惑,直讓帳中諸人面色變幻,震驚、害怕不一而足。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這時候,北宮熊適時說話了:“諸位先回各自帳中想想,明天再做定論。”
王石與李老、北宮熊三人對視一眼,略微頷首。轉身,回到自己座位,微微閉目,收起了氣勢。立刻從霸道的絕世武者,變成了一個平凡的山野農夫。
其他諸人見此,這才移步,走出帳去。
待這些人的背影消失在了眼簾裡,王石才開口道:“想來今天晚上就應該有結果了。”
李老點頭:“不錯。譬如邊章、張玉,應該是第一個來表忠心的。三部羌族勿須擔心,至多不過你再跑一趟他們老巢,
動一動手罷了。只有那閻忠,還要再費些力氣。” 王石頷首。
王石他們這邊在說閻忠,閻忠那邊也在說王石。
“此人囂張霸道,真真不好相與。”閻忠對那中年文士道:“如果明天不給於其滿意的答覆,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先生何必憂慮。”卻不想那中年文士雲淡風輕,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先生與其他幾人情況不同,不是反賊,也非胡虜,我想那王石,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用強硬手段對付先生。”
“那王石一莽夫,什麽事乾不出來?”閻忠卻不信,道:“文和,你先走吧,免得受到連累。”
中年文士目光一閃,沉吟片刻,道:“好罷,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閻忠點了點頭。
中年文士走出閻忠帳來,側目直視了場中那大帳良久,低吟道:“也罷,閻先生畢竟對我有恩,何況那王石在我面前咆哮恐嚇,給他點教訓也好。”
言罷,中年文士牽了匹馬,翻身跨上,策馬而走。
一個中年文士的離去,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又不是首腦之一,所以王石並沒有在意。
到了晚上的時候,果然,第一個來王石帳中的,正好是邊章。
邊章與閻行二人通報獲得準許之後,掀開帳門,略微謹慎的走了進來。抬眼見帳中只有王石一人,邊章不察痕跡的松了口氣。作為一部首腦,邊章好歹也有些政治智慧。照理說,會盟是以湟中羌的名義發起的,要效忠,也要向北宮熊效忠。但他深深的知道,王石才是幕後拿主意的人。
所以如果北宮熊也在此,他就不太好說話了。
“哦?原來是邊章首領。”王石微微一笑,道:“不知邊首領來訪,有何要事?”
明知故問!
邊章腹誹了一句,臉上卻露出諂媚的笑容:“我經過一下午思索,覺得王先生白日裡的話很有道理,所以...”他臉色一整,推山倒地,沉聲道:“邊章願率領手下人馬,歸附王先生。邊章,拜見主公。”
“拜見主公。”
閻行也隨之拜倒。
話一出口,邊章的心,莫名就安寧了下來。
王石看著躺下拜倒的兩人,眼神忽然恍惚起來。
“我居然成了‘主公’...”王石的心裡,不知是什麽滋味。高興?苦澀?茫然?五味雜陳。
“你們...起來吧。”
王石微微歎了口氣。
“謝主公。”
兩人心頭大定,站起身來,略微低頭,不與王石對視。
看著兩人規規矩矩的模樣,王石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仿佛無話可說。
深吸了一口氣,王石定了定心神,這才道:“你能識得大體,我很高興。不過這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諸多事情要安排。你們就先回去吧,待明日會盟之後,再來見我。”
“是,屬下告退。”
二人走後,王石又走神了好一會兒,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仍然坐在帳中,豆子大的火光下,臉色已然回復平靜,沒有半點波瀾。他在等張玉和張繡,如果不出意外,這兩人也會與邊章做出同樣的選擇。
其實就張家而言,他們除了選擇效忠王石之外,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投靠董卓。畢竟,張濟就在董卓麾下,而且還是重要人物。只要他們投靠過去,憑著張濟的地位和張繡的武藝,肯定能出人頭地。
但不要忘了,張家的根,在祖厲。而祖厲,在涼州。
涼州,距離王石太近了,甚至明天之後,涼州就是王石的地盤。那麽張家除非舉家遷移,不然投靠董卓也不是一條好路。沒見董卓都把家族遷走了麽?
所以思來想去, 張玉最後還是決定投靠王石。
帳中,又是拜倒效忠,而後漸漸沉寂。
臨近子時,王石起身,轉進後帳。
三部羌族看來是鐵了心不願意投靠了,王石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明天之後,應該往三部老巢走一遭了。
第二天的會盟大會,其實不過是走一個形式,需要達到的目的,該達到的已經達到了,沒有達到的,也做好了後續準備。所以,在北宮熊當眾接受了邊章和張玉的效忠,走了一個過場之後,王石放走了心中忐忑的三部羌族和閻忠。
到現在,王石仍然想居於幕後,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黑手。
大帳中,北宮熊仍然坐主位,王石和李老坐在他身側。堂下,是邊章、閻行、張玉和張繡。
“邊章,你立刻向朝廷上降表,表示願意歸附。”北宮熊發號施令。
“喏。”邊章立刻回答。
“第二件事,給你們一天時間,安排好一切事物,明日隨我回富平。”北宮熊又道
幾人應諾。
這時候,王石開口道:“回到富平之後,聽李老安排。”
言罷,王石起身,走出了大帳。
三部羌族已走,他必須隨之去解決這個隱患,不能留給他們太多時間,以免突生變故。
出了大帳,王石一個呼哨,阿大從遠處轟隆隆的奔跑了過來。翻身騎上阿大,王石一拍阿大頭盾,帶了兩個向導,向西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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