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臧霸歸附曹操,敵我形式愈發明朗,徐州一乾主臣,盡皆無計可施。
雖然曹操圍而不攻,但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又時常有消息,言道曹操又抓了多少多少百姓,這讓陶謙更加煩鬱。幾天下來,人都瘦了一大圈。
如果不是猜測曹操後院會起火,指不定徐州城內,有多少官吏,會暗中與曹操聯絡,準備投降呢。
但這麽一直被動挨打,總歸不太舒服,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曹操後院起火上吧?所以陶謙下令,讓麾下謀士盡量想辦法,出主意。
陳登聞言,隻狀作不知。一來他早先出的主意,都宣告失敗,沒臉再去指手畫腳。二來他心中,已經另有想法。
不過糜竺,卻對此很積極。
現下曹豹重傷,陳登失利,正是他糜家發展壯大的好時機。雖然他也不太看好陶謙,但現在彭城總歸沒破,還有希望不是?
於是向陶謙進言,道:“當前形勢,唯有求援。”
陶謙也知道這個道理,於是便把這事兒交給糜竺去辦。
徐州周邊,有數個較有實力的諸侯。
首推淮南袁術,其次便是北海孔融,再次便是平原劉備。
於是糜竺打定主意,趁夜遣人出了彭城,向這三處求援去了。
對於彭城的動作,曹操其實看在眼裡。
但並沒攔截,也不以為然。
因為。他就要撤兵了。
大帳中,曹操在主位,戲志才等人濟濟一堂。
“剛剛傳來消息。咱家後院起火了。”曹操指了指手腕上的腕表,嘿嘿笑道。
此言一出,帳下諸將,盡皆嘩然。
曹操伸手一壓,頓時又安靜下來,道:“陳宮、張邈、張超、許汜、王楷,這些個白眼狼引著南陽呂布。攻入兗州,勢如破竹。現今,這偌大的兗州。就剩下鄄城、東阿、和范還在我曹某人手裡。”
帳下諸將,盡皆大罵。不過見曹操神色平淡,便漸漸就安靜了下來。
“此事,我早有所料。哼。給他們機會。既然不珍惜,那就一個字,殺!”
說到這裡,曹操一臉殺氣:“現在我命令!”
“大軍立刻開拔,回兗州,誅殺反賊!”
彭城之內,陶謙聞得曹操撤兵,頓時大喜。連道陳登神機妙算,果真是那曹操後院起火。
對此。陳登沒有絲毫表示,隻宅在家裡,哪裡都不去。
既然彭城之圍已解,那麽求援之事便即作罷,所以糜竺只能遣人快馬加鞭,將去求援者,盡皆招了回來。
徐州之戰,便告一段落。
曹操撤兵之後,潘鳳便離了曹操,竟入了彭城。
這家夥,不知該說他膽大包天呢,還是說他蠢呢?在那麽多人面前亮過相,打傷曹豹,臧霸投降,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對於徐州而言,這家夥就是個大禍害。
其實潘鳳本身就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他的表兄太史慈。
待得曹操退兵,彭城大門開啟,潘鳳扛著他那個大包裹,施施然就進城了。
城門的士兵,認得他,卻都不敢阻攔,隻好立刻往上面稟報。
潘鳳進了城,逢人便問:“見過太史慈沒有,在哪裡?”
認得他的人像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不認得他的人,還以為這家夥是個傻子。
太史慈站在酒肆外,看著正在街上攔人就問的潘鳳,不由失笑,連忙叫道:“表弟,這裡!”
潘鳳一看,頓時大喜,幾步跑過來,憨笑道:“俺就知道表兄一定在彭城裡。”
“吃頓飯,喝頓酒,咱立刻就南下揚州。”太史慈點了點頭,將潘鳳拉進了酒肆。
兄弟倆大笑著聊天喝酒,卻有一隊兵馬,迅速將這酒肆包圍起來。
接著,便見一將領,帶著一隊人,走進了酒肆。
那將領一見潘鳳,立刻眼睛一縮,揮手喝道:“將他們圍起來!”
潘鳳眨了眨眼,一臉無辜,道:“幹嘛將俺圍起來?”
那將領見潘鳳起身,駭的連忙後退了幾步,卻見潘鳳沒有動作,不由舒了口氣,卻又覺得,十分羞恥,不由惱怒道:“你這敵將,竟敢大搖大擺入我彭城,簡直是找死,左右,給我抓起來!”
兵丁也認得潘鳳,知道他的厲害,都躊躇著,不敢上前。
潘鳳撓了撓腦門,道:“啥敵將?俺可不是。”
“還敢狡辯!”那將領喝道:“打傷曹豹將軍,讓臧霸投降曹操的,是不是你!”
“是啊。”潘鳳愣愣道:“俺遇到孟德大哥,他要我給他幫個忙。正好,俺手癢癢,就跟你們打了一架嘛。俺又不是孟德大哥帳下的將領,再說了,俺又沒殺人,也沒攻城,算哪門子敵將?”
“呃”
這徐州將領頓時愣了愣。
“你!”
