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依舊昏沉,不知道是否是錯覺。
李言初瞧著天上那輪黑色的太陽,好像比前幾日更亮了了些。
這一次。
他身法愈發提升到了極致,在廢墟遺跡中掠過。
一路上見到了兩三波修士,或者是獨行,或者是三兩結伴。
李言初並未停留,對方也沒有糾纏的意思。
只是簡單打了個照面便各自離開。
“靠近這金庭山,連遇到活人的機會也多了起來。”
李言初瞧著其中兩人身上都有傷,也不知道是進入金庭山福地的人自相殘殺。
還是遇到了邪魔作祟!
一直到了天黑,李言初才尋了一個道宮遺跡停了下來。
一踏入大殿之內,李言初頓時愣住。
大殿內竟然有七八個人。
分為兩撥。
一撥是身穿白衣的年輕男女,共有四人。
男的年輕英俊,女的也是端莊秀美。
儼然是仙家風采。
雖然比不上丁柔那般出色的美人,可是這兩名女子依舊難掩秀氣。
態度都是冷冷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另外一幫人則是南疆的蠻族,為首的是一名老嫗,老態龍鍾,牙齒都要脫落了。
身後是兩名精壯的中年男子,都是南疆蠻族的長相打扮。
南疆蠻族與北方蠻族不同,前者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眉眼也更深凹一些。
北方蠻族則常年在草原遊牧,體格高大魁梧,二者服侍也不相同。
李言初眉頭微微皺起。
南疆氣候潮濕,多瘴氣毒蟲,號稱十萬大山,南蠻多擅長蠱術,極為難纏。
手段防不勝防。
像他之前遇到的那對夫妻,便是修煉到蠱術,尤其那女子體內養著毒蟲,劇毒無比,修士也不能幸免。
這三人一看即使南疆蠻族,想必養蠱的手段更加高明!
大殿之內還有一人。
身材挺拔,氣度不凡,懷抱著一柄長槍,安靜的待在大殿內一角。
李言初定睛一看,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那目光銳利的青年也看了過來,隨即一愣,接著長身而起。
雙方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之中。
李言初則走過去,在兩幫人的注視下,來到了那青年身邊。
兩幫人都是目光一沉,沒想到雙方竟然認識。
這個青年氣度不凡,極具威嚴,讓人不敢小覷。
正是大理寺的青年武官。
陳陽!
“多日不見,道長風采依舊啊。”
陳陽的聲音有些唏噓。
顯然他在這洞天福地之中,過的並不輕松。
李言初微微一笑,低聲道:“大人才是氣度不凡,即便深處雙方夾擊之下,依然鎮定自若。”
陳陽搖頭苦笑。
方才這兩幫人形勢緊張,自己這個落單的外人。
可不就是他們的眼中釘嘛。
“這兩幫人怎麽回事,我怎麽瞧著氣氛有些不對?”李言初問道。
大殿空曠無比,兩人的談話也不怕別人聽了去。
陳陽說道:“這幫白衣人應該是南海長生宗的弟子,我進來時,他們便已經在這裡了,道宮中的法器也被他們得到好幾件,探索了不少區域。”
“這三個南疆打扮的蠻族在你之前進來,方才探索道宮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顆天才地寶。”
“雙方差點動了手,方才若非你進來,他們見我們二人相識,有所忌憚,恐怕此時已經打起來了。”
李言初眉毛一挑:“天才地寶?”
陳陽輕聲道:“沒錯,是一顆杏子,那股磅礴生機,聞一下便可讓人你疲憊全消,時不時還會發出璀璨的光芒。”
李言初眼前一亮。
這洞天福地的奇花異果怎麽回事,不是棗子就是杏。
陳陽提醒道:“那杏樹周圍有澹澹的風雷之氣,尋常人不得靠近,依我看想要奪得那靈果,也並非易事。”
“風雷之氣?”李言初微訝道。
這不是封神演義中讓雷震子吃了後,生出雙翼的寶物吧。
“依我看,這件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插手。”陳陽低聲道。
“嗯?”李言初有些不解。
大理寺武官可不應該只有這種膽量。
這種天才地寶擺在眼前,不應該動心嗎?
陳陽微笑道;“我懷疑這杏樹是被人用來勾引人的,周圍有風水高手布下了風水大陣,我們如今身在局中,恐怕會淪為他人的棋子。”
李言初訝然。
他並沒有見到那顆杏樹,原來竟然暗藏凶險!?
“大人好細致的觀察。”李言初感慨道。
對方既然敢布下風水大陣,自然是有把握不被人瞧出來。
沒想到陳陽竟然看出了端倪。
陳陽笑道:“言初道長太客氣了,我比你年長幾歲,可以稱呼我陳兄,大人什麽的,都是唬唬外人罷了。”
李言初心中對陳陽頓生好感,這個命格尊貴的青年武官,的確有一套。
“那我就冒昧了,陳兄,依你之見,此事是何人所為?”
李言初想看一下專業人士的分析。
陳陽緩緩道:“此風水格局是以白虎局為基礎,白虎主凶,這風水局又以遺跡中的煞氣為引,導入局中,倒是極為凶厲的手法,我們如今所處的位置應該是虎口,所謂白虎張口,十室九空,大凶!”
“此局名為白虎兵戈局,早就失傳,曾經只有一位風水師在江南布下過此局,七十二位玄門高手皆死在那一役中。”
“那位風水師名為青烏先生,為正道所不容,最後入了赤身教!”
“他這一脈也在赤身教流傳下來。 ”
陳陽所處的大理寺,並非是古代封建王朝中處理桉件司法機構,而是專門對付妖魔邪修的組織。
作為一個乾國朝廷組建的機構,擁有龐大的情報機構,對於這些隱秘,比尋常佛道宗門掌握的都要多。
“也就是說,這是赤身教的手筆?”
李言初問道。
陳陽搖頭道:“是赤身教余孽所為,卻未必是赤身教特意布下的殺局,我懷疑是有赤身教余孽加入了某方勢力,故意在這遺跡內攪風攪雨!”
赤身教是被乾國朝廷命令追殺的教派,雖然曾經勢大,但是如今也只是苟延殘喘,人數並不多。
李言初心中一動:“你不會是說茅山洪百威吧?”
陳陽冷笑道:“不錯,洪百威那群茅山門下,可是藏汙納垢,說不定就混入了赤身教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