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磊案發三天后。
也就是王豐案發兩天后。
陳驍在銀市季興機場接機。
當然,還有另一個目的。
梁平和陳驍在橋上吹著冷風。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陳驍先開口道。
“你說。”
梁平道。
“從前有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從前有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姓徐,叫徐永輝。
他從小就勵志成為一個懸壺濟世的醫生。
濟世沒濟成。
要救的人太多了,他救不過來。
等他長大了,娶妻生子了,他逐漸發現一個問題。
免費報銷別人的醫藥費遲早會把自己搞死。
這種事他已經幹了半個月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家裡再也不缺水果了。
也僅有這一點。
天真的夢在現實的鐵拳面前粉碎。
徐永輝的實力不是蓋的,他成功的站在了醫院院長這個位置。
以他八年的奮鬥。
回過神來,他的兒子已經上小學了。
小徐有一個善良的忙碌的老爸,和一個同樣善良的能乾的老媽。
小徐在這種環境的熏陶下,繼承了他爸爸的夢。
他長大後也成為了一個醫生,一個很溫柔的人。
等到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救下了一個在學校突發疾病的陶姓女孩,並送到了徐永輝所任職的醫院。
經過治療,病情成功抑製,小徐醫生答應陶姓女孩,養好了病,以後就陪她去看向日葵。
後來,病情反覆,小徐醫生也拿出了自己微薄的工資,還是沒有救回來——在以金姓男子為首的五人陰謀之下。
“醫生的工資並不算少啊”梁平插嘴道。
陳驍微笑:“有一個職業,作為醫生拿著較少的工資,還能在學生生病時比家長還要提前知道這件事。”
“校醫。”梁平說出了答案。
小徐醫生在網絡上看到了報道,那是他校醫職業生涯中第一個沒有救下的人。
輿論的力量時恐怖的,他碾壓著徐永輝一生的心血。
整整一個月的炮轟,徐永輝倒下了,金姓男子勝利了,劉某、仇某、郭某也分到了一杯羹。
李局長在前兩個月升職了,管的也更多了,在乎的也多了,行事保守了很多,李局長的妻子作為金某的員工,花式的拖累著李局長,最後就變成了金鑫壓著李局長一頭帶節奏。
風向開始改變,醫院進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三個月後,徐永輝逝世,小徐那天下午還幻想著把心理醫生的證書帶給徐永輝看。
又一個夢在現實的鐵拳下粉碎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同夥,陶欣然的表舅,章奇。
八月六日,凌晨00:15.
章奇駕車帶小徐路過李樹斌的小區門口,小徐下車後用自拍神器一類的長杆將定位器粘在圍牆對面的李樹斌的車下。
當日晚,小徐和章奇用同樣的方法到達同樣的位置,小徐通過定位器鎖定李樹斌位置,章奇則找事拖延李樹斌下班,待時機成熟,小徐設計將李樹斌的車騙停,用藥將李樹斌迷暈,然後取槍射殺。待章奇開車離開現場。
中午小徐打電話勒索金鑫,並以保險為由,讓金鑫單獨前來。
金鑫是個狡猾的人,小徐聲稱將證據分成兩份,自己持一份,藏一份,以確保金鑫不得不按照要求來。
之後的事情便如讀者們知道的那樣。
“聽起來是個悲慘的故事。”
“是啊,這就是好人沒好報嗎?”
梁平沉默。
“這大概就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吧。”
梁平突然開口:“為什麽,你覺得王豐不是死於小徐之手呢?”
陳驍緩緩說道:“王豐當初預知到了自己可能會遭毒手, 但是並沒有明確告知我,只是說如果他失去聯系時撥打一個電話,署名是TNT。
Tank-Neil-Tang,坦克唐,是一個負責某個跨國案件的警官,也就是說,殺害王豐的人……”
“很可能是那個跨國案件的關鍵人物,對吧。”
“不止如此,目前的六個死者,前五個都是命中心臟死亡,只有王豐,是正中咽喉!”
“通過習慣不同的推測嗎?”
“還有監控,從殺害金鑫的視頻裡,凶手是右撇子,而電梯監控裡雖然只有一隻手,但是還是看得清楚,是左手。
還有,我追著他跑了半個小時,正常的話,凶手肯定緩不過來,因為我也沒緩過來。”
梁平看了看微微顫抖的陳驍的腿,笑出了聲。
“謝謝,陳先生,讓你特地弄出這個故事,很抱歉。”
“章奇會那麽直接的攤牌,大概也是為了讓我阻止你吧,可惜最後一枚子彈沒輪到你。”
“是啊,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偷走了那把手槍。”
兩人相視一眼,梁平仿佛放下什麽重物似的,伸出雙手。
“拜托了,陳警官。”
陳驍拿出手銬,把整個807特大連環殺人案畫上了句號。
“坦克!來扶我一下,我走不動了!”
機場的人們有幸看到一個兩米三大漢公主抱著一個男人,身後跟著雙手戴著手銬的梁平。
人群中,陳父和某人通著話。
“Good job奧古斯都。”