“你什麽你。”潘鳳道:“俺還要喝酒呢,快走吧,都午時了,你們都餓了吧,回去吃飯多好?”
周遭的兵丁,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將領害怕潘鳳,又聽他這樣說,尋思著,既然這人不是曹操的將領,那麽不抓他也應該沒事,反正動起手來,也不一定抓得住,於是喝道:“好,既然你不是曹軍將領,那”
“那什麽那,快走快走!”
潘鳳揮了揮手,再次坐下,理也不理這將領,又與太史慈喝起酒來。
太史慈看的明白,心道自己這表弟,還真會和稀泥,原以為還會打起來呢。
那將領羞惱萬分,卻不敢放肆。隻好帶人走了。
兄弟倆繼續喝酒,才不一會兒,居然又有人來了。
當先的。是個富態的老頭,後面還跟著幾個文士和將領。
那富態老頭走近前,施了一禮,道:“徐州陶謙,見過兩位。”
潘鳳見這老頭這麽有禮貌,於是不好怠慢,也與太史慈站了起來。抱拳拱手。
“老丈,你找俺有啥事?”
潘鳳將陶謙引入座位,便道。
陶謙一愣。失笑道:“壯士不認得我?”
“俺幹嘛要認得你?”潘鳳臉上一臉迷茫:“俺沒見過你呀。”
陶謙一噎,道:“我是陶謙,徐州刺史。”
“哦!”潘鳳狀作恍然大悟:“原來你這老丈,就是孟德大哥所說的那個徐州刺史啊!”
陶謙覺得。與潘鳳說話真真很累。於是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壯士高姓大名?老夫聽麾下將領說,壯士並非曹操帳下將領?”
“哦,俺叫潘鳳。”潘鳳說著,似乎是覺得這陶謙都自表身份了,自己卻表明身份,有些不好意思一樣,又指著太史慈道:“這是俺表兄。太史慈。”
太史慈在一旁不說話,但心裡一直在悶笑。
自己這表弟。實在是太有趣兒了。
“俺真的不是孟德大哥的將領,真的。”潘鳳道:“俺去兗州有事,去拜訪孟德大哥,正好我接下來要來徐州,他說他也要來徐州,正好順路嘛,所以就一起了。”
陶謙聞言,微微頷首,道:“那麽,壯士兄弟兩,接下來要往何處?壯士覺得,老夫這徐州如何?”
“徐州?”潘鳳憨憨道:“很好啊。”
陶謙露出了笑容,道:“老夫徐州經歷大戰,為防曹操再次來襲,正要招兵買馬,各有一軍主將虛位以待,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啊,哦,俺知道了。原來老丈要俺給你做將軍?不行不行。”潘鳳腦袋搖的飛快:“俺要和表兄去揚州呢,不能在徐州逗留。再說了,俺與孟德大哥關系很好,他說他還要來打徐州,俺不想跟孟德大哥打。”
陶謙一聽,萬分失望。
又說了幾句,隻好敗興而歸。
酒足飯飽之後,兄弟倆立刻出了城,一路向南,直接往揚州而去
揚州原本的治所是壽春,但因為被袁術佔據,所以新任的揚州刺史劉繇,隻好將治所搬到了曲阿。
此時,曲阿為孫策之舅吳景的勢力范圍。
而吳景與袁術交好,所以便在袁術的指使下,對劉繇用兵,想要趕走劉繇。
但劉繇雖是文人,但軍略卻也不太差,手下也有幾個能人。吳景非但沒趕走劉繇,反而被劉繇擊敗,退守歷陽。
於是劉繇便穩固了勢力,潛心發展。
這時候,太史慈和潘鳳,便到了曲阿。
劉繇一聽,是故人太史慈來訪,於是便親切的接待了兄弟二人。
宴會上,劉繇表現出十分的熱情,讓太史慈十分高興。潘鳳呢,卻有些鬱悶。
原本想見見劉繇,便與太史慈去涼州。但現在劉繇這般熱情,看來一段時間內,是走不了了。
但熱情歸熱情,在最終的任命上,劉繇竟然隻讓太史慈巡視軍情,根本不重用。 也有人建議劉繇,任太史慈為大將,抵禦來自袁術的威脅。但劉繇卻道:“我若用子義,許子將必會笑我不識用人。”
對於這個任命,太史慈感到很失落。
潘鳳表面上義憤填膺,心裡卻在偷笑,慫恿道:“表兄,這劉繇不識人,俺看在他帳下沒有什麽前途,乾脆咱回涼州算了。”
太史慈卻不允。
卻道:“劉正禮與我十年未見,不明白我的本事,也理所當然。而且劉正禮為人清廉,你看這些百姓,不都過的十分安詳嗎?”。
潘鳳無奈,隻好道:“這亂世之中,為人清廉,有甚大用?揚州為袁術、孫策虎視,早晚有大戰,不能識人用人,就難以長久。”
太史慈只是不允。
“也罷,”潘鳳最後隻好道:“表兄,如果劉繇被覆滅,俺們再去涼州,行不?”
太史慈這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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